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族之长,欧阳埙的确非凡人能比,对此非但无有一丝的惊讶,反而哈哈一笑道:“既然尚大人看得起在下,那就恭敬不如从命罗,不过,你还没提出你的要求,我们欧阳家族和尚家可比不起比财富哟,如果你开出的价码是大笔的黄金,那你是在为难我嘛。”
勒庆恭敬的回答说:“尚家出黄金一千两。”
全场立即发出轰然之声,一千两黄金在当时是个什么概念呢?要是换算成流通钱币,可供三百个家庭一年之用,可以买到八百个如花似玉的妙年少女,如果是在战时,则不止这个数,甚至可以买一个小国家。
欧阳家族虽说乃晋国第一大毫门,可凭借的是其一脉相传的高超武学,以及家族的团结,在战国年代,血浓于水,亲族的观念远比国家观念为强。如果谈到财富,那是骑马也赶不上尚家,不说是一千两黄金,就是要欧阳家现在拿出五百两都有点困难,这点尚家是很清楚的,可他们为什么还提出这不实现的筹码呢?
欧阳埙对尚家提出的要求微微一愣,略一思索道:“你想交易什么呢?”
“一个人。”
“人?什么人?”欧阳埙奇道。
“香姬。”
“哈哈哈!”欧阳埙再次大笑,以掩饰内心的震惊,他暗自惊叹尚家的情报工作之高明,同时也为尚渔的心计所震撼,这个老狐狸,暗地里答应施优帮助奚王子,现在看情况不甚明朗,即将冷场时却派人上来救场,随便找一个对手玩玩,又不得罪任何一方,可你也太精明了吧,竟然想顺手牵羊拿走香姬?
欧阳埙神色不变,缓缓望往尚渔,见他朝自己微一点头,一派得意扬扬之态,便气往上涌,暗道,哼!我会让你后悔提出这样的要求。主意拿定,欧阳埙双眼厉芒电射,朝勒庆道:“好!同意交易。”说完朝身边一人使了个眼色。
“欧阳修前来应战!”
一黑衣人缓步而出。一露面,立刻让场下一半观众倒嘘一口冷气。
青黑脸膛和乱草窝似的黄虬须,还长了一双死鱼眼和满脸的横肉,瞄一眼就令人浑身发毛,有胆小之人甚至没有看第二眼的勇气。
“这个人是?”尚渔低声对身边人道。
“……?”
尚渔见此情形,脸色不愉的低斥道:“尚子淳?你一天到晚都做了些什么?竟然连这么重要的人都没做调查?哼!你这外总管我看是做到头了”
尚子淳脸色大变,欲言又止道:“主上请息怒!此人小的曾派人查过,他一直呆在欧阳家族的祠堂里,且从未见他动过手,因此……以为他只是个小人物……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让他来对付勒庆是吧?看来我们这次注定要做次亏本买卖了!”尚渔看了看场上的打斗道。
尚子淳小心翼翼的道:“以勒庆的能力,我看还是有胜算的。”
“哼!你以为欧阳埙是吃白饭的吗?以他对勒庆的了解,他必会针对他做安排,勒庆此次必有大难啊!你再看看场上……”尚渔不愉道。
“啊——”尚子淳目瞪口呆。
欧阳修下场后,俩人并没有在言语上做过多的纠缠,立马就动上了手。毕竟俩人是第一次见面,又没有什么仇怨,只是本着为双方家族的利益而战,甚至在原则上不需要至流血的地步,应付应付晋献公罢了,本是应该如此,可尚渔偏偏提出了欧阳家族不能接受的要求来,这就应了那句话“祸从天降”
尚家对这次欧阳家都来了些什么人,甚至每个人的底细都一清二楚,这样才派勒庆下场,在他们看来,欧阳家族的来人中,除了欧阳埙的大弟子欧阳青衍堪可上场一搏外,其余的都不是其对手——(当然其族主欧阳埙除外)所以就活该勒庆倒霉,刚一接触就让他明白对手强大的实力,欧阳修首先在兵器上压他一筹外(铜椎天生就是枪戟的克星),他甚至在腕力上也稍狲一筹,还有速度,力道……
勒庆对自己存有一丝的希望,那就是他的独门暗器,为此,他并没有一溃千里。为着那一线的希望,也为了能腾出手来施放暗器,他拼命拉开距离,扬长避短,力求发挥出自己枪戟远兵器的优势来。
场上出现秋祭比武来最有趣的场面。
欧阳修不住的前进,连声暴吼,双椎齐出,但见无数椎影虚实难分,向勒庆攻去,刹那间连击八椎。
勒庆则不停的后退。虽则他手中之枪也不慢,连封八枪再退两步,不顾一切的想要保持住距离,距离才是求生的唯一法门。
欧阳修突然嘿嘿一笑道:“我看你再退到那里去?”声出椎到,一闪即至,双椎在空中晃出无数道虹光,虹影一现便近身,迅疾如电。
勒庆突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被逼到死角处,再想退就得换个角度,但是那需要时间,对手是不会给他的,只能靠自己争取。
勒庆毕竟是尚家七虎之一,竟然想出倒地侧滚这个办法,虽然有损脸面,但性命比面子重要。暂时是脱离了铜椎的威力圈,但还是被惊出一身冷汗,悚然而栗。
正在这时,一声:“停”传至场中。
“尚某认输!哈哈!欧阳家果然不凡,高手众多啊!”尚渔紧接着站起来道。
心中暗骂着这只笑面虎的同时,欧阳埙站起来拱手道:“只是侥幸罢了,只是要让尚兄破财了,哈哈!不过对尚兄只是九牛一毛吧!”
尚渔强忍怒火干笑了几声。祭史官随后就宣布今天的比武结束,明天继续。
重耳则领众人一起向献公施礼道别,呆后回到了太子申安排居住的行馆里。
蒲邑虽土地肥沃,但经历长年战火的洗礼,已是满目创痍之态,可蒲邑城因城门众多和城壕宽深而在几次大战中被兵灾所波及,因而也留存了其丰美之姿,就如现重耳所主之地,也是晋王室的行宫别院——蒲阳府,其规模格局在晋国一时无俩,直至献公重新建立新王宫后才避免让其一枝独秀。
重耳刚进入自己的院子,还没落座就见狐熙急道:“太子请公子稍后去他宫里一叙……”
看着狐熙满脸的大汗淋漓,重耳笑道:“哈哈!我稍后就去的,你也不用急成这样啊?”
狐熙则长叹道“哎!公子你就笑吧,你知道吗?还有个人要见你?”
重耳奇道:“谁?能让你急成这样子?”
“弄玉公主!”
“那你也不用焦急得满头是汗的啊,见就见,难道她还能吃了我不成?”重耳说完脑海里便泛起弄渔公主美丽的倩影,暗想,她不见我,我还想找个机会去会会她呢,现在她倒送上门来了,且不正如我意。想到此,重耳不由得大笑起来。
“你……你……”以狐熙这般口齿伶俐之人,竟然急得话都说不下去了。
重耳愈发感觉到惊奇,看着狐熙的样子他暗猜到,难道你怕我去强奸了她不成?可那有可能吗?她身边护卫众多,再说我也没那色胆啊,嘿嘿!不过给我机会我……倒是不会放过的。
“白痴!你又在做梦了?”季槐实在忍不住笑骂道。
“公子!你可千万别辜负了狐将军的期望啊!”狐熙神情紧张的说。
重耳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但总算汲取教训,再也没轻易开口。他左思右想,自己没说错什么呀,怎么大家又用这种眼神看我?
“哎!狐管家还是把弄玉公主和重耳的关系讲一遍给他听吧,不然他还是搞不清楚事情究竟有多么的严重。”季槐道。
啊!还有什么关系?不就是姑佷关系吗?难道还有蹊跷不成?重耳愈发糊涂了。
狐熙一幅震惊之态,口中喃喃道:“不会吧?普天下人都知道的啊……?”
“简单的说吧,弄玉公主和公子您是在一起长大的,直至您十四岁才分开,她比您大三岁,她把您当成弟弟看待,也是您的剑道启蒙老师,也就是说,这个世界上她是最熟悉您的,也是最疼爱您的人。您现在应该明白事情的严重性吧?”狐偃突然插话道。
门外突然有人喊:“公主有请重耳公子!”
声音刚落,一道丽影显现门厅。
是一位穿水湖绿素绢衫侍女打扮的美少女,一双钻石般灿烂的明眸一闪一眨间,流露出一种俏皮的味道。
狐熙首先抢上前道:“原来是公主座下萌姑娘亲到啊!狐熙未能远迎,失礼了。”
“远迎就不必了,倒是重耳公子好大的架子,是不是需要公主亲自来请?”萌姑娘反问。
好一个刁蛮的丫头,希望主人不要和其一样才是啊!重耳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得从人堆了钻了出来。
俏丫头眼楮一亮,笑嘻嘻的施礼道:“原来公子在此啊,萌儿祝公子万福!”
重耳硬着头皮道:“正要前去拜见公主的!”
“好啊!公主该等急了,萌儿前面带路,请!”萌儿俏声道。
狐熙等人均用焦急的目光注视着迈向厅外的重耳,特别是季槐更是着急万分,因为她知道重耳这一去,说不定就再也回不来了。
重耳却很平静,自萌儿露面以来,他就有一种感觉,甚至说是一种吸引的力量,好象早就盼望着这场见面似的。因此,他在出门前是以笑容回应着狐熙等人。不过他的笑容看在狐熙和季槐眼里却更象一场灾难的前奏曲。
重耳随着萌儿一路朝公主的寝地行去,沿路两旁两旁殿宇楼台在夜灯的辉映下,美不胜收,但他却无心眼前不住变换的美景,心内思潮起伏。想到命运带给自己的到底是什么?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富贵?权势?可自己也曾在短暂间享受到贵为王子的待遇,并不过如此嘛,他也得仰人鼻息,岂他已经被王室间的复杂人事关系弄得头昏脑胀的,不知所措。
出外经冷风一吹,令他精神一爽。
自己以前真是幼稚了,外面的世界虽然美丽,可美丽与陷阱同在,特别是经过比武大会的挫折,他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了,想要出人头地,自己控制自己的命运,必须得自己有实力才行,这样才可不用仰仗别人鼻息,苟且偷生。
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先应付好这个即将到来的见面,然后再大展宏图,让那些瞧不起自己的人滚蛋去吧。
来到别院门前,八名秀丽宫装少女手握剑柄,分立两侧。
以重耳目前的眼力,能从她们的身形气势上感觉出来她们虽年轻,可全已到一流高手之境界,尤其让他震惊的是,这样的八个一流高手,竟然只是公主的守门人?也由此让他对公主要另作估计了。
大门轻开,殿内灯大通明,美萌儿着他席地坐下,奉上香茗,又姗姗前去通报公主,留下他独坐大厅。
不一会,脚步声响起,从里间出来一个模样与萌儿一般清秀的美婢来请他到内进去觐见弄玉公主。
还未跨入门槛,一阵淡雅之香传来,重耳的眼楮也直勾勾地盯着斜倚在长软垫上的丽人身上。
重耳的角度正好看到她的侧面,她的脸形极美,眉目如画,一双动人眸子似乎蒙上一层迷雾般让人有大起怜惜之心来的感觉,但那纤巧的鼻子恰到好处的耸起,也显示出其敖洁刚健的个性。
“重儿!你变了!”丽人凤目一亮道。
正想着该如何称呼时,公主突如其来的一句话令重耳几乎魂飞魄散。
完了,她发现了?该怎么办?重耳顿时间有万念俱灰的感觉。
公主微叹道:“没想到我们才分开几年,你就……”
咦!看来是虚惊一场,重耳这才放下心来。
重耳结结巴巴应付道:“重儿正想前来叩见……姑姑。”
说完,重耳快步上前行大礼。
弄玉近距离的盯着重耳,俏眼中慢慢现出不解的神色,胸部不断起伏,呼吸急速,神态徒然紧张起来。
重耳仿佛听到那急切的心跳声。这寂静的瞬间令他突然冷静下来,他明白,慌乱是没用的,这也正好锲入[回天诀]内功篇“至死地而后生”的心法精髓。
他突然大胆的抬起头来,直视着公主。
弄玉公主看着他那对明眸流露出清晰的目光时,一双秀目顿时茫然起来。
“你的身体……我还一直再为你担心着,甚至求过师傅……”公主感叹着突然又急问:“谁治好你的,师傅都说世上无人可治的,可瞧你的面色……”
重耳暗想,也只能赌上一赌了,要就全赢,那么就输掉一切。他甚至想到问题的关键所在……称呼,既然大家都说我们是在一起长大的,而且年龄也相距不大,那么重耳在私下里肯定不是叫“姑姑”的,但究竟叫什么呢?
“重耳的病是狐将军所请之人医治,至于是何方高人,重儿也不甚清楚,因为狐舅并没有告诉我,同时为了保密也没有让医者知道我的身份。”重耳声音抖颤着回答道。
迟疑了片刻,公主美丽的脸上方流露出释怀的神色。
再接再厉,只到全面打败眼前这位聪慧的美人。
重耳想到此,眼中柔光轻射,突的大声喊到:“玉儿!重儿想你!你要帮你的重儿啊!”
弄玉公主失声道:“啊!这才是重儿啊!我都以为……”说完,公主站身而起,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走向重耳。
重耳发现自己已是大汗淋漓,俩手也轻轻颤动起来。
“起来吧!还傻跪着干什么?我不是再三告诉过你,只要我们俩在一起时,就免除一切礼仪吗?”弄玉怜惜的对满头大汗的重耳说。她以为重耳的颤抖是因见面的激动所至。
到这时他才相信自己竟然成功的骗过了公主,否则公主是不会流露出那种亲昵的眼神。
至此他才仔细的打量起这个把他吓得心惊肉跳的丽人来。
由于在内室,也原由她和重耳的亲密关系,弄玉只是身穿玉色长袍,雪白的足踝在罗袍下露了出来,诱人之极。
可能是刚出浴的原故,一丝丝的秀发轻披,使她看来修长婀娜,衣领斜交下更显露出来那娇慵散的丰姿,甚至可以看见到她微露在外一截雪白的胸肌,闪烁生光,充满成熟女性的吸引力,重耳禁不住咽了一口涎沫。
弄玉显然还沉醉在激动中,丝毫没在意重耳的眼神。
片刻后,弄玉突然神情转冷,沉声道:“今天你的表现让我很失望,虽然你身体差,但从来没这样让自己丢脸,既然上场就绝不能后退一步,虽然姑姑现在想起来都有后怕的感觉,可如果重来一次,我宁可看你站着死,也不想看到活着的懦夫。”说到后面时公主的嗓声明显加大。
重耳接触到弄玉凌厉的目光,便惭愧的低下头去。
是啊!有这么多人关心我,我,我为什么就不能勇敢起来呢?总不能终日里这样闻香窃玉打发日子吧。心中豪情顿起,重耳再次抬头道:“重儿知错了,请玉儿相信我!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一定会做个站立的英雄。”
弄玉看到重耳眼中突然迸射出来的威棱虎光,美目中不觉露出一丝欣慰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