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罪自杀?可能吗?
王囧还在犹疑之中,庞过之也是趁机拿出一个钱袋,言道:“除了在死者枕头底下发现了这封勒索信,还在被窝里翻出了这个钱袋,里面的碎银折算起来,足有几十两黄金之多!”
诸葛嫣也在一旁道:“李大嘴是帮厨,所以进出厨房极为方便,要想下毒也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他的行径却是被人看破,然后写信勒索与他。李大嘴钱袋里会有这么多银钱,自然是四处凑得的银两,但是距离对方勒索之数,还是远远不够,所以才因为生怕此事泄漏,只好畏罪自杀!”
郝管事听了诸葛嫣的分析,先是大以为然,随即却是疑惑道:“三小姐,可是捕头明明说李大嘴不是自杀啊?”
“不是自杀?”诸葛嫣和庞过之惊疑地看着司徒燕,王囧随即把方才发现的两个疑点复述了一遍,庞过之闻言也是陷入了沉思之中,诸葛嫣更是激动道“这么说来,这李大嘴还不一定是青龙会的的奸细吗?”
王囧正想回答诸葛嫣的问题,正在此时却是从打开的天井后门里窜进一只癞皮的黄狗,进到天井之后径直扑向了管家郝管事,不停噌着郝管家的小腿。
郝管家看了一眼脚下的癞皮狗,悲声道:“这就是李大嘴养的狗,一人一狗极为相得,现今可如何是好啊!”
越管家还在说话,本来还挺精神的癞皮狗也是“呜咽,一声,口吐白沫,抽搐着厥倒在地,转眼便没了声响。
“旺财,你怎么了,你就这么殉主而去了吗!”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现在一人升天,鸡犬也要跟着下地狱吗?
王囧有些不知如何安慰郝管家”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徒燕忽然开口,声音冷静地道:“郝管家,还有诸葛妹妹,我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交由你们两人。”
“什么任务?”诸葛嫣神情激动起来,她现在心里恨死了这个将侯府搅得乱套的青龙会奸细,所以态度自然有些迫不及待。
司徒燕道:“本案发生不过一个晚上,外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此案详情,所以这勒索李大嘴之人,很有可能也是侯府中人,你们两人较为熟悉侯府,好好比对一下府中下人和纸条上的笔迹,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个勒索之人。”
诸葛嫣闻言欣然道:“司徒姐姐”此计甚妙!我现在就去核对全府之人的笔迹。”这妮子说完后,便忙不迭地和郝管家去了。
伙房前的院子里,只剩下了司徒燕、庞过之和王囧三人,还有一地的狼狈和凌乱。
庞过之待得几人走后,顿了一顿,又是沉吟道:“司徒,关于此案,你有了什么线索吗?”
司徒燕点了点头“线索倒是不少,不过都是犹如一团乱麻般纠缠在脑子里,不过我相信”只要将这些凌乱的线索一一理清,说不得就能看穿其中的玄机了。”
“哦?”庞过之却是突然来了兴趣,笑着道“往日里你我虽属同僚,但却没有太多一起办案的机会”反正现在在要等诸葛小姐那边的结果,不如你就给我演练一番这其中的玄机。呵呵,司徒,你该不会敝帚自珍吧?”
司徒燕当下便欣然道“恭敬不如从命,只要你不说我胡言乱语便可了!”
“怎么会呢?”
司徒燕没有回答”而是看了一眼王囧道:“王囧,你想听吗?”
王囧点了点头,也想听听这位神捕有何高见。本来三日之咒已经够让自己心烦”现在又是加入了这么一个乱麻般的案子,他的脑子也早已如同浆糊一般了。
司徒燕唇角一翘”露出一丝智珠在握的笑容“既然如此,那我就开始一一排查这些烦乱的线索吧!”
“恩首先我们肯定这是一件他杀案,两个理由我已然说过。
那么现在就来整理一下现有的线索,首先就是那封勒索信,上面写着“给我一千两黄金,否则就宣扬你投毒一事”从留言上的行文来看,写这封勒索信的人行文直白,字体也称不上端正,应该是个粗通文墨之人,而且从我说过因为此案还没有传及府外,所以写此信者,很可能就是府中之人。第二条线索就是死者的伤痕,脖颈上的伤痕右侧浅而左侧深,初步可以判断出凶手是一个左撇子。”
王囧打断司徒燕的分析“司徒神捕,刚才你那套自杀和伤痕深浅的说法还有些道理,现在又凭什么说凶手是个左撇子呢?”
司徒燕让庞过之伸出左手,在王囧的脖子比划了一下,随即道:“割喉致死有两种情况,一种是凶手从背后制住被害人,然后出刀,这种情况下受害者无法闪避,伤口深浅应该相差不多才对。还有一种情况则是两人面对而立,然后凶手突然挥出一刀,和自杀的那套说法同理,出于本能的反应,遇袭者肯定会向后闪避,所以伤口应该是越来越浅才对,如果凶手是右手持刀,那么首先划到的就会是对方脖颈的右侧,随之遇袭者身体向后避去,伤口越到左侧就会变浅,这和本案死者的伤口深浅正好相反,所以只有凶手是左手持刀,两人正面而对,才最有可能造成现在的伤口。这就是我判断凶手是左撇子的原因。”
王囧恍然娄“既然鼻道子的手是三伞娄撇轩嫌疑曰标岂不是矢为缩小?”
司徒燕摇了摇头“虽然大部分人都是善用右手,但是左撇子还是大有人在,比如现在你面前的庞神捕,就是一位左撇子。”
王囧吃惊地看了庞过之一眼“他是左撇子?”
庞过之脸上也是有些讪讪,司徒燕则是没事人般道:“你难道没发现刚才他拿钱袋,还有昨日吃饭用的都是左手么?”
这,
王囧思付了一下,好像的确是如此。
司徒燕这边也是继续道:“第三条疑点也是我离开高府之后才想到的,前面不是说过厨房门口的水缸被打翻了吗?水缸中的水自然是流了一地。。在我们察看现场之时,却是讲来了一只名叫旺财的癞皮狗。此狗在进门之时还是颇为精神的,可是就在三言二语之间,这条狗却是口吐白沫倒毙在了地上。初时我还没有在意但是后来一想,此狗倒毙的症状怎么和凌珊中毒的症状那么相像呢?如果凌珊是中毒而有此种症状,那么本来精神奕奕的旺财是不是也是因为中了此毒而突然倒毙呢?当时旺财唯一可以接触的不过是天井地面的水而已,我就猜想会不会此水含有凌珊所中之毒呢?”
王囧连忙再次叫停了司徒燕的分析回味消化了一下方才的分析,才犹疑道:“虽然旺财之死有些蹊跷,但是你的推想也未免有些匪夷所思,当然现在只是排查所有线索而已,我们先假定事实就是如你猜想一般,那么此毒怎么会混到了水缸之中呢?”
司徒燕皱着眉头道:“此毒怎么会到了水中暂且不论,我想说的线奔是,凶手为什么要打破水缸。前面我们说过凶手打破水缸是为了让我们误以为死者是自杀。
但是我们换一种思路,如果今日我不在查案之人其列,一般人能不能看破其中的玄虚呢?”
王囧愣了一下随即道:“即便是一般捕快,未必也能根据水缸是满一事,推出死者非是自杀,更加别说是一般人了!”
司徒燕笑了一声“我想凶手也未必如此高看我们,那么让我们再来想想,除了掩藏死者非是自杀这点之外,凶手还有没有打破水缸的理由呢?如果水缸之中只是普通之水我也想不出第二个理由,但是水缸之水假设真的有毒,那么如若任由这水摆放在那里,因为这缸水是用厨之水,最后可能会让诸葛侯府之人中毒。所以凶手打破水缸的第二条理由会不会是不想让此水毒害府中人呢?”
王囧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前面说过勒索之人很有可能就是侯府中人,如果凶手就是勒索之人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凶手可能就是侯府中人,他自然不会希望自己饮水中毒这个理由倒是站得住脚。”
司徒燕听到王囧的推理,摸了摸后脑,淡淡一笑道:“因为方才是梳理线索而不是正式推理案情,有一点可能没有说得太过清楚我觉得凶手和勒索之人不可能是一人,这也是我一开始就证明的!”
“什么?一开始就证明了勒索者和凶手不是一人?”王囧细细回想了一下,才疑惑道”“可是一开始证明的不是李大嘴非是自杀吗?”
司徒燕莫测高深地笑了一下”“难道这两个问题不是二而一,一而二的关系吗?”
王囧闻言更是一头雾水,揉了揉发酸的眉心,直接道:“司徒神捕,你就别绕弯子了,直接告诉我〖答〗案好了。”
“留言上想勒索的是对侯府下毒之人,因为李大嘴是帮厨,而且此信又是在其房间发现,我们就想当然的以为他就是下毒之人。但是导致凌珊中毒的那碗青龙烩鱼汤,事后证明端上席面的时候还是无毒,那么他又有何神通在凌珊的小碗中下毒呢?”
王囧摸着下巴道:“你的意思是说李大嘴不是下毒之人,可是虽然一下子想不出李大嘴下毒之法,但是勒索信出现在他的房间里,不是已经很好证明了他就是下毒之人吗?再说这和你那什么一而二、二而一有什么关系呢?”
“如果李大嘴不是下毒者,自然不会被人勒索。信是往来沟通之用,除了收信者可以持有此信外,难道发信者就不能持有此信吗?”
王囧终于有些摸到司徒燕的话中之意”“莫非你是说李大嘴是此人的始作俑者,他才是写信之人?这封信出现在他的房间里,只是因为此信尚未发出而已?可是李大嘴钱袋中不是发现了很多银钱吗?如果不是为了支付勒索之钱,他筹那么多银钱干什么?”
“自然是为了跑路,如果能够顺利敲诈到一千两两黄金,还呆在侯府做什么下人?既然事成之后要离开侯府,当然要带走家当了,所以他的钱袋中才会有这么多的银钱!”
见到王囧赞同地点了点头,司徒燕才继续道:“所以我才会说这是二而一的问题,李大嘴不是自杀,也就是说李大嘴不是凶手,如果李大嘴就是勒索者的话,那么证明了李大嘴非是自杀,岂不是说勒索者就不是凶手了吗?”
王囧被这段绕口令晃得一愣一愣,随即又是问道:“如果勒索者不是凶手,那么凶手又是何人呢?”
司徒燕嘴角一撇,轻笑一声”“不是勒索者,当然就是被勒索之人,李大嘴勒索不成,被对方反噬灭。!这岂不是更为合理的解释吗?要是李大嘴是被勒索之人的话,如你所说正在乖乖筹钱,那勒索人又为什么要杀死这位运财童子呢?而且前面我们说过勒索者是一个不通文墨的侯府中人,李大嘴不就很符合这些条件吗?”
王囧细细回想了司徒燕提到的所有疑点,自己先入为主地以为李大嘴就是那个下毒被勒索者,很多线索都是有些自我矛盾,唯有依照司徒燕的解释才更有水到渠成的感觉。想到这里,王囧忍不住问道“司徒神捕,既然你已经推断李大嘴才是写下勒索信之人,为何还要三小姐她们去比对笔迹呢?”
司徒燕闻言不答反笑,眼中射出颇有深意的目光。
王囧见状道,有些不满道:“司徒神捕,你莫要再这么笑着看我,看得我心里都有些发虚起来,除非你是在笑我愚笨不堪了。”
司徒燕摆了摆手道:“你可是冤枉我了,我这么笑的理由非是为了其他,而是因为这番思路整理之后,我已经抓到凶手了。”
抓到么手?
王囧浆糊般的脑海里,被投入了一颗炮仗一般,轰地炸了开来,方才的这些线索里,有透露出谁是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