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孟茯苓问道,竹香与菊香跟了她几天,品性都还不错。
特别是竹香,比之菊香也聪颖许多,可能是因为刚来她家,还不熟悉,所以稍有怯意。
“小姐,恕奴婢直言,您三姑丈讨不到银子,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如此待您三姑,这里面恐怕有诈。”
竹香犹豫了好久才敢直言,作为下人哪能妄议主子的事?再则,她也是单大官上门那天,才来这个家,时间尚短。
她挺怕孟茯苓因此对她不满,可这几日,孟茯苓对她实在很不错,是以,她才忍不住出言提醒。
现在见孟茯苓听了她的话,久久不语,望着她的眼神带有探究,令她很是不安,有些后悔自己多嘴。
过了好一会,孟茯苓才收回探究的眼神,笑道:“你说得在理。”
她也没说什么,竹香却扑通下跪,“小姐,奴婢没跟您说实话,请小姐责罚。”
“你还有什么没跟我说?”孟茯苓似笑非笑道。
买这些下人的时候。她把他们的底细弄清楚了,才敢往家里带。
这个竹香是因为家里太穷,被父母卖给大户人家当丫鬟,没过多久,这家人就落败。她才被重新发卖。
孟茯苓当时是见她双目清明,探问了几句,觉得品性应该不错,才留下来她。
可这会,孟茯苓倒觉得自己可能看走眼了,竹香这番话,不是一个刚当丫鬟不久的农家女子说得出来的。
“小姐,奴婢不该隐瞒您的,奴婢是罪臣之后,家父获罪,奴婢也被变卖为奴…………”
竹香辗转被卖了几次,一次发卖途中,刚好遇到一个与她年岁相当的女子生了重病。
她便动了心思,主动照顾这女子,趁机套问出这女子的来历、姓名,待这女子死后,就顶替其身份。
人太多,那些人牙子也记不得谁是谁,于是就当她死了,而她成了那女子。被卖到岐山县。
“为什么要顶替那女子的身份?”孟茯苓有些不解,这样还不得被卖?
“因为作为罪臣之后,即便卖身为奴,也是官奴,依照我朝律法,官奴是永不得消除奴籍,比普通的奴籍还不如。”竹香边说,边垂泪。
孟茯苓不免心生了一丝怜悯,竹香顶替他人身份固然不对,可她也被逼无奈,任谁都不想顶着官奴的头衔,永不翻身。
不管怎样,就冲着竹香肯和她说实话,她便打算接纳竹香,但愿不要因此给她带来什么麻烦才好。
“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身份,但你自己嘴巴也闭紧些,此事不可宣扬出去,若是给我惹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别怪我不客气。”
该敲打的还是得敲打一番,免得日后出了什么事。那就晚矣。
孟茯苓没有追究,还肯接纳竹香,令竹香感激不已,更下定决心,要好好服侍孟茯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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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说孟茯苓家里有何动静,单大官大白天地就关上门,与柳寡妇在炕上翻云覆雨,你弄、我弄,弄得不亦乐乎。
“你说孟茯苓真的帮孟秋婵出头怎么办?”单大官一边趴在柳寡妇身上卖力耕耘,一边喘息道。
“你傻啊,谁会吃饱了撑着,没事帮别人出头?她是孟茯苓的三姑又如何,都多少年没来往了?再说了,孟茯苓早就和老孟家断绝关系了。”柳寡妇舒服得直哼个不停,听到单大官的话。娇喘着答道。
不等他开口,柳寡妇又继续道:“不过,孟秋婵那样去找孟茯苓,为免让人闲话,孟茯苓肯定会把孟秋婵弄回家照顾。等时候差不多了。你再找上门,就说是孟秋婵是在孟茯苓家没了孩子的,到时你尽可以讹上一笔。”
“你说得对,我明儿就上门,这次非得让她吐个千八百两银子出来不可。”单大官点头道。
“这可是你说的?没弄个千八百两。以后可别碰我的身子。”柳寡妇用力夹了他一下,嗲声嗲气道。
“哎哟!姑奶奶,你轻点儿,要是夹坏了,可没法让你舒爽了………”单大官痛呼了一声,随即,又满嘴说着淫浪之语,一边狠力折腾起来。
直到快晌午,两人的肚子饿得咕咕叫,才停止炕上运动。
单大官还想带柳寡妇到城里吃顿好的,可一摸家里放置铜板的罐子,里面只剩下两枚铜板,顿觉为难。
“呸!就这两个破铜板,还能吃什么好的?买碗清汤面都不够!”柳寡妇看到那两枚铜板,当即冷下脸。
“亲亲,别生气、别生气,要不,咱们上孟茯苓家吃?”单大官为安抚柳寡妇,提议道。
“亏你还是秀才呢,怎么这么笨?我之前和程家宝私奔。孟茯苓指不定怎么记恨我呢,还怎么可能让我进门?程家人要是知道我回来了,也非找我闹不可。”柳寡妇没好气地白了单大官一眼。
“是程家宝自愿跟你跑的,又不是你逼的。”单大官不以为意道。
他不知道柳寡妇与程家宝告吹的真正原因,便不知柳寡妇其实是心虚。
“你自己去就好。记得弄点好吃的回来。”柳寡妇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捏了单大官的‘重点’一下,就把他赶下炕。
要不是之前单大官一直口口声声说自己能从孟茯苓手里弄到不少银子,她才不愿跟这个破落秀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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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单大官前几日被孟茯苓那般讽刺,要再上她家。心里也是有些忐忑的。
但他要是弄不到银子,柳寡妇就不跟他好了,他可舍不得柳寡妇香软的身子、令人欲仙欲死的技巧。
是以,单大官只得硬着头皮,敲响孟茯苓家的门。
孟茯苓家如今有两个门房。都认得单大官,留下一人继续看门,一人跑去禀报孟茯苓。
没多久,就回来说:“我家小姐说了,脱了鞋子才能进去。”
“为什么?我上次来可没这规矩?”单大官听了非常不满。哪有到别人家里,还得脱了鞋子才能进门的?
“小姐让你脱,你就脱!不愿意就拉倒!免得你的臭脚,脏了我们家的地。”门房很不喜单大官这种长得油头粉面的人,口气不善道。
“我可是堂堂秀才,你们居然敢对我无礼?”单大官是秀才之身,就算见了县太爷都不必下跪,现在被两个看门的奴才叫脱鞋,深感屈辱。
“哼!不过是个品德欠缺的破秀才,还真当自己是根葱呢!”其中一个门房哧之以?。反正孟茯苓交代过,对单大官不必客气。
“你、你们两个狗奴才简直欺人太甚了,我是孟茯苓的三姑丈,你们怎么可以对我如此不敬?”单大官气得满脸发青,偏偏除了会与女子调调情、吊吊书袋子之外,哪里会和人吵嘴?
十里八乡出个秀才也不容易,即便单大官再穷,走到哪,都被村民敬着、捧得高高的,他也总以为自己高人一等。
现今遇到这种情况。他反倒不知该如何应对了。
“有病!”那两个门房啐了一句,懒得再理他,直接就要把门关上。
“别关!我脱!”单大官见状,急忙上前阻拦,为了见到孟茯苓。他不得不妥协。
单大官把鞋子脱了,放在门外,可他一走进大门,其中一个门房就把他的鞋子扔得远远的。
另外一门房刚来不久,还有些忐忑。“咱们会不会有点过份了?”
“什么过份?既然小姐交代对这种人不必客气,说明他不是什么好玩意。”在这个门房看来,孟茯苓不喜欢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再看,单大官进了屋,见孟茯苓一家围在桌边用午膳,桌上的菜大多是他从未见过的,看起来非常美味的样子,引得饥肠辘辘的他不断咽口水。
“单秀才来了,竹香快添副碗筷。”孟茯苓抬头看了单秀才一眼,冷笑一声,就让竹香添碗筷。
单大官心里咯噔了一下,搞不懂孟茯苓是什么意思,明明让门房羞辱他,怎么现在反倒要请他用饭?
他可不会天真地以为孟茯苓真的有那么好心,便摇头道:“吃饭就不用了,我是来找秋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