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渺赶到光之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
苏安确实喝多了,像是一条咸鱼一样瘫在包间里。服务员看到云渺,仿佛看到救星,立刻迎上来。
“安安?”云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脸。
迷迷糊糊的苏安这才睁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仿佛终于辨认出云渺的身份,她咧嘴一笑:“渺渺姐,你来啦?”
“她喝了多少啊?”望着醉成一滩烂泥的苏安,云渺回头问服务员。
服务员把结账单递过来,云渺大致扫了一眼,眉心一皱,没好气的瞪着苏安:“你是来买醉的还是来送命的?”
“渺渺姐,我难受……”苏安脸上的妆容早就已经花了,黑色的眼线糊了一脸,精致的脸蛋上,泪痕夹杂着睫毛膏,擦得一脸都是。几乎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
云渺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坐好:“喝这么多,不难受才怪了!”
苏安一下摔在云渺腿上,阻止了她站起来,她瘫软得仿佛没有骨头。她是从小被大家捧在掌心里长大的小公主,从来都很在意自己的形象和外表,听孟子规说,小时候要是有人说她不漂亮,她都要哭好久……
可是她现在这狼狈不堪的样子,让云渺都觉得有些难受。
云渺把卡递给服务生:“先去结账。”
服务生离开后,整个包间就只剩下云渺和苏安。
苏安抱着云渺,突然痛哭起来:“渺渺姐,我的心好痛,痛得快死了……”
云渺捧起她脏兮兮的脸,问她:“和言谨深有关?”
“阿深……阿深……我好喜欢他,渺渺姐,我真的好喜欢他,我不能没有他!”
“那他人呢?”云渺冷声问。
苏安哭着哭着,就笑了:“可是他不喜欢我啊……我什么都给他了,最宝贵的东西都给他了,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可以去摘的……可是他不要我了,他让我以后再也不要去找他了……”
苏安抽泣了好几声,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云渺赶紧拍拍她的后背,帮她顺气。
她抽抽搭搭地说:“我其实要求不高的,我不想为难他,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可以不结婚,我什么都可以……”
她突然抓着云渺的手压在自己的腰上:“渺渺姐,他让我再也不要去找他了……你说,是不是因为我不够漂亮?是不是我不够瘦?我去整容!!我去整容好不好?我去削骨,我去抽脂!他喜欢像你这样腰细的!我可以去取肋骨,我取掉两根肋骨就可以了,是不是?”
“去吧,苏安。”云渺抓着她的手,放在她自己的脸上,明知道她喝醉了,还是把她当做清醒的人一样告诉她,“这是你的脸,你想怎样都可以,你可以整容,可以削骨,可以抽脂,但他不爱你,还是一样不会爱你……”
喝醉酒的人,或许比清醒时更加清醒,只是她们醒来时,会忘了自己‘清醒时’是什么模样。云渺的话,苏安即便喝醉了,还是听懂了。
她哭着摇头,祈求的目光看着她:“渺渺姐,我怎么办?我想见他……我求求你了,你帮我,我想再见他一面,你帮我把他约出来,好不好?”
“见了又怎样?”她问了苏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苏安沉浸在酒精里的大脑,也许承受不了这样现实的问题,但她却条理清晰的回云渺:“我想听他亲口跟我说……我不想他在电话里让我滚,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不要我?”
她横着擦了一把眼泪:“他明明就不喜欢穆婷的,为什么不能喜欢我?”
“他不喜欢穆婷?”云渺摇摇头,笑着说,“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穆婷。”
“呵,是吗?”苏安脸上突然刮起嘲讽的笑,摇摇头,“才不是呢!他一点都不喜欢穆婷,他也不喜欢我,他只喜欢他自己!!”
云渺正在沉思,苏安就突然站了起来,歪歪倒倒的朝着门外走去。
回过神来的云渺赶紧站起身朝着她的方向追过去:“苏安!”
她刚抓住苏安的手臂,就被苏安一巴掌甩开了:“别拦着我,我要去找他!我要问他,为什么不可以喜欢我!为什么?”
云渺叹了口气,把人抓住:“别闹,你知道这是哪儿吗?你上哪儿找她去?”
苏安的紧急联系人是云渺,这事儿还是上一次苏安酒驾被交警叔叔带走了以后她才知道的。自从云渺和孟子规结婚后,苏安就把云渺设置成紧急联系人了。身在娱乐圈,她有很多身不由己的时候,经常需要人来救场,总不能找父母,所以苏安在争取云渺的意见后,就把她设成了紧急联系人,这也是今晚服务员会找到云渺的原因。
服务员结账后回来把卡递给了云渺,云渺转身去签字时,苏安一转身就扶着墙壁溜走了。把账单胡乱塞到服务员怀里,云渺就赶紧朝着苏安的方向追去。
苏安却在这时推开了隔壁包房的大门,扑倒在门板上,就这样摔了进去。
云渺倒是不担心苏影后被认出来,因为就她现在妆容花得跟个女鬼一样的架势,估计真爱粉都认不出来。但是在这儿订包间的人都是非富即贵,云渺不想惹麻烦,于是两步跑上前去,蹲在苏安身边,把人从地上捞起来。
“安安……”
“阿深……”苏安推开云渺,抬起头来看向沙发的方向,深情款款地叫着。
云渺尴尬的抬起头:“不好意思,我朋友喝多了,认错……”
云渺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主座上的男人,诧异的和他四目相对。
苏安还真没认错……这眼前犹如君临天下般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的男人,不是言谨深是谁?
就在云渺愣神的这一刹那,苏安从地上爬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向言谨深。
云渺一把抓住苏安的衣领,把人往回拽。
“渺渺姐?”苏安回头,充血的眼睛里带着迷茫和不解。
“不好意思打扰了。”云渺提着苏安的衣领就要往外走。
“美女,既来之,则安之,来都来了,坐会儿?”言谨深对面那个阴阳怪气的男人,唇角一勾,一脚踹上了房门,堵死了云渺和苏安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