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宫外都知道安王妃进宫求太皇太后作主,结果最后只能无功而返。虽然太皇太后给足了安王妃赏赐,可是这些东西与脸面比起来,真算不得什么。堂堂郡王让一个无官声的世家公子打成重伤,安王府确实没脸面可言了。
而宫里的皇上对于太皇太后如此老实,没有掺合安王府的事情,虽然有些看不清楚,不过皇上却并不担心。反正太皇太后也几年可活了,手里又没权利,宫权全在皇后手里,一个老太婆还能翻出天去。
所以皇上根本没理会此事,反而因此对安王府更加不满,这些皇室宗亲们,犯了错事不思悔改,反而还想着进宫闹事。真当自己这个皇上是摆设,就算太皇太后亲自来求情,皇上也一定不会买账。
何皇后倒是希望此事皇上能公正处理,可是皇上好像对此事根本不上心,完全不想理会。何皇后希望皇上能发作许家,可是却又不方便出面说许家的不是。
也就没再理会此事了,何皇后觉得与其为一件小事,而让皇上恼了自己。倒不如纵着许家一些,反正许家自己要作死,怪不得旁人。就像那个许艳,不就是作死吗?
定北侯府,刘月正教儿子写字,边上的候夫人兹爱的看着两个孙子。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月儿,你说太皇太后是真放手了,还是另有打算?”
刘月的眼睛依旧盯着儿子手中的笔:“太皇太后的心思深着呢?反正月儿可不信她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咱们不如再看看,一定就能瞧出端倪来了。反正无外呼就是围着那个位置争,于定北侯府而言,谁做都一样。”
确实都一样,如果南宫明登位就会逼自己离开孩子们,可是现在这皇上也太不靠谱了。
偏偏刘月就不是那等私心的人,不希望老百姓因为有一个无能的皇帝,而受苦。更不希望定北侯府由许家慢慢蚕食算计,刘月不由苦笑,还真是没一条路可以走。有一条路,可是莫离会走吗?
“可不是,这朝局就是那回事,咱们守住定北侯府才是正经。可是娘就是担心,担心前方的离儿。”侯夫人一直忧心儿子,最怕因为内乱,而让在外杀敌的莫离受到影响,那样就太不值了。
刘月抬起头,微笑的看着婆婆:“娘,您不用担心,夫君会小心的。而且朝中有爷爷盯着,只有那些人不是傻子,就不会打注意打到北疆。谁会要一个山河破离的江山呢?”
其实刘月自己也没底,也担心京城的变故会影响到北疆的战事,可是刘月不能乱。婆婆本就为此茶饭不思了,若自己再不冷静一些劝着婆婆,怕是婆婆非忧思成疾不可。
侯夫人想想也是,可是心里就是不能平静。“希望如此吧!”
安王听完安王妃的话,脸一直沉着,太皇太后在后宫如今可是无权无势。
皇上完全不把太皇太后当祖母敬着,也难怪太皇太后真动心思了。太皇太后想让自己去劝南宫明,说白了,就是要由自己提出谋反的意见。
然后南宫明再做出不得不为皇室宗亲们讨回公道的样子,拉皇上下马,再自个坐上新皇的位置。
这样对于南宫明来说,面子里子全有了。而且不存在什么谋反的名声,完全是为皇室宗亲拨乱反正,反倒成了有功之人。
而此事对安王府也有好处,安王知道南宫明有能力,有本势,更有太后多年经营的势力。想要推翻新皇并不难,难就难在一个合理又合适,又能堵住百姓和百官的借口。
而自己就能给南宫明这个借口,更能帮着南宫明说服其它宗亲。而南宫明将来能给安王府的,肯定是天大的富贵和体面。可是若南宫明败了,安王府的下场可就惨了。
皇上本就对皇室宗亲不亲,也从不把安王府放在眼里。只要安王府真与谋反牵扯上了,怕是就只能等死了,根本没有一点生还的机会。安王一时也拿不定注意,到底是赌一把,还是咽下这口气呢?
安王妃看着安王变色一直阴沉,心里也七上八下的,这谋反的事情可大可小。太皇太后明知道王爷是个老实的,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王爷来办呢?
若自己不进宫求见太皇太后,也许就不会有这么多事非。“老爷,是妾一时冲动,才给咱们王府惹出这么多事来。最多咱们就忍下这口气吧!也好过连累王府。”
安王一时了拿不定注意,只能点点头:“此事王妃不必忧心,本王再想想法子吧!”
早朝是安王站在王爷队里,见到一脸春风得意的许阁老,脸色并不好看。什么玩易,不过就是皇家的奴才罢了,这会做奴才的居然压着主子了。
瞧瞧他那得意的样子,真把他当成皇上的祖父不成,再得脸也只是外祖父。安王也算看出来了,大臣们巴结许阁老的心思,可比巴结自个这个王爷多。
而其它宗室王爷郡王们,也没好到哪里去,完全就是被无视的主。安王不由想到父皇还在时,自己也算是王爷的身份,到哪儿不是受人敬重,偏偏到了皇上这会,自己这个王爷却比权利也没了。
皇上看着朝中百官,突然觉得也该敲打这些大臣一翻,以前父皇不是时常会训斥大臣,哪怕是大臣宠妾灭妻,也要拿出来好好警示其它大臣。
之前不是出了许公子与安郡王争小倌的事情吗?此事安王府不甘心,安王妃跑到宫里闹,还是许阁老明理,直接把许家哥儿关着思过。这皇室宗亲们可不能仗着是皇亲,就不把国法家规当回事。
“安王,安郡王身子如何?”皇上淡淡问道。
安王心里一喜,不会是皇上终于想明白了,决定为自家儿子做主吧!上前一步恭敬的跪下,一脸委屈:“回皇上话,靖儿身子还是老样子,全身上下全包着,吃饭都吃不上,只能喝点米粥。难得皇上心里还惦记着臣子。
臣真是感激不尽,相信皇上必定是会还臣子一个公道。”
皇上冷冷一笑,看着跑在下面的安王,眼里满是不屑。安王当年对自己这个不得全的庶皇子,可没给过什么好脸色。
当初安王可是支持仁孝太子的,若不是仁孝太子死在母后手里,自己这个皇位也不会得来的这般容易。
而这些以前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皇上可会记在心里,皇上看似温顺老实,却是最记仇不过了。所以安郡王与许家公子发生纠纷,皇上才直接无视,根本不想理会。
“公道,朕还想请教安王,如何会教出像安郡王这般纨绔的皇家子弟,居然去玩小倌。真是丢尽了皇室的脸面,明知道自己犯了大错,还不思悔改,反而求朕讨回公道。
朕若在当场也必定不会容他胡作非为,拿着皇室的俸禄,居然不为朕分忧,不为百姓解疾苦。反倒拿着大把的银子,同人去争一个小倌。朕倒要问问安王,你到底要朕如何为安郡王讨公道?”
安王现在算明白,皇上不会帮着自家说话的,这会反而把儿子说成这般不堪。那么同样寻小倌取乐的,不是还有许家少爷吗?
怎么不拿此人说事呢?只会一味的要求皇室宗亲安份守已,旁人倒可以为所欲为了,这到底是何天理。
“皇上,臣知靖儿去外面寻欢作乐不对,确实有负皇上所托。可是皇上不要忘记了,靖儿是受害者,靖儿让许少爷打成重伤。难道许少爷就没有犯错,没有违返国家法律吗?”
许阁老立马跪下,一脸歉疚,“皇上明鉴,老臣从臣那不争气的孙子回府后,就直接把他关起来了,从那日到今日都未出房门半步。
臣自知臣孙儿犯下大错,臣不能等着皇上来罚,必需得先行处治。今日安王爷提起此事,老臣再次向安王爷告罪。
不过老臣得说句公道话,安王爷也该管教安郡王一些,哪能让安郡王成天寻花问柳无所事事。
这子不教父之过,老臣没能教好孙儿,老臣已经很是自责的,安王爷也该好好反省一二才是。”
安王爷只觉得胸口怒火难消,许阁老,好个许阁老。当年许家不过是一个四品不官罢了,若不是靠着女儿,靠着皇上,会有今日吗?这会倒是会拿乔,说旁人的不是了,也真亏得他说的出口。
“安王听到没有,许阁老所言甚是,安王该以教育安郡王为首要任务。至于这朝中大事,还是交由旁人来忧心吧!
朕可不希望皇室宗亲,尽出一些无能之辈,拿着皇家的银子,却不为皇家出力。这样的人,朕不能要,也不敢要。
朕吃着百姓的粮食。自然要为百姓操劳,朕可做不出,拿百姓的银子吃喝玩乐的事来。”
皇上说到此处,冷冷的朝底下那些皇室宗亲们看去。这些人,全是无能之辈。就因为他们姓南宫,就能过的比其它人好,还得处处受人尊敬,这些人皇上一天也不想再抬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