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还漂亮呢。老都老了,还能没有皱纹出来嘛。”刘晓红不禁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会儿一提起丈夫向她提离婚的烦心事,她马上又鼓起一肚子气,忍不住地向王姐大叹了一番苦经,愤愤然地说道:“要离婚是他提出来的。他不爱我、冷落我,这些我都无所谓,就当没那么一回事。可他要想离婚,门儿都没有!”
“你说他不爱你,你可得找出原因呀!我问你,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王姐从刘晓红的话语里察觉到蛛丝马迹,便马上来了说话的劲头,掏出心窝子地说道:“你没听人说吗:男人学坏,三十开外。你老公年轻有为,人又长得仪表堂堂,而且现在官越做越大,他肯定是有喜新厌旧的想法,搞不好在外面迷花恋蝶,已经有了其他女人了。你对他可要提防点哟,你一定要把家里的经济大权握在你手里,千万别让他有闲钱在外面包‘二奶’。那样的话,你就成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到头来什么都没有了。”
“他有没有‘小三’,我还真不知道耶。”刘晓红似被王姐这番话从梦中把她给捅醒了,那颗心顿时悬挂了起来,傻呆呆地怔住了。她默然地盘算着如何改变现状,下决心地说道:“不过,我觉得你说得不错,看来我真的要好好查查他才行!”
“我支持你这样做。青春易逝,红颜易老。说白了,我们都快顾‘黄脸婆’了,女人一旦没了青春容貌、人老珠黄,在婚姻中哪儿还有什么资本来跟男人翻脸呢。所以说,再寡淡无味的日子也得坚持过下去,你可一定不能离婚哟!”
“你说得很对!”刘晓红一拍大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斩钉截铁地说道:“既使是名存实亡的婚姻,我也绝不会放弃的!”
这时,外面响起了一阵敲门声。原来是那两位女牌友来了。随即,客厅里的气氛变得活跃起来,四个女人叽叽喳喳地又说笑了一番。几分钟后,她们先是摸麻将牌挑选座位,然后坐下一起动手,“稀哩哗啦”地推搓着面前的麻将牌……
已是深夜。刘晓红带着一身疲惫地回到了家。她进门一看,客厅里的灯光竟是亮着的。真难得,丈夫靠坐在长沙发上,正抽着烟、喝着茶,一边享受着空调冷气,一边观赏着电视机屏幕上放着美国大片的影像。
“这么晚才回来,”廖明超见妻子走进家门,侧脸瞟睨了她一眼,颇有不满和讥讽地冷笑道:“呵呵,你又去打麻将了吧?”
“是又怎么样,”刘晓红早就不把丈夫放在眼中了,态度傲慢地说道:“哼哼,你管得着吗?”
“晓红,别整天一副别人欠你债的样子。女人爱生气,容易老得快!”廖明超挪揄了两句,却又摆出一副不与之计较的样子,佯作诚恳地央求道:“我们能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地好好谈谈呢?”
“哼哼,那个黄脸婆不是这样的!”刘晓红无所谓地把丈夫的嘲笑给顶回去,给自己倒杯凉白水喝了两口,一屁股坐到沙发上,阴沉着脸地说道:“你想说什么?你说吧,我听着呢。”
客厅里,那台立式空调机一直都开着,凉嗖嗖的冷气在室内回旋着往地面下沉,同时又带走了空气中的水份,让人明显地感觉有一种干燥凉意附着在肌肤上。
“我们这样同床异梦,有意思吗?”廖明超将电视机的音量关小声后,又把一双胳膊合抱胸前,心绪浮起地问道:“我跟你说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事?”刘晓红心里一酸,气鼓鼓地明知故问。
“你别装傻啊!还不是我们离婚的事情。”廖明超心里特厌烦妻子这种傲慢的态度,却又无可奈何,只好忍声吞气地说道:“你看我们之间早已没有激情和爱情了,就这么老僵持着下去,其结果又还有什么意思呢?”
“是没什么意思,可我就一句话:不离,急死你、气死你!”刘晓红嗅闻到一股从丈夫身上散发出眯的酒气,不悄一顾地瞪了他一眼,又不咸不淡地说道:“我儿子还小,他才十岁,你不知道吗?你想离婚,等他长大成人了再说吧。”
他们的儿子从小由刘晓红的母亲张燕一手带大。自从送他上小学以后,便一直寄宿在姥姥家里住。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刘晓红不客气地打断丈夫的话。此时,一个执拗的念头正在她心间盘旋升腾,蕴酿和准备着实施一个自我拯救婚姻的计划。她不耐烦地从沙发上站起,冷若冰霜地说道:“我要睡觉了,不陪你在这瞎扯谈!”
刘晓红态度强硬,拒绝与丈夫再谈下去。她推开卧室门进去,又用腿后跟把房门“嘭”地关上。
常言道:莫骂酉时妻,一夜受孤凄。廖明超知道妻子的牛脾气,对他说话从来都是不留情面的。他虽气得咬牙切齿,却拿她毫无一点办法。他把手中半截烟狂吸几口,顺手关掉电视,怏怏不乐地走进另一间客房……
翌日下午三点钟,市百货大楼里人来人往,川流不息。顾客时进时出,进去时脸上带着期盼,出来时手上大包小袋。整个商场里充满和回荡着嘈杂的喧嚣和音乐声,始终不绝于耳,到处是一片热闹非凡的购物场景。
刘晓红下班后,从百货大楼仓库的值班室里走出来。她背着小挎包,来到地下停车场取出那辆白色“大白鲨”摩托车,然后骑上它行驶在大街上。她并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回家,而是把摩托车又停放在新民路泰安大厦写字楼前的存车处。她乘坐电梯到十五层楼,沿着楼道往深处走去,寻找了大半天,才在西边尽头处看见一间办公室。它的门上挂着一块方牌,上面写着:“包打听”商业信息咨询部(私人侦探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