“父皇,儿子……”心底最深处的隐秘被自个父皇揭开,一向沉稳的蒋子冉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呵呵,傻小子啊,你深爱着小丫头,却愿意为了成全她的幸福而牺牲自己,你当真是个傻的啊,哎……朕瞧着都有些心疼了……”皇帝唏嘘道。
“父皇,儿子是喜欢阿茴,而且打小就喜欢,很长一段时间,儿子都觉得非阿茴她不娶了,可是……有时候,事情总是这么出人意料地难以捉摸。
渐渐的阿茴身边多了一个正熙,而儿子我的身份也变得不能再让她心安了,所以……”
“所以,你宁可委屈了你自己?”皇帝心疼道。
“呵呵……父皇,虽然儿子割舍不下,可是,儿子明白,阿茴跟着正熙要比跟着我更幸福,所以,只要是阿茴幸福了,我……无关紧要……”蒋子冉头一次在皇帝面前如此坦诚地表露心迹。
“哎……傻孩子,都是是朕对不起你啊,要是你不曾流落民间,不曾吃那些个苦,也许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皇帝看着一脸深情的蒋子冉,很是自责道。
“不,父皇,这个与您无关,那时候的事,谁也没有办法,可是儿子一点都不怨恨,也不觉得委屈,更不觉得辛苦。
其实,如果没有那一段颠沛流离的岁月,我又怎么能遇见阿茴这样的好妹妹呢……父皇,十二年相处,我已经心满意足了,现在,只要正熙能照顾好她,儿子愿意永远以哥哥的身份站在她身后。”
“站在她身后?”皇帝心缩。
“是啊,就像以前一样,站在她身后,默默保护她,关心她,却……不会打扰到她。”
“你,你真这么想?”皇帝诧异。
“呵呵,父皇,要不是如此,我又怎么会舍得,让正熙把她从我身边带走呢?”蒋正熙怅然一笑。
“子冉……哎……你这样,朕真的心疼啊……”皇帝有些动容。
“父皇,儿子没事的,您,放心吧。”蒋子冉重新扬起了笑脸。
“哎……傻孩子啊……”皇帝颇为感叹。
“父皇,该你落子了。”蒋子冉笑得一脸温柔。
“呼……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我们下棋,我们下棋……”皇帝止住了这个惆怅的话题。
而荣亲王府内,载着蒋正熙和颜若玖二人的马车可算到了,又被蒋正熙痴缠了半晌的颜若玖,终于能解脱了。
“哎呦,奴婢给三爷和夫人道喜了。”王妃身边的嬷嬷瞧着马车停靠过来,满嘴讨喜的话。
马车里,颜若玖还在努力整理着衣裳,满脸的羞红是这么也遮不住了。
而蒋正熙却眯着眼睛在一旁笑得开心。
“三爷,夫人?”马车停稳了,半天不见有人下来,这婆子倒是有些奇怪。
“来了,催什么催啊!”蒋正熙突然挑开帘子,一脸不耐烦道。
“哎呦,三爷,您可算是来了,满屋子的人,可就等您和新夫人了。”婆子也不生气,仍旧笑得谄媚。
“知道了,媳妇,来,我们到了,下车吧。”蒋正熙转头将手递了进去。
颜若玖刚又被欺负了一阵,心里正羞愤得可以,见他递手过来,颜若玖气恼地一巴掌便将其打掉,转身就要自个出去。
“哎呦,嘶……”可惜,这腰肢越发酸困,逞强不得,刚站起来的颜若玖又跌回在软榻上。
“媳妇!”刚一被打,蒋正熙心里还一阵好笑,他知道那是颜若玖羞恼了他了,可猛又听一声吃痛,蒋正熙立刻慌了神,刚出来的半截身子,又扑通一声转了回去。
“哎哎,三爷……”马车外,婆子一脸诧异,而砚台和叶青都是笑而不语,各自继续尴尬着。
“你出去!”颜若玖已经是湿了眼眶。
“媳妇……你怎么样了?是不是磕到哪里了?啊?”蒋正熙似乎不在乎颜若玖的恼羞,见她落泪,便自顾自地担心起来。
“哼,你还在乎啊?干脆磕死我得了!”颜若玖真是气极了,说这些恼人的话。
也难怪,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蒋正熙又愣是把颜若玖欺负得娇喘连连,衣衫凌乱,要不是颜若玖一直咬着牙隐忍着,怕是早就让外头跟着的奴才们听了笑话去了。
如今,这都到了,可她却衣衫不整,满脸羞红,鬓角都有些发虚了,这如何还能见人啊,还不如羞死在马车里好了,颜若玖心里真是气极了。
“媳妇,你,你不许胡说!”蒋正熙最听不得这个死字了。
“那就许你胡来了?”颜若玖嘟着微微泛肿的红唇,一脸羞愤气恼。
“我,我不是没忍住嘛……”反正欺负都欺负了,蒋正熙也不好否认。
“哼!你还说,这样,这样让我怎么见人嘛?”颜若玖委委屈屈道。
“我,我要不,要不回去……”
“要回你回,这都到了门口了,又折返回去,屋里等着的人会怎么想我啊?不懂规矩,恃宠而骄?”颜若玖红着眼埋怨道。
“不会,不会的,父王母妃都很喜欢你的啊。”蒋正熙有些天真道。
“可,我已经失了规矩了!如今再这个样子进去,你,你让我情何以堪啊!”颜若玖气恼道。
“媳妇,不哭,不哭,有我在呢,他们不会说什么的……啊,不哭了,有我在呢,一会什么事都推我身上就是了嘛……”蒋正熙不怕自个父王母妃,更不在乎别人怎么说,可他就是舍不得让颜若玖伤心难过。
“哼,有你有什么用,别人还没欺负我呢,你倒是先欺负得顺手了,他们不会说你,可不代表不会对我没有意见嘛,我才嫁进来,你就闹成这样,这不是,这不是为难我嘛……呜呜……呜呜……”颜若玖越说越委屈,眼泪扑簌扑簌地一个劲的往下落。
“媳妇……你别哭,你别哭嘛……哎呦呦,媳妇,我错,我错了,媳妇……你别哭……别哭……我心疼……真的心疼……”蒋正熙看着颜若玖落泪,心里一阵抽抽,展开双臂,就想把颜若玖揽入怀里好生安慰。
“起开,你才不会心疼呢!”颜若玖恼着。
“媳妇……”蒋正熙眼圈也莫名地有些红了。
“哼!”颜若玖还在那抽抽,好在本就没上什么脂粉,倒是哭得清清白白。
“媳妇……我,我错了,还不行嘛……”蒋正熙也瘪着嘴,一脸自责。
“哼!”颜若玖还是不想搭理他。
“媳妇……我,我,哎呀!”蒋正熙看着颜若玖红肿的眼睛,一脸懊恼,转身就要下马车去。
“你,你要干嘛去?”颜若玖又着急起来。
“去,去跟父王和母妃打声招呼,说,说你身子不适,没能过来嘛……”蒋正熙低头小声道。
“你,你是还嫌害得我不够嘛?”颜若玖一听,当场就怒了。
“不是,我,我,你,我……那,那你要我怎么办吗?”蒋正熙也是急得抓耳挠腮。
马车里头,一个哭得委屈,一个自责得懊恼,倒是良久没了动静。
马车外,叶青和砚台有些紧张,不由得对视一眼,然后都有些心慌。
而其他奴才们都屏住呼吸,不敢多言,只是耐心等到。
王妃身边的婆子,也觉得奇怪和不放心,便探头又靠近马车道:“三爷,您,您和夫人,没事吧?”
马车里没有回应。
婆子更是紧张道:“三爷,王爷和王妃那可真等着您二位呢,您……”
“催什么催啊?知道了,人都到了,还催,在外头候着!”蒋正熙没好气地吼道。
“呃……是。”婆子被吼得莫名其妙,只能一脸讪讪地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