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个坡,是万顷碧绿的湖水,水波荡漾,几只丹顶鹤在湖边散步。
“这地方真美。”我拉着金夕的手,“没想到你们这还有湖,这是什么湖?”
“大明湖。”
“大明湖?谁给起的名字?”
“不知道。”金夕摇着头,“从我生下来这湖就叫大明湖,我们都喝这里的水。”
我捡起地上一粒小石子,朝湖里扔去,“金夕,你知道吗?遇到我是你的幸运。”
“什么意思?”
“我能预测到未来,你知道什么是未来吗?我举着双臂,伸展着腰。
“未来?不懂。”
“我知道很多很多还没有发生的事,我还知道你们月阙国的历史。”
“你看过很多书吗?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也是你在书中看到的?”
“是啊,我是看过很多很多的书。”我说。
“在哪看的,你带我去看看。”金夕拉着我的手。
“在山,山,山上看的。”我说。
“哪座山?你现在带我去看。”
“等等吧,我好累,肚子也饿了。”
金夕把食指放在嘴里,她腮帮子鼓着,一个响亮的哨音划破天空。
她连吹了数次,狗熊梭梭很快出现在山坡上,它跑下山坡,嘴里叼着蜂胶。
“有吃的啦。”金夕说。
“就这点吃的,不够啊。”
金夕拍着梭梭的屁股把它朝湖里赶,一边赶一边嘴里发出,笃笃笃笃的声音。
“你赶它到湖里干什么?洗澡吗?”我问。
梭梭半个身子沉浸在湖水里。
金夕坐到我身边,掰了一块蜂胶递给我。
蜂胶很甜,我一边吃一边看着在湖里扑腾不停的梭梭。
“你知道吗?有一次我梦到了你。”金夕说
。
“梦到我?什么时候?”
“很久以前,有两年了吧,我在梦中看到了你,你就像现在这样坐在我身边,冲我微笑。”
“然后呢?”我问。
“然后,你就,你就。”金夕忽然害羞起来。“不说了。”
“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我拉着她的手。“亲,爱上我了吧?”
“还没有呢。”金夕面颊绯红。
“让哥亲一下。”我搂着她的肩膀。
“不,不要,你坏死了。”金夕推开我的手。
“我觉得吧,你们整个月阙国,好像就你一个女孩是正常的,女人应该像你这样温柔,而不是见了男人像饿狼一样凶悍,你读过很多书吗,你们这里除了你说的《沈经》《羊皮经》《月阙志》,还有别的书吗?
“没有。”金夕摇了摇头,咬了咬嘴唇。“不过,我看过几本很特别的书。”
“是什么书?你说呀?怎么扭扭捏捏的,你倒是说呀?”
“小院闲庭寂不哗,一池月上浸窗纱。邂逅相逢天未晚,紫薇郎对紫薇花。”金夕朗声诵到。
“你读的是书里的?什么书?”
“是书里的话,你读过没有?”金夕问。
“没有。”
“那我再读两句,你听听,水竹之居,吾爱吾庐。 石磷磷床砌阶除。 轩窗随意,小巧规模。 却也清幽,也潇洒,也宽舒。懒散无拘,此等何如? 倚阑干临水观鱼, 风花雪月,嬴得工夫。 好炷心香,说些话,读些书。”金夕歪着头,“这段话你可知道?”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这是什么书里的话?”
金夕把手指放在唇边,嘘了一声,“千万别告诉别人,我给你读这些,你就当什么也没听过。”
“你读的这些话很平常啊,为什么不能告诉别人?”
“不平常,记住了,我背诵的这些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这是我们的秘密。”金夕说。
“这些话,稀松平常啊,没有什么特别的,不明白。”我摇了摇头。
“哎,不说这个了,梭梭捉到好多鱼了,我给你烤鱼吃。”
“你是不是大户人家的女儿,或者你父亲在朝里当官什么的?”
“我没有父亲。”金夕说。
“对了,你们是女儿国,男人是不能在朝里当官的。”
梭梭像人一样坐在地上,看着金夕用小刀剖鱼,她杀鱼的动作不是那么利索,鱼几次从她手中滑出。
“让我来吧。”我说。
“不用了。”金夕撩着低垂下来的秀发。
“你养的这狗熊,很通人性,它能听懂你的话,它会不会吃人?”
“它只会吃坏人的,你要小心一点。”金夕冲我笑了笑。
“我不是坏人。”
“你以后可不许欺负我。”金夕说。
“怎么会呢,你们女人国不都是女人欺负妖蛮吗?”
金夕忽然皱起来了眉头,她把杀好的鱼扔在湖水边,“我不喜欢女人总是欺负妖蛮,很多人不把妖蛮当人看,觉得他们下贱卑鄙,没有耻辱心,我不这么看,我觉得他们还是有爱心的,你觉得呢?”
“当然,妖蛮也是人,和女人没有什么不同,也有七情六欲,妖蛮和女人应该平等相待。”
“对,妖蛮也有七情六欲。”金夕说,“七情六欲是哪七情和六欲?”
“七情呢,指人的七种感情:喜、怒、忧、思、悲、恐、惊。六欲是指眼、耳、鼻、舌、身、意。我说。
“你这小妖蛮知道的还挺多的。”金夕看着湖面,“今天运气不错呦,嫦娥娘娘送来了白纱纱。
“什么白纱纱?”我看到湖面上飘来两个白色塑料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