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来开门的女人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一脸疑惑。
傅衍之板着小脸问,“请问祁城还住在这里吗?”
“你是问祁先生啊!”女人更爽快的说,“他搬走了啊!前些日子将这屋子转手卖给了我家先生后走了。”
“那阿姨您知道他去哪儿了吗?”傅衍之迫切的问。
女人摇摇头,“不知道,我是个在这里打工帮佣的,怎么会去问那么多主人家的事……”
傅衍之小脑袋耷拉下来,失落的垂下了眸。
见状,苏乔安才笑着和对方道谢,说了几句后,才带着孩子离开。
碍于傅衍之,她一直忍着心的好,没有开口问过一句。
进家门之前,苏乔安拽了褚江辞一把,低声的问,“这下你总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吧?你们到底是去干什么?祁城又是谁?”
“祁城是那孩子的舅舅,在他父母出车祸之前,一直和他们一起居住生活,在他们一家三口出车祸以后,那人不见了,连脸都没露过,去认尸的也根本不是祁城,那孩子在医院里住了那么久,作为关系来往密切的舅舅却不闻不问,你不觉得很怪?”
“为什么之前没有人告诉过我那孩子还有个舅舅?”她明明查过一遍了,确实没有发现过还有祁城这个人存在。
褚江辞勾唇笑了笑,“能让你轻易、查到的,不会是矛盾点了,今天你应该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不是吗?”
苏乔安恍然大悟,“你是说那个律师?”
也对,如果按照那个普通司机的微薄工资来计算,他不可能请得起那种人出来帮自己辩护。
虽说是败诉了,但这仍旧是一个值得怀疑的地方。
不过据她所知,傅衍之的父母也不过是普通工薪族,怎么可能住得起那么高档的别墅区?
“他的亲生父母……”
“他们确实是普通的家庭,只是他们的出身不平凡,否则你以为那孩子真的是天才,生来什么都会?只有在那种家庭、出生的孩子才会被逼着学这儿学那儿,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祁城觊觎着他父母手的财产才策划了这一次车祸,找了个替死鬼,他父母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被掏空了。”
褚江辞的话,让她心底一沉。
她也想到了这一层,让她较慌乱的是褚江辞的敏锐,她都没开口,褚江辞知道她在想什么。
苏乔安站在玄关处发了会儿呆,盯着随意的将外套挂在了沙发正在肆意解开领口扣子的男人,他是不是也知道了自己回去的真实目的,说不定他知道自己想找什么,只是装傻罢了。
“褚江辞。”
“嗯?”
“你……”她舔了下唇,口一片苦涩,“你是不是知道我在找什么人?”
褚江辞的反应,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他解扣子的动作微微顿了下,等解开了两粒扣子后,他姿态恣意的朝她弯了下唇角,大方承认,“嗯,我知道。”
“那…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他已经死了。”
“什么?”苏乔安反应慢了半拍。
褚江辞声线低沉,眉眼平静而坦然,“两年前,那个人因为突发性脑溢血去世了,你找不到他,是因为那个人已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
苏乔安拢下了眼睫,如释重负般慢慢的松了口气。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她问。
“你回来的那天。”
这么说,他是真的早知道了。
在他眼前,她没有秘密可言。
她想了下,缓缓的呼出了口浊气,“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
她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
因为苏蓉,她始终都背负着罪恶感。
她好像牺牲了很多东西才换来了短暂的安宁,可悲的是,她真的在这种沉浮不定的幸福沉、沦。
苏蓉的日记,让她清醒了不少。
她很懊恼后悔,如果没有任性的逃走,也许苏蓉不会出事。
她怪罪着姜福,其实……她自己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褚江辞眼眸深邃幽长,隐匿着暗芒。
他知道苏乔安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自在快乐,她心底的罪恶感和愧疚化成了厚重的枷锁牢牢锁住了她的手脚。
苏乔安勉强的人一直都是她自己。
最放不下的人明明是她自己,却还要反过来安慰他。
两相对,他也觉得自己很卑鄙。
隐瞒着一切,不愿意让她知道真相。
他只是害怕她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是他彻底失去她的时候。
自私也好,无耻也好,他都不想拿失去苏乔安来作为代价。
当苏乔安的目光重新看向他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他呼吸凝滞,连大脑思考的能力都下降了不少。
“你说那个人已经去世了的话,那我不用继续找寻了。”
“真的不找了?”
“嗯,那原本是我母亲的过去,连她都不愿意和我提起,我想那大概也不是什么很愉悦的记忆,我不想去自寻烦恼。”她原本想过要去好好了解苏蓉,可是唯一的线索断了,她好像也忽然之间想通了,既然苏蓉都不愿意和她提起来,她又为什么要去过度挖寻一段长达几十年的过去?
褚江辞面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有多害怕苏乔安要追根究底下去。
他很想继续这么自私自利下去,将那些事都隐瞒下去。
可他越是这么想,现实却往往容不得他这么做。
本以为这一切这么过去了,谁都没想过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平静了一段日子,迎来的不是永久的安宁而是更加猛烈的暴风骤雨。
等他收到消息,距离苏乔安失踪的具体时间已经五六个小时了。
陈薇是被人迷晕后送到了酒店,等她睡醒,苏乔安早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褚江辞竭力保持着冷静和理智,第一时间让人去酒店找开、房记录,又调取了监控录像。
他查到的那个男人用来登记的身份证是假的,从前台嘴里得知那个男人说话有口音,不是本地的人。
苏乔安的失踪如一粒石子投进了平静的湖面,激荡起了层层涟漪。
陈薇看着面容冷肃的男人暗暗发怵,压下了慌张,哆哆嗦嗦的说,“我和苏律师到那儿的时候没有见到任何人,只有服务生来送过两杯水,我喝了后人事不省了,苏律师她…她好像也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