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飞龙不难,关键是找飞龙难。
飞龙体较小,羽毛颜色如枯草一般,平时多在松树枝杈间隐藏。
有时人们走到附近,仍然不动,而且受惊时的逃跑速度也是惊人,还能飞到树枝上躲避,一般的陷阱很难捕捉到。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这玩意儿太少。
吕律找飞龙,也没什么特别的法子,就骑着追风,领着元宝它们,穿行在山林之中,随时注意飞龙奇特的叫声,然后看看天空盘旋的老鹰。
老鹰喜欢以飞龙为食物,有老鹰盘旋的地方,下方大概率就有飞龙。
当然了,有元宝它们几条狗子在,提醒周边有野物的时候,吕律也会靠近去看看。
灰狗子、跳猫子、野鸡之类还是多少要打一些回去,皮毛不说,肉也不错,关键是元宝它们和三只猞猁,都是吃肉的狠角色。
吕律也将弹弓给用了起来。
说起这个事儿,倒让吕律想起了张韶峰等人也想好好弄把弹弓练练手眼的要求,所以,他也顺便找着火琉璃,遇到合适的弓叉,砍下来带着。
就在他进山两个多小时后,吕律在林间听到了一声凌厉的鹰唳声,那种慑人心神的声音直破云霄,他抬头看去,发现在头顶盘旋的,是一只翼展足有两米的大鸟。
金雕!
吕律抬头打量着,见这只大鸟体翼和尾部均没有白色,头顶及枕部的羽毛为金褐色,那么大体型,加上色泽,是只金雕无疑。
这还是吕律重活一世,回到大荒山里,打猎那么长时间,第一次见到金雕。
这可是空中霸主级的存在,也是少数能够被人驯养和驯化的猛禽。
经过驯化的金雕能够狩猎,尤其是在草原上长距离追逐狼,甚至进行猎杀。
训练有素的金雕除了狩猎,甚至还被用来看护羊群。
在金雕的驯养方面,赵团青应该知道。
上辈子遇到的赵团青,出行的时候,是架着一只红隼的,吕律将赵团青请下山,串门唠嗑的时候曾经问过,知道是被他放生了。
吕律在想,自己是不是也弄一只金雕养着,这可是打猎的好帮手。
但他细细一想,又觉得很没必要。
现如今,手头有半自动,还有了瞄准镜,三四百米甚至更远距离的猎物狙杀都能办到了,不再是以前靠着刀弓狩猎的时代了,似乎也没多大意义。
有元宝它们,足矣。
但他又觉得,驯养一只金雕,或许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他自己挺感兴趣。
不对……他自己是有元宝他们,但陈秀清、张韶峰他们没有,若是让他们带上一只,说不定在一些特殊环境上能用到,就即使给雷蒙,训练用来看养殖场、驱逐狐狸、黄皮子、蛇之类的野物也是可行的。
吕律不由又抬头看向盘旋在上空的金雕,心里想着金雕的老巢究竟在什么地方。
忽见金雕双翅猛地收敛,如利剑般从上空俯冲而下,那一幕,当真快若闪电,猛然射入林中,也就两分多钟的时间,金雕再次飞起。
一双利爪下,已然多了一只猎物。从毛色上能分辨出,那是一只狐狸。
得了猎物,金雕肯定会很快离开,吕律赶忙驾驭着追风,顺着缓坡朝高处跑,想要看看金雕的去向。
只是,当他到了山顶高处,早不知道金雕去向。
他只能遗憾地作罢,看以后有没有机缘,再遇到金雕,最好是遇到个金雕的窝,找到那种孵化出来,还在窝里的幼鸟。
任何动物,应该都是在幼年期间最好驯养,吕律估计。
具体是不是这样,乃至该怎么驯养,还得等赵团青回来后,进行请教。
他将这想法暂时压下,继续在林中搜寻飞龙的身影。
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没有看到空中盘旋的鹰,反倒在林中听到了飞龙的叫声。
这玩意儿,多栖息在灌木丛,或是松树、桦树混杂的林子里。
吕律自然也是选着这样的地方来的。
飞龙素来雌雄成双成对,形影不离,有林中鸳鸯的美称。
找到一只,第二只也就不难了。
几乎在听到那叫声的时候,吕律就从口袋里抓了三四颗弹丸出来,一颗放入弹兜里,做好了准备,其它的则捏在手心。
担心自己打第一只飞龙的时候,元宝它们冲出去,把另一只吓飞飞远,所以,吕律干脆让元宝它们趴下等着。
他自己下马后,拿着弹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小心地摸了出去。
走了没多远,他就看到了那对在林子中搜食,比鸽子大不了多少的飞龙,脑袋一伸一缩地在林子中走着,这里搜两下,那里挠两下。
似乎是听到了轻微的异响,雄性那只飞龙警觉地一下子站定,一动不动。
就是现在!
吕律果断地拉开弓皮,松开的时候,弹丸飞射出去,正中雄性飞龙的脑袋,打得它一下子摔倒在地,不停地扑腾翅膀。
而另外那只雌性飞龙,受此惊吓,扇着翅膀快速地奔跑了三四米,然后飞起来,落到一棵桦树枝头。
好不容易找到,吕律怎么可能让它逃脱。
他紧跟着跑了出去,以此同手,抓在手里的黄泥弹丸一撮,捏到了手指上,随即装入弹兜,在那只雌性飞龙扑腾着翅膀准备飞逃的时候,吕律猛然站定,弓皮一拉一放,一颗黄泥弹丸飞射出去,打在了那只雌性飞龙的翅膀上。
翅膀受伤,那只飞龙飞不起来了,掉落到地上,继续在地上奔跑,而换来的,是吕律紧跟着打到的第三颗弹丸,命中了左脚。
这下,飞不走也跑不掉了。
吕律跑过去,先将扑腾的雌性飞龙逮住,直接用猎刀放血,然后折返回来把那只脑袋被命中,濒死的雄性飞龙也来上一刀。
东西终于到手,这可花了吕律不少时间。
他不打算继续在山里逗留。
今年这一年的时间,除了冬季狩猎,入春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忙着搞农场建设,他有好长时间没进山打过小动物了,似乎都多了起来。
进山三四个小时的时间,他的收获可不少,单是灰狗子就打到八只,跳猫子和野鸡,各打了四只,塞了一蛇皮袋给追风驮着。
一路返回的时候,吕律也是遇到就打,剥下来的肉用来喂狗,跟着进山一趟,总该把它们的肚子填饱。
所以,一路回去,吕律加快了不少速度,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回到家中。
好在,狗子的肚子填饱了,飞龙到手,所需要的五个弓叉也已经弄够。
回到草甸子,吕律休息一会儿,喝了些蜂蜜水,然后取了猎刀,将袋子里的那些猎物剥皮处理,除了灰狗子肉和一只跳猫子留下来自己吃,其它的,留着喂三只猞猁。
用钝刀刮了油皮,清洗绷框后,吕律让陈秀玉烧了些水,将两只飞龙烫过后拔毛打理干净,这才特意带了些蓝莓果酒,去找蒋泽伟。
蒋泽伟那么大岁数了,尽管精神头还很好,但终究还是老了,他平时没啥事儿,也就是放一下那头用来代步的毛驴子。
还是没改上辈子的习惯,他现如今,只要天气允许,依旧是逢集必赶,倒是活得优哉游哉的。
吕律骑着追风前往他们家,还没到秀山屯屯口,反倒先在山坡上的草地里看到了他,正在和他以前的老兄弟龙跃旺唠嗑。
吕律干脆骑着追风上去,到了草坡上,却看到两个老人神情很不对劲,浑浊的眼睛分明还挂着泪水。
他跳下追风,让它在草坡上吃草,朝着两个大爷走了过来。
“这是咋了?”吕律小心地问道。
蒋泽伟拉起袖子擦了擦眼泪,看着吕律说道:“你李大爷这段时间生病,躺床上好些天了,估计……估计怕是挺不过去了,我们老哥俩在这说起一些往事儿,心里发酸呢,当时结拜的五个人,怕是很快就只剩下我们俩个老家伙了。”
李大爷,蒋泽伟结拜兄弟之一的李明海。
“生老病死,半点不由人!”
吕律在蒋泽伟旁边坐了下来,也是长长叹了口气。
“其实,知道你们几个结拜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太想重新年轻一次了,在如今这年头多好,没有那么多动乱……你们啊,好好珍惜吧!”龙跃旺在旁边小声说了句。
“会好好珍惜!”吕律认真地点了点头:“我抽个时间,去看看李大爷。”
蒋泽伟看了看吕律一眼,问道:“你这是准备去哪儿啊?这次进山抬棒槌,收获咋样?”
吕律看到两人这伤心的样子,原本是不打算说的,但既然蒋泽伟问起,也就直说了:“我今天进山特意去打了两只飞龙,然后带了点蓝莓果酒,准备去看你。这次进山,收获还行,只是碰到了一件怪事儿。
我按着记住的老兆,去了几个地方,碰到有一家爷三个,似乎对那些老兆也非常熟悉,总能赶超在我们前头,而且,还知道附近没标注的老兆位置。他们应该是五常附近的人。
大爷你之前不是说过嘛,那兽皮书是以前老参帮的东西,我就是想问问,以前那些参帮的事情。心想着,那参帮组织严密,会不会还留有后人,或者是组织依旧还在,多了解一些,也方便以后在山里碰到那样的队伍好应对。”
“在这方面,我知道得也不多呀,只是在年轻那会儿听说过一些事儿,早之前,参帮有南派和北派之分,两个参帮实力相当,那长白山也是被划了地盘的,分南岭北岭,双方不能越界抬棒槌,斗得相当厉害,越界被发现了,那是要以命相赔的。
不过后来,小龟子祸乱大荒,斗了那么多年,听说过两派还化解过多年积累的仇怨,对付过小龟子,解放后这么多年,我也不知道具体还在不在。
如果那兽皮书是参帮的人绘制的,按照地图标注的情况,包括岭南岭北,甚至更远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在那一时期双方共同绘制的。
你考虑那么多干嘛,现在那么多人放山,谁管得了那么多啊,就即使参帮还有传承、也顶多就是多知道几个老兆而已,毕竟,那时的参帮人不少。
另外,还有几个靠参帮发家的,我知道的,也就一个韩姓大户,专门雇佣把头领人抬棒槌,那家还在,是牡丹江那边的。”
蒋泽伟简单说了自己所知道的:“我都多少年没进过山了,是真不知道,也说不清楚,再说了,你们几个的身手,有啥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