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打抱不平
不一会儿,绿莼果然把徐春君多带的一套衣裳用包袱包着拿了过来。
徐春君让姜暖将一整身都换了。
“真是多谢姐姐了,我明儿洗好了再给你还回来。也不知谁那么促狭,把我的裙子给拿跑了。”姜暖一边向徐春君道谢,一边忍不住抱怨。
“依我说还是好好找找吧,平时便是丢了汗巾、手帕这样的小物件也得找找,不能这么平白无故地说不见就不见了。”姜暖大大咧咧的,有些事根本想不到。可徐春君最是个细心的,总觉得这事儿透着蹊跷。
“说的是,这么一条裙子要费好几两银子,可不能说丢就丢了。”姜暖有一样好处-——格外爱惜物力,这是她自幼在外祖家受到的教诲。
几个人出去找了半天,最后是紫菱在后墙边一个树洞里找到了姜暖的裙子。
“谁这么可恶!好好的一条新裙子给弄成这样。”姜暖都给气笑了,又心疼。
也不知道是谁,竟然用她的裙子包了一包点心塞在树洞里。
那点心就是王府里用来招待今日客人的,有几样油炸的,把裙子都给油了。
“找到了就好,叠好了拿回去。用皂荚和胰子好好地泡一泡,洗一洗,应该就能洗掉了。”徐春君温言安慰姜暖。
等她们再到前头去的时候,姜晴过来问:“姐姐,你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换了衣裳?”
“不知是哪个促狭鬼,居然把我的裙子给偷走包了点心塞在树洞里。好好的裙子都给弄脏了,好在徐姐姐带了替换的衣裳,我便换了她的。”姜暖对姜晴丝毫不设防,但徐春君却留意到姜晴和柳儿极快地交换了一下眼色。
见此情形,徐春君也已猜出八九分来。
想必是姜晴要姜暖出丑,所以才会在宴会之前将姜暖的贴身丫鬟都支开,换成柳儿,如此更好行事。
早饭做得咸,姜暖必会多喝水,这样自然要如厕。如厕时将裙子解下来,自然有安排好的人将裙子拿走。
如果不是她们将那裙子找了出来,稍后也会有人“发现”它,并将其公之于众。
如此一来,姜暖就会在一众世家女面前大大地丢脸,让人们以为她是个贪吃的乡下丫头。
今日的事也必定会越传越广,要知道闺阁中最喜欢的就是传耳过舌,有如此乐事,又怎能不广而告之?
这时姜晴看到远处有个人来了,便立刻笑成了一朵花奔了去。
徐春君抬眼一看,那位是个清丽斯文的小姐,且和姜晴显得很是亲热。
“她是我继母的娘家侄女,名唤孟乔。”姜暖小声道,“就是和岑云初一同相面被批命格极佳的那一位。”
徐春君顿时了然,孟乔的名字她亦有听闻。
她虽然是孟家的庶女,但风评一向不错。据说自幼就喜欢作诗作画,也是一位才女,比她家正出的小姐风头都盛。
再加上左正青说她命格极佳,旺夫旺族,恰与岑云初相反。因此,人们常常把她们两个放在一起比较。
姜晴来到京城也有两三年了,可她父亲只是个六品官。托赖着外祖家是伯爵才有机会出入高门贵地,但终究门第悬殊,始终不能真正融进这些名门媛女们中间去。
孟乔和姜晚过来,亲亲热热地和姜暖见礼,也朝徐春君福了福:“徐姑娘好。”
徐春君还了一礼,知道姜晴方才必然已经跟她说了自己。
姜晴挽着姜暖的胳膊道:“姐姐,表姐说带咱们去那边跟信勇公府的四小姐说话。”
姜暖听了不禁有些犹豫,她不想和徐春君分开,可如果带着她过去似乎又不太妥当。
徐春君于是含笑道:“我刚好要去那边转转,你们过去吧。”
姜暖向她说道:“好姐姐,你别走远,我去去就来。一会儿入席,咱们两个挨着坐。”
徐春君笑着点头,孟乔临走时朝她点了点头,礼数很是周全。
“果然,世人都是一颗富贵心两只体面眼。孟家这位二小姐原本也是末入流的,只因被批八字好,信勇公府的小姐也肯与她结交了。”绿莼望着姜暖她们远去的背影道。
“这岂是乱说的地方?”一旁的紫菱忙止她,“别给咱们姑娘惹麻烦。”
“咱们跟前又没人我才说的,若是有人我绝不乱说。”绿莼吐了吐舌头道。
恰好信勇公府四小姐崔明珠她们这些人头一次见姜暖,少不得要问是谁。
孟乔代为引荐了,崔明珠便笑道:“我想起来了,你想必就是已故的威烈将军的外孙女儿吧!”
姜暖答了个是。
又有人跟她说了几句话,均是应酬之语。
众人听她说话不是京城口音,且举止谈吐又稍显粗俗,便不禁纷纷掩口笑了起来。
其中一位姓张的胖小姐直接对姜暖发话道:“你和我们不是一路人,就别往跟前凑了,不尴不尬的,多烦人。”
姜暖被她抢白得脸都红了,想要说什么,又怕连累了妹妹和孟乔。
姜晴表面上低了头不说话,实际上心里幸灾乐祸。
没有人为她说话,那些高贵的小姐们彼此之间有说有笑,筑成了一道看不见的围墙,把姜暖排除在外。
姜暖后悔自己不该过来,她慢慢地往后退,准备去找徐春君。
却不想身后有人挡住了她,回头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岑云初携了姜暖的手走上前,向那群小姐道:“她和你们的确不是一路人,但你们还不配对她颐指气使。”
“怎么又是你?!”崔明珠见了岑云初便按捺不住,“你还有脸出来?”
“我又没做见不得人的事,怎么不能出来?”岑云初高傲地昂着头,仿佛她面前的这些人都是一坨坨泥巴。
“我看你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张小姐可是崔明珠得力的左膀右臂,“反正你又嫁不出去,做个泼妇也没什么。”
“说起撒泼的本事,我比你母亲可差远了。”岑云初丹唇微启,懒懒散散,漫不经心,“谁活多久要看老天爷的意思,用得着你管我还能蹦跶几天?”
“你要安心替她出头是不是?”崔明珠伸出手指着姜暖说,“那天在莫家你就替个下人出头,如今又是她这么个乡下丫头,我还能说什么?自然是因为你也是个下贱胚子,物伤其类罢了。”
“这话可是你说的。”岑云初的眼神忽然犀利起来。
“自然是我说的,你待怎样?”崔明珠也不甘示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