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跑,拼命地奔跑。
我想像挥洒汗水那样,把胸腔里面那团经久不灭的火焰,全部释放出来。街头偶尔能遇见几名晨练的老人。看到我发了疯似的拼命狂奔,都不自觉地躲得远远的。
可纵然我已经挥汗如雨,我的心,依然像针扎般疼痛。这已经是我第二次因为小姨而心痛欲裂。难道我和小姨,真的没有在一起的可能吗?
来到教室,赵婕的脸如同冰敷。同班两年,这是我首次在她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整个上午。赵婕都没跟我说话,甚至连我的座位方向都没看一眼。看样子,她是不打算原谅我了。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我现在一无是处也一无所有,虽然我不想承认自己是癞蛤蟆,但跟她相比,我本身就是一只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昏昏沉沉地熬到上午放学,所有学生都走出教室了,我却还瘫坐在椅子上。一上午都在胡思乱想,这会儿我的头重得不行,真想好好再睡一觉。
这时,两名面生的男生推推搡搡地走进教室,两人脸上都带着怯意。没有来我面前,而是就在门口停下来,其中一名个高点的男生说道:“阳哥,有人让你去下校门口。”
看他俩的样子,应该很怕我,但是我又没恶意,他们为什么要怕我。唯一的解释,可能就是让他们来找我的人有问题。
我搓了把脸,百无聊赖地问道:“谁找我,找我不会自己来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随后高个子支支吾吾地说:“是……是冷老大。阳哥,你别误会,我俩不是冷老大的小弟,而是刚才在校门口遇到他,他就强迫我们来给你带话……”
冷天华终于还是返校了,此刻找我去校门口,恐怕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一雪前耻。不过冷天华可真够狂妄的,居然要在校门口收拾我,难道他就不担心学校把他开除?
“我知道了,你们走吧。”
从教室出来,我便给黎天打了电话,既然已经结盟了,那么我的事情自然就是他的事情。再说那家伙的实力那么强悍,我没理由不用他。
黎天接到电话倒也没推托,他让我在通往校门那条路的转弯处等他。当我走到约定地点时,他和陈虎正从食堂方向走了过来。
“陈阳,咋回事,你说冷天华找你,他来学校了?”还没走到跟前,黎天就忍不住问道。显然,听到冷天华返回学校,这家伙也有些措手不及。
我说:“刚才两名其他班的男生找我,说冷天华让我去校门口。他现在找我,肯定是为上次的事情找我麻烦。所以,我想请你陪我走一趟。”
“既然我们现在联手了,那你的事情自然就是我的事情。”黎天倒显得很豪爽,随即眉头一皱,“要不多带几个兄弟吧,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要是在校门口挨顿打,那脸可就丢尽了。”
我想了想说:“先去看看情况再说吧。毕竟是校门口,要是聚众斗殴被学校抓住了,恐怕我又该收拾东西走人了。”说完我便走向校门口。黎天和陈虎顿了下,也跟了上来。
走出校门,我左右两边看了眼,马路的两边竟然都零零散散地站着一些青年。这些青年几乎都在二十岁左右,穿着怪异,发型时髦,脸上的表情也很浮夸,给人流里流气的感觉。
在我右侧大概五十米的地方,我看到了冷天华。他嘴角吊着一根烟,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校门口,见我走出校门,便向我喷了口长长的烟柱子。此刻,他身后同样站着一群青年,这群青年至少有十五人。看这阵仗,马路两边这些漫无目的游走的青年,应该也是冷天华找来的。
但很快的,我又在冷天华身边的那群人里面,看到了二中的廖学文。他怎么会来我们学校,难道给我找事的人不是冷天华,而是他廖学文?如果真的是这种情况,那么这些青年应该就是二中的学生。
“草,咋这么多人,看样子不像是我们学校的。”黎天也被这阵仗吓了一跳,脸上逐渐露出了一抹担忧。
“他们应该是二中的学生,来这里应该是专门来找我和刘子皓的。”我指了下廖学文说,“他就是廖学文,我上次帮刘子皓打的就是他。”
陈虎皱着眉头接道:“麻痹的,看样子那个廖学文在二中混得很不错啊,居然能找这么多人。”
黎天说:“那也不对,你是帮刘子皓打架,就算廖学文是来报仇的,那他也应该先找刘子皓才对。”
其实这也正是我疑惑的地方,那晚上的事情我只是帮手,刘子皓才是主角,廖学文没理由不找刘子皓反而来找我。
“草你妈,陈阳,你特么怕了嘛,吓得你连路都走不动了!哈哈。”这时,廖学文扯着嗓子喊道。紧接着,他带的那些帮手全都哈哈嘲笑起来。
陈虎咬牙切齿地说:“草,天哥,要不然我现在就叫兄弟们出来吧。”
我没等黎天再说什么,直接走向了廖学文。走过去之后,我发现只有黎天跟了过来,而陈虎已经不见了。这时,冷天华屈指一弹,那根烟头便直直地朝我飞过来,我下意识倾斜上半身,这才将火星子四溅的烟头避开,然后冷冷地看着冷天华。
“陈阳,听说这些天,学校没人能治得了你了?整个高中都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你很不错嘛。不过,你的好日子即将到头了,因为我冷老大回来了!”冷天华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全身上下都完好如初,那张脸还是那么英俊,但脸上,再也看不到当初那种轻佻的笑容。
我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冷笑道:“你未免也太高估自己了,别忘了,是我把你送进医院的。”
“呵呵。我承认,单挑你是比我厉害,但现在不是单挑的时代,是拼关系拼人的社会。实话告诉你,当初受的那点伤,其实早就痊愈了。但我迟迟不来学校,难道你就不觉得奇怪?”冷天华说。
上次听沐温筠说他早就出院了,我当时就很奇怪,既然他已经出院了,那么他应该尽快返回学校才对,不可能故意留给我壮大势力的时间。此刻,冷天华再这样问我,那就说明他这些天并没有闲着,而是在校外铺垫势力圈。
“还有你,黎天!”冷天华指着黎天,横眉怒目地说:“你特么也是皮痒欠收拾了,趁我不在跟陈阳联手搞老子。这次回来,我会把你们一个一个全部收拾掉!”
黎天挑了挑眉:“好,我等着。”
廖学文看了眼冷天华,有些不太爽地说:“你跟他们的账以后再慢慢算。今天是我廖学文的主场。”然后指着我,怒道:“陈阳,那晚上老子说过,那件事情不算完,今天就是我一雪前耻的日子。你睁开眼睛看看,这条路上都是老子的兄弟,你陈阳不是很能打吗,我现在就让你打,你特么打啊!”
我沉吟着没说话,毕竟今天找我茬的不是冷天华,而是二中的廖学文。如果我真的跟他在校门口干起来,很快就会被校门口的保安发现,这样一来,就等于让江明抓住了把柄。他从中运作,恐怕我还没把他搞出学校,我就该滚蛋了。
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忍,只要不是在我们学校门口,我随时敢弄他廖学文。或者,我同样能带一伙人去二中弄他,到时候江明也鞭长莫及。
廖学文看我不说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脸上洋溢着得意高傲,那种趾高气昂的模样,比当初的冷天华都更胜一筹。
“陈阳,在动你之前,我先让你见个人。”廖学文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然后转身随便拍了一小弟的肩膀,“去把刘子皓带出来。”
“廖哥,我这就去。”那小弟撒腿跑进两栋房子中间的通道里。很快走出来四个人,四人手里拖着刘子皓。
此刻的刘子皓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浑身上下都是脚印,而且衣服上还沾着血迹。我急忙跑过去,推开四人,搂着耸拉着脑袋的刘子皓说道:“草,这群王八蛋下手真特么狠!刘子皓,你再坚持下,我这就送你去医院。”然后看着黎天,“黎天,帮忙叫车。”
黎天站着没动,我吼道:“这特么都什么时候了,救人要紧!”黎天这才很不情愿地打了通电话,只是几分钟时间,一辆出租车驶过来。
把刘子皓装进车里,黎天对司机说:“沈哥,把这小子送到我爸那去,你就说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司机点了下头,驾车飞驰而去。我才知道黎天的父亲是医者。
“陈阳,好人你也做了,现在,该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廖学文说话的时候,他身边那群小弟就很快地走过来,将我和黎天围了中间。
说实话,看到刘子皓被打成那样,确实刺激到了我的情绪。我不由地绷紧了全身肌肉,目光如鹰隼般犀利,冲着廖学文冷声道:“想报仇是吧,好啊,来啊,我陈阳要是皱下眉头,就特么不是站着撒尿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