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莺晓皱起眉头:“其实明争暗斗有什么好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嘛。”
“与人斗,其乐无穷嘛。”
“那个姓萧的女人还在你爸爸身边吗?”
“早就不在了,爸爸很烦她,她神经兮兮的,后来爸爸就把她派到美国去了,她现在住在旧金山,开一个海狮馆。自从我姐姐黄栌死后,她更郁郁寡欢,害上了忧郁症。我爸爸虽然身边有那么多女人,都是过眼烟云,男人嘛。”
林莺晓动情地说:“世界上也有很美好的东西,一个人活到世上,就是为了得到那么一点点真实的感觉……”林莺晓说到这里,好像在回忆着什么,似乎是甜蜜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爸爸在阳明山庄的别墅里特地为你布置了一间宽大的画室,挂着你当年的大照片和画作……”
“是吗?”林莺晓听到这里,睁大了眼睛,扑簌簌,落下一大串晶莹的泪珠,泪如雨下。
黄妃接着说下去:“他在画室摆了一大盆你最喜欢的白梅花,梅花插在你最喜欢的红色景泰蓝的大肚子花瓶里。每天黄昏时,他都一个人悄悄地走进画室,独自一人坐在藤椅上,望着你当年在北平照的黑白的大照片,望着你的那些画作,陷入一种沉思之中。在那些山水画中,其中有一幅题为‘缙云流岚’的画作,缙云山云烟缥缈,林木古寺若隐若现,一个樵夫在云中穿行……”
黄妃的话语把林莺晓带入故乡那如梦如烟的岁月,她抽出手帕轻轻地拭了拭眼泪。
黄妃说:“还有一幅是你为爸爸画的裸照,爸爸坐在藤椅上,叼着大烟斗,深沉地望着远方。”
林莺晓眼睛里泛出动人的神采:“那是在教堂里画的,他还保存着……你爸爸身体好吗?”
“高血脂,高血压,低压一百。”
“低压高不好,容易脑血栓,他是急脾气人。血脂高可能是因为宴会太多。”
“他喜欢吃动物内脏,猪肝、猪下水、猪肚丝,什么鹰肉、狼肉、鹿肉,什么都吃。海鲜也喜欢吃,大海螃蟹一次就吃五六只,尿酸也高。”
林莺晓说:“他还要不要命了,你劝他多吃水果和蔬菜。”
“他说蔬菜没味道,吃起来没劲儿,但是山东大葱他喜欢吃,一嚼就是三大根,醮黄酱吃。”
“他的关节炎犯没犯?”
“台湾那地方太潮,爸爸的关节炎经常犯,但是台南有个老中医,据说是孙思邈的后代,给爸爸贴几块黑膏药,还真灵,一贴就好,能管好几个月。”
林莺晓说:“你姐姐死得太惨,都说是在大连老虎滩公园被人**的,我看不像,她那么高的武艺,三五个大汉都不是她的对手,是当年金三角梅花党训练学校的教务长,骑马打枪,百发百中。怎么可能被大陆一个小小的无赖**杀死呢?”
黄妃说:“是啊,八成是白蕾搞的鬼,当时姐姐已设法搞到了**核潜艇设计图。白蕾肯定是为了抢功。可是也很奇怪,有关检查人员在姐姐的下体内发现有**……”
林莺晓说:“作局还不容易吗?唉,言归正传吧,上峰有什么指示?”
黄妃说:“老头子发了脾气,要不择手段杀掉李正人,有多路人马几套方案……”
“哪几套方案?”
“党内的规矩,单线联系,但是咱们这一路是主线,主攻,主打,以后你再也不要到这里来,我也立刻转移,我会派人和你联系……”
林莺晓叹了口气:“可是第一套方案已经失败了。”
“过于简单,老俗套儿。不要小看龙飞,我跟他打垢次交道,这小子太鬼!”
“第二套方案呢?”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咚,咚,咚……
有人敲门。
敲门的声音细微。
林莺晓有些紧张,于是躲到卫生间里。
黄妃凑到门前,仔细谛听着。
咚,咚,咚……
那个人又在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