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我做事,还需要向你报备了?”褚江辞转身,将杯子递给了她。
苏乔安接过杯子,掌心温热,不知是杯壁内的温水热度还是他掌心残留的余温,她摇了摇头,“你做事,自然不用跟我报备,当我没问过。”
“我最近都在公司,没去医院。”褚江辞见不得她这么闷头闷脑的,有什么话不肯明说,偏偏要窝藏在心底。
她一怔,褚江辞这是在跟她解释?
“噢…”她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莫名的紧张起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等着我将孩子生下来后,你想怎么安排我们?”
纵使心底已经有了答案,她也还是想亲耳听到褚江辞说出来。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要安心将孩子生下来,完成爸对你的期望。”褚江辞冷漠的回答了她。
苏乔安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他没有直接回答自己的问题,只是言语也没有对这个孩子的疼爱和期待,仿佛只是一件棘手的公事等待着他去处理。
“下周末我想出去一趟。”苏乔安跟褚江辞单独待着,忽然间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恰好褚江辞今晚回来了,她想提前跟褚江辞报备,征得他同意。
褚江辞看了她一眼,“最近不太平,没事少出去。”
“我是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办,不然我也不会开口跟你说。”最近褚江辞已经不许她踏出褚家半步了,每天能活动的地方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他这是变相的软禁,更气人的是她还只能妥协,因为她很清楚,她一个人无法面对因为褚江辞而起的祸事,她输不起,怕伤害到来之不易的孩子。
“什么事?”
“……”
苏乔安不说话,褚江辞蹙了蹙眉,“你也不是个爱无理取闹的人,我这么做是为了你好,你也清楚。”
“我妈的生祭。”苏乔安垂着纤长的眸,“这个理由,够了吗?”
闻言,褚江辞怔了会儿。
他其实鲜少听到苏乔安提起她妈妈的事,他印象,苏乔安的妈妈苏蓉作风有问题,出身背景不干净,连做的事都让人羞于启齿。
听说,苏蓉当过别人的情妇,当初是因为被人家的老婆发现了,找门将她收拾了一顿,苏蓉才带着苏乔安搬了家。
他还听说,苏蓉也当过陪酒女,出过台,总之,苏蓉确实是身家不清白,落人诟病。
苏蓉百般不是,也不能影响到苏乔安对苏蓉的印象,褚江辞瞧着苏乔安倒是对她这个妈妈百般维护,决不能容忍任何人伤她妈妈。
可以这么说,苏蓉是苏乔安的痛脚,一捏一个准。
“生祭?”褚江辞沉吟了会儿,“好,我会让林岩陪你去。”
“我自己去可以了!”苏乔安着急的拒绝,褚江辞的态度强硬,不容置喙,“你没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要么不去,要么让林岩陪你,二选一。”
苏乔安盯着他,知道他是说一不二,干瞪了他半晌,才妥协了,“好!那让林岩陪我去!”
褚江辞凝着她,直直望进她眼底深处。
蓦地,他越靠越近,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近到苏乔安能感受到他浅薄温热的呼吸,能清楚的看到那纤长疏朗的眼睫,被他盯着心底发毛,苏乔安不觉往后仰,眸色微闪。
“少爷,少奶奶,你们怎么……”巧儿起夜,听到厨房有动静才过来看,见到褚江辞和苏乔安的姿势暧昧,她一惊,尴尬的说,“那个我什么都没看到,你们继续…”
巧儿的冒失打断了刚刚的暧昧,苏乔安推开了他,侧开了视线问,“我回房休息。”
说着要跳下来却被褚江辞制止,他牢牢将苏乔安按着不让她乱动弹。
“你很怕我?”褚江辞问。
她干笑,“想多了吧!我哪是怕你?我是觉得你刚从外边回来很脏,我……”
“是吗?我看你刚刚被我抱的时候,很享受。”
“……”苏乔安低咳了一声。
她还真看不懂褚江辞,明明禁止她走近的人是他,如今,他又不断的出现在自己眼前。
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深刻,她根本忘不掉。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他总要在她心动后,给她泼下一桶冷水。
不过,她想她应该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晚他抱着她回房时候的温柔,也不会忘掉在清醒状态下的同床共枕,能够清楚的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能够听见他匀长的呼吸。
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希望他们没有这么糟糕的重逢,算是会当陌生人,她也不希望褚江辞是带着目的和功利性才来接触她。
被当一颗棋子的感受并不好受,她一直耿耿于怀,凭什么对方说忘忘的事,她要记得那么清楚……
——
苏蓉生祭当天,苏乔安一大早起来打点了。
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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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乔安被林岩接着去墓园,她整理着裙摆的时候,林岩说,“本来总裁是要跟着一起来的,不过最近公司事较多,他分不出身。”
“他来不来都无所谓。”结婚这么久,褚江辞从来没有跟她来祭拜过苏蓉。
她知道,褚江辞看不起苏蓉,整个褚家的人都看不起苏蓉,没关系,她也不需要旁人来说三道四,更不需要褚家的人来苏蓉墓前惺惺作态,她还怕会脏了墓前的地。
到墓园差不多一个半小时的车程,苏乔安从车下来,林岩说要跟着她一起去,她不肯。
僵持不下,后来还是林岩妥协了,同意在墓园外等着,她进去时,林岩说,“苏律师您得动作快点,不要在里边呆的太久了。”
“我有分寸。”苏乔安态度冷淡。
碰了一鼻子灰的林岩悻悻的点头,看到苏乔安一个人拿着东西进去,他嘀咕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苏律师恼怒总裁,还牵连到我身来了,我又做错了什么?”
他觉得自己挺无辜的,毕竟他没有对不起苏乔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