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发现大好形势的弊端,自己成了一块发酵面,任凭她们揉来搓去,洗澡带着任务,快捷基础上兑好一缸热水,至于为谁解乏,问了也得不到答案,浴室里的绮丽风光宛若绝顶风景线,可望不可及,对睡觉更是敢想不敢言,轻者深度失眠,重者独梦孤枕,尽管这样,仍多次试水温,把自带洗浴用品归置到方便位置,方推门而出。
“趁热,谁去洗?”见她们正忙得不亦乐乎。
“试完再洗。”鸿滨坐床上托住她的胸,“你适合低领,男人眼光能在这里汇聚成河。”
“去你的,他的眼神本来就是一条江,还罩着雾。”小洁感觉小衣太小,“要不我俩换?”
“换什么,喜欢就穿。”鸿滨扭身示意他解小衣扣,接过递她。
“真不害臊!”小洁只感觉眼睛发热。
“你刚才已看过,他以前就看过,他要不看,还成了瞎忙乎。”鸿滨起身欲给她解扣。
“哎,稍微注意一点,我血气方刚的,别把洁白床单溅成梅花三弄,刚才还有人说一身臭味,洗完再试嘛。”他不得不敲小算盘,她们一直试,上床遥遥无期。
“小洁你先洗。”鸿滨随手拿起一件睡衣套身上。
小洁不禁踌躇:“怕你们干坏事!”
“是小气。”鸿滨不由分说推着她进浴室,“一起上过厕所,现在一起洗澡,让他继续发呆。”
“不好,那你先洗。”小洁双手抵住门框。
“小洁,节约用水,你们慢慢洗,还能互相搓搓背,连续长途奔波,我真困了,关灯睡觉。”他把成堆衣服往沙发上扔,提醒自己不能莽撞,心急啥都吃不上。
“你俩就串通吧,一步步把我往河里引!”小洁嘀咕着进浴室,回头见鸿滨正掀棉被,“你干嘛?转身就想上床,一起洗,不然更不放心。”
鸿滨笑着对他说:“看得多紧!你不能睡,看电视,小妹妹磨叽,不知道要洗多久。”经过他身边,趁她转身,耳语道,“她出来,就搂着她睡,关灯。”
他拧她的鼻子,抱住腰放她进去,见小洁满脸惊讶,赶忙带上门,心说只能看电视,声音大点没关系,总不致于要人命。
靠床头点香烟,跳动的彩色画面没进入视线,脑海里一幅幅画面忙着闪现,那句“往河里引”成了旁白,当回忆起“左搂右抱”,真切触碰到龌龊的内心,她当时戮中肮脏的潜意识,便以恼羞成怒来掩饰,这一切真有些像精心策划,通过默契与沈鸿滨串通,可默契从何而来呢?离开“藏堡”时是痛彻心扉的,以为完全失去她,回到凤凰城,仍为辜负而痛恨不已,又回想接她电话时的心情,的确有过一阵喜悦,于是沿途对小洁进行劝说,对了,让一切峰回路转的是那张表格,是它逆转小洁对她的态度。
鸿滨有备而来,自己充当了帮凶,整个过程应该属有计划的实施,月夜溺水、隐瞒意图以及两次争吵,是变相的逼迫,最终靠表格一槌定音,出现皆大欢喜的奇迹。
他认为搞清真实过程很重要,只有这样,才能了解真实的自己,特别奇怪人经常欺骗自己,那还有什么是不能欺骗的?贪婪、自私、工于心计,一大堆类似标签贴在连自己都不知晓的某个角落,占有两个心爱的女人,更是卑鄙行为,那自己还有优点吗?对身外之物不即不离,装出来的,对她们呵护关怀,逼出来的,连现在的反省也缺少诚意,是闲出来的。
他告诫自己该满足了,贪婪不仅能蛀空大厦,也能蛀掉她们的信任,令他安慰的只有一点,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她们融洽相处,成为完美余生的点睛之笔,也是对鸿滨的一种报答,那小洁呢?想来想去,只好认为她俩与鸿滨先前的粉恋完全不同,是建立在自己这个协调人身上的,至少小洁多了一位特殊的亲人。
他渐渐感到眼皮发涩,便关掉电视和壁灯,保留昏昏欲睡的台灯,想看小洁出来后的模样,想看三个人如何处理这破天荒。
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听见说话:“哎,真睡了?”小洁蹲在床边摇晃。
“你们没完没了,只能睡。”他嘟哝,又打着哈欠,猛然想起鸿滨的叮嘱。
“那也不是睡的时候,她正放水呢,担心她在浴缸里睡一夜,你去叫。”她钻进被窝。
“真的假的?那还不泡出毛病来。”他坐起,随即又躺下,“可能不想看我们睡一起。”紧紧搂住她,心想鸿滨一定在玩拖延战术,出其不意的杀出来。
“不想看?是巴不得看,哎呀,这会别乱摸。”她侧身朝外,幽幽地说,“这不就是你盼望的吗?”
“那肯定,盼你出来早点睡。”他发现她只穿着睡衣。
“装,她要不出来,再把她抱出来。”她收缩全身,抵御他的侵袭。
“那我去看看。”他觉得鸿滨的偷袭战术已经过时。
“哎,说好了,不准胡天胡地,上来就睡觉。”她回头嘱咐。
他没下地,赤条条的鸿滨从浴室出来:“上床本来就为睡觉。”径直钻进被窝,一把搂住他。
“小人,学会偷听。”小洁的心一下提到嗓子眼。
“用偷听吗?我会傻到在水里泡一晚?”沈鸿滨用双腿夹住他的手,眩晕如潮袭至。
“那放水干嘛?”小洁突然很想跟她斗嘴。
“说不定你男人要泡,不过让他先泡你。”鸿滨发现呼吸愈来愈困难,脸烧成一团火。
“你……别乱来!”小洁身子弯成团,躲避他的手。
鸿滨抓起他的手放她胸上:“她正等你乱来呢。”心里盼望他跟自己乱来,品尝到干柴遇见烈火时的焦燥,深知属于三人的雨季刚刚降临,所有的愿望都会变成疯长的速成林,直至茂盛到遮天蔽日,遮盖漫漫长路的艰辛,遮去旷日持久的干旱。
当她侧翻上身,顿时看见漫山野火,又看见乌云正倾泄一望无际的雨幕,在雨火之间,一条蛇转眼化成一条巨龙,盘旋翱翔,直冲云宵,紧接着对乌云喷出照亮天地的熊熊烈焰。
他艰难睁开眼,睡眠后的第一感觉就是疲惫,相当于整夜埋在她们的身体下面,自己仿佛是一道土坎,左右肩上都趴着一只庞然大物,她们几乎鼻息相闻。
他不忍心惊扰,尿却憋得难受,双手扶着两边身体,努力往起挣扎。
“嘻嘻!”鸿滨竟然发出笑声。
“啊!你早醒了?”他轻声问。
“看你们半天了,不知道我有早起习惯?”她伸手乱摸。
“是在看她吧?”他护住要命位置。
“隔山相望,美景无限,她睡着比醒着更好看,就叫她睡猪猪。”她欲拨开他的手。
“千万别让她听见!”他赶紧指卫生间。
“我也去。”她掀开被,“哎,跟原来感觉不一样。”
他跟着坐起:“什么原来感觉?”
她下地,抱住他的头:“哎呀,就是最早那种感觉,那个……跟美国那个!”
他恍然大悟:“明白了!那她的困扰会小很多。”指身后小洁,往浴室去。
“我扰谁了?”她不满地跟着进去,打开水龙头,“今后不许动不动就分手。”
“嗯,为你感到高兴。”他对她的状态不是特别了解。
“已经不早了。”她把他拖到淋浴下,“冲完,你马上出去,不然小猪又该叫唤了。”猛然想起只有这会两人才真正单独在一起,泪水悄然涌出,尽没喷水之中。
他从后面搂住她:“对不起!”
“还记得这三个字?一句话,你得经常想着我们要在一起,我也不像原来那样拼命工作了,经常回忆去谭婆婆家的经历,也想过自由散漫的日子。”她示意给自己背上涂沐浴液。
“嗯,这两天正要去小洁老家。”他纳闷她怎么管理公司。
“她家有事?”她让他先冲。
“有人总缠着我们帮忙迁坟,也邪了,竟成了职业!”他扯下浴巾。
“不挺好吗?我把小眉安排进了公司,虚设办公室主任,不管具体事,就负责前台什么的,公司内有风吹草动,她立即就能知道,每天只需进公司一趟。”她指外面。
他摇手:“没听你提过,那游艇怎么办?”
“你又不关心,已进来十多天了,她在游艇公司本来就兼职,客户名单算意外收获,我看过,差不多有一千人,巨大财富。”她示意他递浴巾。
“要不然下午就走,想去凤凰城吗?”他在门口问。
“要是不太绕道,就到凤凰城住一晚,想看看狗窝和餐厅。”她擦两下头发,把浴巾裹身上,“反正不急,她也没来过,就再住一天。”
正说着,隔壁传来动静,听见小洁在喊:“早晨不许干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