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再次升起。
你拖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傻瓜一样往回走。
现在你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回家打老婆!
若有人要阻止你?对不起,你这就把媳妇让给他,让他们好好过日子去!
憋着气一口气走了十天,估摸着鸣沙山怎么也该近了,于是你便停下来休息。
喝了一口水继续前行,正在这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你心中一喜很快又黯淡下来——那是一个穿着锦袍的老人,骑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在沙漠里蹦蹦跳跳。
你看的有趣,不禁又停下来大声喊,“老人家,你在做什么?”
那老头似乎先前并没有注意到你的存在,怔了一下回过头大声说:“年轻人,我在遛马,你要不要也过来试试?”
你大声回道:“不了,我还要急着回家打老婆。老人家,你真有雅兴,慢慢玩。”
老人呵呵一笑,突然骑着“马”跑到你的面前,“小兄弟,真是同道中人。来,咱们先停下来喝杯水酒。”
说着老人从“马”上下来,
这时你才发现老人的“马”竟然是一个不知用什么做的惟妙惟肖的蜘蛛人,那蜘蛛人竟然还长着一张俊俏的女人脸,嘴一张一翕的似乎要说什么。
你看的奇怪,问:“老人家,你这是什么坐骑?用什么做的?”
老人道:“我这叫千里无影神行蜘蛛驹,用南海胶龙木做的。怎么,小兄弟你也喜欢?”
你道:“不敢。我要骑着这么个怪东西回去非被老婆打死不可。” 接着又说:“老人家真是奇思妙想,神仙中人。”
老人再次呵呵一笑拿出酒食又将一张(从“马”身上拿下来)毯子铺在地上,说:“小兄弟,咱们一见如故,不如坐下来聊。”
“好。”你笑着抓了一把蜜枣放在毯子上也坐下来。
老人甚是健谈,说自己是天方国太平山金睛谷句漏洞人,号称“高兴”老人,一生最爱寻奇探幽,搜集奇珍异宝,这次到大漠听说有市集本想买一两件宝贝回去,没想到前天就已经散了。
说着已是几杯酒下肚,正要再喝老人突然一拍大腿,“有酒无歌岂是待客之道?真是怠慢了!”回身从行囊中拿出一卷图画来,只一展,只见一个七八寸高的美人儿从画上落下来,老人道:“还不唱一曲?”
那女子先甚是惊恐,旋即轻声唱道,
“春来春去几经过,不是今年恨最多。寂寂海棠枝上月,照人清夜欲如何。柳丝拂拂弄东风,日色春容一样同。嫩草破烟开秀绿,小桃和露坼香红。自入春来日日愁,惜花翻作为花羞。呢喃飞过双双燕,嗔我帘垂不上钩。”
当听到“寂寂海棠枝上月,照人清夜欲如何。”时你不禁拍手笑道:“好诗。月夜海棠,寂寞春闺。”当又听到,“呢喃飞过双双燕,嗔我帘垂不上钩。”你不禁一拍大腿,“好诗。写闺中女子极矣。真是才女。”
老人大笑,“小兄弟倒是春娘的知音。” 说着又递过一杯酒来:“既如此,当浮一大白。”
你迟疑了一下接过又放下,说:“老人家,我不胜酒力——若喝醉了,怎么赶的回去打老婆?岂不误了天大的事?”
“好一句‘天大的事’!”老人笑道:“既如此我也不勉强,小兄弟不妨吃一口肉。”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你再不吃就是失礼,于是便拈了一块放到嘴边。
这么一吃立即坏了,你立时觉得天旋地转身子在变小。
这时只听老人道:“小兄弟,本来我不该阻止你(回家打老婆),可是春娘一个人太寂寞我就想给她找个伴儿,你先凑合着,等哪天找到合适的我再放你回去接着打老婆。”
你勃然大怒,“老东西,我尊你敬你,你竟然给我下药,等哪天出去我非剥了你的皮!”
“哈哈!春宵一刻值千金,小兄弟到时候不要乐不思蜀才好。”老人又拿出画来一刷你和那春娘立刻又被卷入画中。
真是千小心万小心还是被鹰啄了眼!
怪只怪自己多事,走自己的路就好,叫什么“老人家,你在做什么”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静静的躺着。
四周一片死寂。
阁楼下是一片深渊,黑暗,如同墨汁一般久久不散。
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公子,都是我连累了你。”
“春娘”慢慢凑了过来,一接触她冰凉的肌肤你顿时心中一颤又忙止住,推开她,“姑娘,我是有家室的人。”
“春娘”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我被困在这里已经许久,都快疯了。”说着又凑过来,拉着你的手抚摸她的肌肤。
真是要命啊,丰若有余,柔若无骨,滑若凝脂。
若在平时你早已忍耐不住,可是如果你做了还怎么回去打老婆?唯独无瑕者可以责人。
自己站在茅坑里怎好说站在坑边的人一身臭?
想着你一跃而起跳出窗外,道:“多谢姑娘厚爱,我仔细想了想,还是打老婆重要,若是不打老婆一顿只怕我这一辈子睡不着。”
身子一直在往下坠。
无心即有心,无路即是路。万般皆清静,穷途即归途。
这是阳炎教给你破幻术的不二法门。
世界上有魔法吗?或者有。但更多只是心乱而已。
“砰”的一声坠地,你立刻拔出了手中的刀——
刺目的阳光,灼热的风,你从画里“跳”了出来了。
人呢?东西呢?
孤零零的沙丘上你只看到一个拖东西用的木头架子。
老家伙,够狠,捉了爷爷不算,还要把爷爷千辛万苦拉回来的东西给顺走!老家伙,下次再让爷爷碰上叫你知道“死”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