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闻言扬了扬斧头,蛮横道:“若是拿不出银子,现在就赶紧搬出去。”
“凭什么?”小石头大喊一声。
“凭什么?就凭契约上写着,房主随时都可以收回房屋。”
什么?这等契约也签?
“契约上确实是这么写的。”徐志琰叹了口气,“银子我可以给你,但不是现在。”
“不行,现在就得给,不然明天就翻倍。”王大牛明显讹诈。
如此,徐志琰终是恼火了,只见他一甩衣袖,冷喝一声:“你这是得寸进尺,眼下我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那好,若是现在不给,那我就把牛给牵走。”王大牛一扬斧头就向牛棚里冲去。
徐志琰急冲冲上前去阻止,林初因便拉着小石头跟上。
王大牛走到牛棚前,挥着斧头就是一顿乱砍。眼下,林初因当真是见识了王大牛的蛮横无理。
但是徐志琰却不怕,挽起袖子就跟王大牛一阵拉扯,也不怕斧头砸在自己身上。
“我的老天爷啊!真是要出人命了。”孙婆婆蹒跚着跑来,拍着大腿一阵哭喊。
小石头见奶奶哭了,也跟着哭起来。
而林初因哪能看到徐志琰就这么手无缚鸡之力地跟人打起来。
只见她抄起一旁的铁锹,就向王大牛的背上砸去。
王大牛措不及防地挨了一棒,只见他呲牙咧嘴地挥舞着拳头。
害怕徐志琰会受伤,林初因一把把他拉在身后,挥舞着铁锹防备道:“王大牛,有事好好说,你这么蛮横无理,若是伤了人可是要坐牢的。”
“哎呦!你个小丫头还挺厉害的。”王大牛捂着手腕冷哼一声。
“我警告你,你若是再这般蛮横,明日我们就去官府告你,到时候衙门的人查清此事,你定然是会坐牢的。”林初因紧了紧手里的铁锹,威胁道。
一听她要到衙门告状,王大牛立马就蔫了,思考着这事情的厉害,他只好好汉不吃眼前亏,一挥手中的斧头就向拴着大黄牛的绳子砍去,然后拔腿就向院外跑去。
见他逃跑,林初因拿着铁锹就追,刚追到院门口,就被徐志琰一把拉住。
“你还真的不怕他?这小子若是发起疯,四五个人都制服不了他,要是伤着你怎么办?”
“别担心,我只是吓唬吓唬他。”林初因扬了扬手里的铁锹轻笑一声。
“这样的事情,以后我来做,若是你受伤了,我会很伤心。”徐志琰接过她手里的铁锹,柔声声道。
“初因,你有没有伤着啊?”这时,孙婆婆被小石头搀扶着跑来,一大把年纪的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甚是激动。
“婆婆,我没事!”林初因上前搀扶住她。
“实在太谢谢你们了!”孙婆婆抓着她的小手一阵感谢。
就在这时,只听小石头大喊一声:“牛......牛跑了。”
闻言他们急忙向牛棚望去,只见那头大黄牛跨过院后门的台阶,一路向南跑去。
“我的大黄牛啊!这可是孩他爹唯一留下的东西。”孙婆婆哭喊着就向牛跑的方向追去。
小石头也一边追着,一边大喊:“阿黄,阿黄,你快回来。”
“怎么办?”林初因急问徐志琰。
“追。”
漆黑的夜晚无一颗星辰,连月亮都逃的无影无踪,树林里时而刮过小风,冻得人一阵哆嗦。
也不知道孙婆婆家的牛是发了什么疯,撩起蹄子,就沿着南边的小路疯狂跑去。
念及孙婆婆的年纪大了,徐志琰就让小石头陪着奶奶回家等着,于是就由他和林初因去追回她们家的大黄牛。
二人就这么顶着漆黑的夜晚追了一路,直到黎明破晓,大黄牛才在一处村子里停下。
金灿灿的阳光下,林初因蹲在屋檐低下,眼睛打量着篱笆小院和破旧的瓦房,听着徐志琰讲着孙婆婆和小石头的事情。
原来,孙婆婆和小石头乃是这户人家的主人。而徐志琰是来这村子采石的时候遇到了她们。见他们奶孙俩孤苦无依,徐志琰就把他们接到了县里,还安排了小石头去学堂读书。
到了县城,孙婆婆和小石头没有住处,于是徐志琰就租了王大牛的院子给婆孙俩住。因着王大牛家里有个牛棚,又离徐志琰家里比较,所以就答应了王大牛签下不平等条约。如此说来,徐志琰确是个很热心肠的人。
听完这些,林初因准备起身与他一起牵牛回家。但是刚站起身子,就被徐志琰抓住她手腕一把抵在了墙头。
两张玉脸紧紧挨着,就连呼口热气,都会吹到对方的脸上。
林初因紧张地望着他,眼下她好想打个喷嚏。
“既然你不喜欢方青倔,那么就给我一个机会。”显然徐志琰也很紧张,颤抖着双唇,都有些口字不清。
“哈秋......”林初因终是没有忍住,狠狠地打了一个喷嚏,吐沫星子喷的徐志琰一脸都是。
时间仿佛在此刻静止,徐志琰的眼眸来回闪动,似乎找不到一个正确方式来面对此事。
林初因尴尬地咽了咽口水,刚想张口道歉,突然就被一团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双唇。徐志琰轻柔地吻着她,他的吻很是温柔,柔软的双唇轻轻地印在她鲜嫩欲滴的红唇上。
这一刻,林初因感觉有一片白云砸在了自己的头上,然后她就踩着白云晕晕乎乎地上了天。
“喂!你们两个,大白天的亲热也不躲进屋里去。”
突然间,一道无奈而又苍老的嗓音打破了小院的宁静。
林初因闻言一惊,只感觉自己瞬间从白云上头狠狠地坠入了无底深渊。
徐志琰闻声慌张地起身,不小心就推了她一把,只听“砰”的一声,林初因的后脑勺就狠狠地磕在了硬邦邦的砖墙上。
她吃痛地揉着脑袋,徐志琰则点头哈腰地给扛着锄头的老伯行礼。
老伯放下锄头,打量着徐志琰,“你是徐老爷家的二公子徐志琰吧?许久不见,你小子长的倒是挺精神的。前两日,你爹还差人问我咱们县礼有没有合适的姑娘给你说亲,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娶了夫人。”
“不过,你这夫人怎么看着眼熟?”老伯又把目光移到林初因的身上。
林初因垂着脑袋躲避他的眼神,徐志琰立马移到林初因面前,挡住老伯的视线。他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一阵摇头,“赵老伯怕是看错了。天也不早了,您就快些回家休息吧!”
赵老伯蹙眉思索了一会,怕是也思索不出个所以然来,然后就扛起锄头准备回去。待走到门前时,他又回过头来,道:“这大白天的,要是恩爱就回屋去,别到时候让村里人看见说笑。”
赵老伯这一句话可是羞到了林初因,此时她的脸比熟透了的苹果还要红。
二人开始一阵沉默,这气氛简直能够压抑死人。林初因不敢去看徐志琰,徐志琰也不敢去看林初因。
就这么沉默了一会,徐志琰终是说道:“因因!我会对你负责。”
负责?林初因闻言一愣,低下头来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她才细声道:“天不早了,咱们还是快快府吧!别让你爹爹发现了。”
丢下此话,林初因就跑到大槐树底下牵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