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暗沉如水,在这平静外表下涌动的暗潮,谁都无法料想到形成的漩涡会将多少人牵扯进去。
傅云墨没有说过其他的话了,他的过去已经揭开在她的面前,他心上残缺的口子现在重新被撕裂,汩汩留着鲜血。
她能做的就是安静陪伴,学会不去往他的伤口上撒盐。
这个倔强又好强的男人需要的不是安慰也不是怜悯,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宣泄口能够让他将心底的隐秘说出来。
“你想知道姜曷臣和我的仇怨吗?”
低沉微哑的嗓音淡淡传进她耳郭,顾诗若怔了怔,抿唇不语。
始终都没有人跟她说清楚过卫家和傅家的往事纠葛,不过她大致能够猜想得到,豪门恩怨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儿?用脑子想想就能够想透彻。
思及此,顾诗若轻轻摇了摇头,“不需要”
她的态度坚决不带一丝犹疑,令傅云墨愣了两秒,凑到嘴边的啤酒瓶也顿了一下,斜斜睨了她一眼,素净的小脸在朦胧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媚,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凉薄的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说,“你猜到了?”
“嗯,商场厮杀不都是一回事吗?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在这种事上也适用”卫家和傅家的恩怨,大概跟这事分不开。
当初姜曷臣就说过他的家是因为傅家而散,四分五裂,而且他还有一个失联的妹妹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存活在这个世界上。
老实说姜曷臣跟着跳下来的事是她没有想到的,她从鬼门关走了一趟,感觉对这个世界上的感情和仇怨都看淡了,恨意不浓烈,她只觉得很累,被这些枷锁束缚着,只会让她无法安然存活下去。
“云墨,姜曷臣说他还有一个妹妹活着,现在卫家的人死的死散的散,我知道你心底是不舒服的,你在为你父亲对他们造成的伤害而感到愧疚,对吗?”
傅云墨嘴上不说,顾诗若也能够察觉得出来,他心底是难过的,所以对卫家的人他始终存了一份怜悯。
她总是在一些无用的事情上出乎意外的了解傅云墨,他的难过几乎是第一时间就能够感受得到。
微凉的小手握着他的大掌,贪恋于他掌心的温暖,“云墨,既然觉得对不起卫家的人,那我们就尽我们所能为卫家填补最后一丝遗憾,姜曷臣他死之前很想看到的人就是他妹妹,我们帮他找回来吧!那是卫家的最后一丝血脉了”
傅云墨身子猛地一僵,敛下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的波光。
卫家的…女儿吗?
呵…
不是早就找到了?就活在他们身边,一直被洛家的人好好保护着,现在是他冥顽不灵的父亲为了掩饰过去的罪孽而制造更多的罪恶。
“诗若,你说作恶多端的人死了以后会下地狱吗?”
“不知道,但是你相信他会成为明亮晨星,它就会一直照耀着你,不会让你沦落到黑暗里”她抬头才惊觉申城的夜空竟然澄澈如水,天幕上的繁星亮得出奇,丝毫没有被这俗世的灯火印染。
“再唱一遍”
“嗯?”
傅云墨双眸紧锁着身旁娇媚的脸蛋,衾冷唇瓣微扬,“你喝醉了酒在医院天台上哼过的小调,再哼一遍”
他想大概是那个时候就动心了,她的身上有着相同的特质和相同的故事,唯一的不同是她虽然懦弱却始终坚韧如同芦苇草。
低吟婉转的小调缓缓流淌进心间,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
傅霆彦会不会下地狱,他不管;倒是他忘了从十几年前就已经做出了决定,现在又开始庸人自扰。
自己造的孽需要自己来填补,他这一生唯一伤害的人就只有顾诗若,他会好好补偿,傅霆彦也一样,需要为过去做过的错事付出代价。
温静的眉眼,眼底像是将繁星染上了瞳仁光华千转,看着她,傅云墨心念一动,酒精攻占了大脑,松散了理智。
不管不顾的倾身上前,攫取住柔软的唇瓣,轻轻在她唇上辗转,烙印下自己的印章。
迫切的回到公寓,屋内黑漆漆的一片,两人面对面的抱着,傅云墨托着她,始终都没有松开她的嘴。
将她压在沙发里,柔软的沙发因为要承受两人的重量而往下陷,他眼底欲念浓重,嗓音也染上了情/欲。
“可以吗?”他在询问顾诗若,带着期盼和难言的忍耐。
“…”
无尽的沉默令傅云墨备受煎熬,灼热抵着她,令她燥红了双颊,嗓音低媚,“我…”
温热的唇落在她额上,傅云墨准备起身,“我不碰你”
脖子被藕臂缠上,长睫如同蝶翼轻颤,“可以,温柔点的话,我可以承受得住”
这段时间,傅云墨简直就是拿她当易碎的瓷娃娃一样供养着,生怕她磕着碰着,这种原本就是夫妻间的闺房情趣都很少有,血气方刚正值壮年的男人能够隐忍住已经不容易了,她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太过矫情了…
主动上前吻在他唇角,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她答应了。
羞涩的躲闪着灼灼目光,脸颊嫣红如同上了一层胭脂,滑嫩的脸庞如同刚剥壳的水煮蛋,最原始的反应直接主导了他的大脑。
滚烫的吻如同雨点般落下,熟练的挑开了衣服,顺着优美的脖颈不断下移。
酥麻过电的感觉令顾诗若不自觉的蜷缩起来,手指扒着沙发边缘。
空虚和恐惧像是一把双刃剑,令顾诗若无力自处,在他熟稔的挑.逗下,顾诗若很快就放松了下来。
傅云墨竭力忍耐着自己想要摧毁掉她的欲/望,喑哑出声,“你确定你可以?”
“嗯…”话到尾音变了调,充盈感令她控制不住的颤抖着,破碎的呻/吟声从唇角溢出,秋水翦瞳中潋滟着薄薄雾气,紧咬着唇瓣。
“该死”他暗咒了一声,控制体内的兴奋和想要作乱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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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不知道,就是她这副唯唯诺诺竭力忍耐又迫着自己迎合的模样有多勾人,越是楚楚可怜越容易激发兽性和嗜血的兴奋,想要将她揉碎。
开端傅云墨是信守了承诺,很温柔也很顾忌着她的感受,到最后她就很后悔了,果然男人的有些话是不能够去相信的,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哭喊着求饶也没能够让他放过,抵死的缠绵从客厅一直蔓延到卧室,战火都没能够熄灭。
彻底累瘫了的顾诗若在他碰到时只是时不时的抽搐了下,反应甚微,傅云墨怜惜的吻了吻她湿透黏糊在额上的碎发。
跟小猫一样温顺,软软的缩成一团,毫不费力气的就将人抱起,进了浴室清理。
顾诗若醒的很快,乖乖的窝在他怀里,恹恹出声,用力掐了他胸膛一下,“骗子”
低冽的笑声萦绕于耳,轻点了她秀挺的鼻梁一下,“傅太太都吃过这么多回亏了就应该知道在这种事情上,男人都是禽兽,没有理智更别提保证。”
“……”这么理直气壮真的好欠揍。
嫌弃的瞪了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将厚脸皮贯彻的透底。
她将脸颊贴在他胸膛,怅然若失,“你真的不后悔吗?跟我在一起,你这辈子可能都没有自己的孩子,不遗憾吗?”
傅家也只有他这么一根独苗,现在自己无法生育没有办法怀孕,相当于是断了傅家的血脉,这样她心底不是不愧疚的。
“别胡思乱想,孩子对于我来说不重要,我要的人是你”他很清楚顾诗若的心思很敏感,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被残忍剥夺了当母亲的权利,这是一个缺憾也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至少她还活着,还有机会能够和他生活下去,不管时间长短,只要人还在哪怕是只剩下一秒钟都是幸福的。
紧了紧抱着她的手,哑着嗓音,“诗若,我知道你想要孩子,如果你真的喜欢,我们可以去领养”
他不敢让顾诗若冒险,风险太大了后果不是他可以承受得住的,经历这么多,他对有没有孩子是不是完整的家庭没有太大的执念,从始至终他要的人都只有顾诗若一个。
心脏微微回暖,顾诗若主动回抱住了他。
一个男人愿意不要属于自己的孩子也要和你相守,说明这是用了真心,傅云墨对她是真的疼爱到了骨子里。
遇见他是不幸也是万幸,在最狼狈落魄的时候遇见的人是他而不是别人。
“谢谢你愿意接纳我”尽管她已经如此不堪。
“我不是说过?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你都会娶你,傅太太的位置一直都为你留着,从始至终都只有你一个”
“嗯…”眼眶湿润,顾诗若别扭的嘴硬道,“你不要时不时的煽情,好肉麻,真受不了你”
“受不了?可我瞧着傅太太还挺吃这一套,很乐在其中~”
毫不客气的伸出手去捏他的脸颊,用力往外掰扯挤压着一张俊脸,直到被她蹂躏的不成样子了,她才破涕为笑,“真丑”
拉下了作乱的小手,收紧了环在她腰间的手,轻咬住她鼻尖牙齿剐蹭着,含笑道,”再怎么丑你也只能够接受,概不退货“
唇角漾开柔媚好看的笑意,眼底灿若星辰。
渐渐复苏的昂扬令顾诗若察觉到了未知的危险,脸颊蹭的爆红,“你快放开我!”
“不放”
“傅云墨!”
“嗯?”嗓音低沉,自喉咙深处发出慵懒的低音。
顾诗若蹭着想往后挪,闷着声,“别乱来啊!”
“乱来?”他若有所思的深深看了她一眼,“不会乱来的,施行丈夫该有的权益怎么能够算乱来?”
“…”
在他倾身下来的时候,顾诗若紧张的闭上了眼睛,准备默默承受新一轮的进攻,唇瓣贴着她耳廓,低磁的笑声泠泠,他笑,“傅太太,你以为我要对你做什么?还是你想要我对你做什么?嗯?”
面红耳赤的顾诗若伸手去推他,“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