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战区最高司令长官郑永出现在师的消息很快在第二分战区传了开来。
一反常态的是,这次郑永并没有如同以往那样视察一下即行离开,而是当夜就在师师部过夜。
这不太符合郑永的一贯习惯。
第二天再次传出消息,师师部搬出原先安扎地点,大批总指挥部参谋人员随后到达。而同时抵达的,还有大批情报处人员,甚至有人看到了罗鱼勐。
这一切似乎都在隐隐意味着什么……
“真原子小姐,到这里目前来说应该非常安全了,支那人暂时无法追到这里。”
在河本真原子的面前,“断风”特别行动队的队长冈本信郎反而更像是一名部下:“自从我们在沥水县城成功实施爆炸之后,支那人一直追查得很凶,现在咱们无法从容行动,为了本支队和您的安全,我建议,暂时在这休整几天。”
河本真原子沉默着想着什么,没有说话。这时一名出去探风的队员匆匆走了进来:
“队长阁下,真原子小姐,刚刚得到的情报,支那第三战区司令长官郑永出现在了师中,并且大有在那驻扎的可能,具体情报我们暂时无法摸清。”
“郑永出现在师?”河本真原子的眉头皱了起来。冈本信郎倒并没有怎么在意:“这是一个战地司令官经常会做的事情,我个人觉得没有什么好放在心上。”
“不,您不了解郑永这个人。”河本真原子微微摇了摇头:
“这是个非常谨慎小心地司令。尤其在他掌管了第三战区之后。他从来没有在支那人地哪个分战区呆过一天以上。但这次却奇怪地驻扎在了那里。为什么。冈本君?”
冈本信郎想了下。还是迷惑地摇了下头。
“所有人员全部出动。严密侦察。必须查出事情真相。”河本真原子面色看起来有些阴沉:“我相信。郑永不会无缘无故做这些事情地!”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在自己地印象里。这个男人就是阴鸷、残酷地代名词。
在河本真原子下令调查之后。“断风”特别行动队第一支队地成员开始频繁出动。同时就在附近活动地第二支队也加入到了情报刺探之中。
第二支队支队长川口德活与冈本信郎在对待河本真原子地态度上完全相反。他始终认为一个女人永远也无法成什么事。之前错误地情报已经印证了一切。
更加让他不能忍受的是,冈本信郎才是“断风”特别行动队的队长,但他却以一个队长的身份,天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惊叹对一个女人言听计从,这简直是丢尽了男人的脸。
但是有看法和完成任务是两回事,一切都是为了帝国地利益。
第二支队的八个人换上了中人的服装,携带了伪造的证件。川口德活现在的身份是里的一个中尉连长,他坚信凭借自己的能力绝对不会被中人识破。
他的任务是想办法通过师团的防区,同时刺探团地情报。
从第二支队隐身的归德县到团防区。足足有三十多里的路,该死地天又不作美,从上午开始就下起了雨,开始还淅淅沥沥的,其后越下越大,雷电交作。
地上很不好走,深一脚浅一脚的,但帝国的军人没有什么苦不能吃,尤其队伍经过特别训练的第二支队来说。
“队长。是不是找地方避下雨?实在下得太大了。”
“混蛋!我早就说过从现在开始不能再说我们的话,一定要说中国话,我们都是真正的中人!”面对部下的问话,川口德活勃然大怒:
“任何细小的失误都会引起对方地警惕,如果再有用日语说的,那我就只能执行军纪。雨下得再大也必须前进,早一分钟到达,就能早一分钟得到情报!”
“是,连座!”
川口德活微微笑了下。这才是自己的部下。
终于看到了团驻扎的地方,这些中人非常尽职,那么大的雨,站岗的哨兵依然没有丝毫的懈怠,依旧在那执行着自己的任务,中国人的王牌师地确有值得夸赞的地方。
“什么人,都站住,这里是驻地!”
哨兵发现了对面走来的几个人,很快端起了枪。大声呵斥起来。
“师的!”川口德活没有一点紧张。反而挥动着手迎了上去,到了面前。用手遮挡了下,大着嗓门说道:
“兄弟,雨太大了,到里面再出示证件吧,我还以为今天今得哒路,谁想到下那么大的雨,差点把老子给淋死咯!”
“湖南人?”听到对方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句湖南话,那哨兵问了句。
“石门人,兄弟你也是湖南的?”川口德活看起来很经验的样子。
“我是桃源的,咱们离得不远。”哨兵露出了笑容:“来吧,到岗哨里面说吧。”
进了岗哨,川口德活脱去了雨具,接过哨兵递来地毛巾擦了把脸,从怀里掏出了证件交到了哨兵地手中。
哨兵仔细检查了证件,随即交还给了川口德活:“连座好!”
“啥子连座,不就为了混口饭吃,咱们是老乡,将来互相扶持的地方多着呢,老弟,找个地方让我们歇会。”川口德活收好了证件,笑眯眯地说道。
哨兵放下了手:“这就去就是连部,咱连长也是湖南人,你去那休息吧。”
川口德活地胆子非常大,正常情况下好容易通过了岗哨的盘查,趁着大雨尽快离开这里才对,但川口德活就是抓住了这个心理,没有哪个间谍胆子那么大,不但不走。反而还大摇大摆的带着人走进了敌人的连部。
来也巧,团的团长钟卫国正好来到一连视察,结果被突如其来的大雨堵在了这里,这时见到八个人进来,怔了下,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看到领头的那个中尉敬了个礼:
“中校,师团二营一连中尉连长霍德川,这是我的证件。”
接过证件看了一眼,钟卫国扔还给了“霍德川”,顺口问了一句:
“团的?你们地邓团长现在怎么样了,可有段时候没有和他喝酒了,怪想的。”
“报告中校,团团长不姓邓,姓穆。穆达元穆团座!”
川口德活响亮的回答着,心里冷笑了一声。
狡猾但却愚蠢的支那人,居然用这种小把戏来试探自己。来之前自己早就把师的情况全部记在了心里。
钟卫国果然笑了。摆了摆手:“坐,坐,一路辛苦,赶快喝口热茶,看来是我记错了,我是团的团长钟卫国”
“谢谢团座!”川口德活也不客气,带着自己地人分散坐了下来。
钟卫国随后和他聊了会团的情况,早有准备的川口德活对答如流,这也更加加深了钟卫国的信任。他向外面看了一眼:
“老穆也真是的,这么大的雨还把你们派出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任务……”
着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赶紧补充了句:“重要的任务就不要和我说了。”
“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就是团座在安逢县城里地老娘病了,团座弄了两颗人参让我给他老娘送去。”说着川口德活从衣服里拿出了两颗包裹得非常仔细的人参出来。
“嘿,这老穆,孝心倒还真的不错。”拿起人参看了一眼,钟卫国顺口问道:“怎么来地。骑马还是坐车?”
“报告团座,马匹和汽车都是目前战时急缺物资,我们是走过来的!”川口德活想也未想就大声回答道。
钟卫国的脸色忽然变了,他淡淡的“哦”了一声,说道:
“我正好也有点东西要带到安逢县城里去,你们在这等下,一会你们也顺道帮我带去。”
看到这位团座走了出去,川口德活心里长长出了口气,还好之前功课做得足。还特意去买了两颗上好的人参。这才成功的把这草包团长给骗了,看样子可以在这从容的刺探支那人的情报了。
当钟卫国再走进来的时候。他地身后已经带了十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抓起来!”
还没有等川口德活反应过来,十几枝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他们,随即又是十几个中国士兵冲了进来,很快将川口德活和他的人五花大绑。
“团座,为什么抓我们,我们做错了什么!”
川口德活竭力挣扎着,他实在想不出自己究竟什么地方出了破绽。
“他妈的,老子差点被你们给骗了!”钟卫国恼怒的骂了一句,接着居然笑了起来:
“狗日的,知道什么地方做错了吗?”
川口德活迷茫地摇了摇头。
钟卫国拿起了人参:“老穆那小子最吝啬,会出大价钱买那么好的人参?还孝敬老娘,狗屁,他连自己的儿子病了也舍不得花钱。狗日地,你们情报里没有这一条吧?”
川口德活不再挣扎了,苦涩的笑浮现到了他的脸上。
细节决定成败,的确,情报上没有这一条,可就这一条,就把自己和第二支队推到了深渊,但他也觉得奇怪,就凭这一条,也不可能让面前的团长那么肯定判断自己是间谍。
“要说老穆忽然转性了,倒也有可能。”钟卫国慢悠悠地说道:
“可不见得团从上到下个个都转性了?那些人的脾气我太了解了,那么恶劣的天气,除了重要情报之外,要就为了送两颗人参,不定现在躲在什么地方喝酒呢。而且他们一个个懒得和什么似的,从你团到安逢那么老远的路,居然不骑马不坐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