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你像往常一样扛着锄头来到田里,谁知刚锄了两垄就觉得头疼,忍了片刻,头疼更加剧烈,你只得扛着锄头往回走。
来到家门口,刚要进去,屋子里传来说笑声:
“梅妹,你家男人怎么还不死?”
一个女子媚笑道:“二牛要死了这田里的活谁来干?六哥,你别没良心,我们吃的穿的都是他挣的,都像你我们将来喝西北风。”
那男子干笑了两声,“没想到梅妹还挺会疼你家男人的。”说着话里面就传来喘息声。
一瞬间你呆住了,扶着锄头想走却迈不动脚,想喊却喊不出声,只能傻傻的站在门口。
过了片刻,喘息声暂歇,那男子道:“梅妹,我想过了,我们若要长相厮守必须要除掉这个眼中钉,你若答应,我这就回去准备。”
女子道:“六哥,别说了,我们这样做已是对不起他,再谋他性命……”
那男人嘿嘿笑了两声,“反正你们也没孩子,除了他到时这家也都是我们的。”
“六哥,别……”
女人也不知是说别除掉你,还是说别的,很快床板又响起来。
你心中大怒,提着锄头一脚踹开门,那狗男女正在床上翻滚,见你闯进来,一时间都呆住,但很快那男人就反应过来,抓起衣服就跑,你赶上去,一脚将他踹倒,举起手中的锄头就要砸下——
那女子脸色煞白,抱着你的双腿,“二牛,你就饶了他吧,都是我的不是。”
“你这个贱人,死到临头还想替奸夫说情?”你想说却不知怎的就是说不出话来。
男人看你犹豫,一头将你拱翻在地,夺路而逃。
你心中更怒,随手抄起一件东西便朝那女子头上砸下去,她哼也没哼一声便倒地身亡。
不一刻,一群差官拥进来,捆了你就走。来到官衙,只见一相貌堂堂的大官端坐上面,见到你他也不问话,只高声喊道:“快把这厮的心挖出来。”
台下众人叫声“诺”,几人簇拥来将你按倒,拿出牛耳尖刀只一剜你的心“扑”的一下便跳出来,众人用盘子盛了端上,那大官拿过看也不看一口吞下,咂咂嘴,一拍惊堂木,“把这厮拖下去,扔乱葬岗。”
众差官答应一声,拖着你就走。
来到乱葬岗众人将你抛下,你躺在草丛中有一口没一口的喘着气,只奇怪一个人心都被挖了为何还不死,躺了片刻你胸口结痂竟然站了起来。
昏昏沉沉的回到家中,也不知睡没睡着,忽然听到鸡叫声,有人推了推你,“娃他爹,该上工了,地里的活还没干完,我给你做了稀饭,先吃一碗再走。”
你十分诧异,睁开眼,只见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子站在你面前,好像还是先前的媳妇,旁边还有一个呀呀学语的儿子。
抱着头想了一会儿,只觉得心里空荡荡,什么也想不起来,吃过早饭,你继续去田里干活。
收了秋,种了地,又是一年夏天。
这天你在院子里纳凉,媳妇和孩子在里屋小睡,忽然一个大汉带着一群人闯进来,不由分说捆了你就打,又从屋中搜出你的妻儿,“这不是我的梅妹,我的梅妹哪里去了?我要为她报仇。”
说着抓起你儿子高高举起,往磨盘上一摔,“扑”的一声摔成肉饼,你胸中一痛,木然的望着那人,那人又抓过你媳妇,“这个贱人也杀了吧。”说着一刀斩为两段,鲜血溅满你的全身。
你胸中忽然一阵悲愤,挣脱绳索,抄起一把刀就向那人砍去,那人应声而倒,突然他身后的人都变成了村里人的模样,一齐喊:“二牛又打死人了,二牛又打死人了……”
不一刻,又一群差官拥来,锁了你便走,来到堂前,还是那大官,看着左右,“这厮怎么还是脾性不改?来人,把他的肝也挖出来。”
……
又昏昏沉沉的回到家中,躺了躺,又睁开眼,还是那媳妇,还是那儿子。
岁月渐渐流逝,你老了,媳妇也老了,儿子却长大,娶上了媳妇。
这一年,冬天来的早,为贴补家用,你离开媳妇到外面讨生活,忙到春暖花开,省吃俭用好不容易挣了几百钱,你买了一袋小米,两包牛肉,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家赶。
刚到村口,一个人赶过来,“二牛,你媳妇病了。”
你眼也不抬,继续往前走。
走到村子中间,又一个人走过来,“二牛,你媳妇饿死了。”
你还是眼也不抬。
回到家中,儿媳见你回来,看也不看你一眼,让你将粮食放下,扔给你一个馒头。
你拿着馒头来到你和媳妇曾经居住的偏屋,她眼窝深陷,皮肤干瘪,就像风干了一般,早已死去。
你心中没有悲伤,也没有眼泪,只茫然的站了站,将馒头放在她的头前,用草席将她卷起,挖个坑埋到自己床下。
又是一年过去。
终于你再也走不动,干不动,有气无力的躺在媳妇曾经躺过的地方。
饿了不见一个人来,渴了也不见一个人来,你麻木的看着那被烟熏黑的屋顶。
死亡一步步的走近,忽然你觉得口渴,想喝一口水再死,于是你从床上爬下,爬到厨房里舀了一瓢水,正要喝,儿媳妇走过来,一巴掌打掉你手中的瓢,“老不死,又进来偷东西!”
儿子也黑着脸走进来,“爹,你把厨房弄脏了。”
你看了看他们突然说:“我要喝水。”说着你就爬过去捡瓢。
儿媳妇一脚将瓢踢出老远,儿子嘿嘿直笑,“爹,你咋会说话了?外面坑里水多的很。”
你还是说:“我要喝水。”
儿媳妇一脚将瓢踩的粉碎,“我叫你喝!”
你趴在缸上,“我要喝水。”
儿媳妇走过来将你的头按在水里,“叫你喝水,叫你喝水……”
你快要喘不过气来,突然用力一挣,水缸破裂,水全部流了出来,你喘口气,急忙趴在地上喝了一口,好像渴了几百年似的。
喝水呀喝水……隐隐约约似乎是儿子,说:“爹,我娘已经知趣死了,你咋还不死?”儿媳也在一旁,唠叨,“弄的满地是水,又打破了我们一个水缸,跟那死老婆子一样。”
你抬起头看着他们,突然悲从中来,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住儿媳妇的头发直接将她的头拧了下来,儿子见状大惊,拔腿就跑,你三两步追上,将他踢到,复一脚踩上他的胸膛,儿子大惊,“爹,我错了,饶了我吧,我是你的儿子啊。”
你是一个畜生!畜生都不如!
你木然的看着他,脚上用力,他惨叫一声立刻气绝身亡。
时间不大,又是一群差官拥来。
还是那官衙,还是那大官,他端坐堂上,(见又是你,)大怒,“怎么又是你这厮?来剖腹挖心,让我看看这厮肚里还有什么!”
众差官一声喊,把你按住立即剖腹挖心,你也不觉得疼,由着他们折腾,过了半响一个差官上前,“老爷,这厮肚里空空如也,大概还剩一口气。”
那官猛一拍桌子,“死就死了,干嘛还留一口气!”说着竟亲自走上前来。
不知为何此刻你心中竟十分惊恐,正在这时有人拉住你的手,轻声说:“快跟我来。”
迷迷糊糊的跟着她,突然眼前一亮,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眼(天已大亮),郁千年站在眼前,你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问:“郁姑娘,我怎么了?”
郁千年微笑着道:“没什么,可能(你)做了个噩梦吧,东边我已经找过,没有水,我想再到西边去看看。”
“还是我去吧,你先坐下来歇歇。”
你说道。
郁千年似乎很疲倦,脸色也有些苍白,大概也是昨夜没睡好吧。
“我们一起去吧,这林子有点古怪。”她刚要走,身子一晃,你忙扶住她。
“郁姑娘,我一个人去就好,大白天的,难道还会有鬼?你没事吧?”
“没,就是这几日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郁千年迟疑了一下说道:“好,你去吧,不过要小心点。”
好嘞,你扶着郁千年坐下大步向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