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八点的时候,凯萨和蕾娜坐不住了,其实我拎着蛋糕回来的时候它们就已经惦记上了,这两只狗精虽然不会说话,心里什么都明白。
“想吃蛋糕是不是?”我拍拍蕾娜的头,她用脑袋拱在我怀里,尾巴摇来摇去,刷着凯萨的脸,凯萨倒是不和蕾娜争宠,坐在我面前一脸正经的盯着蛋糕盒子。
我把蛋糕给它们分了,看他们吃的高兴,我也算是高兴了。将其中一块蛋糕的奶油点在凯萨的鼻子上,他个大傻狗也不知道舔了,光是闻到奶油的香,却不知道就在自己鼻尖上,还是蕾娜过来帮他舔掉,两只家伙吃舒服了就都谄媚的腻歪在我脚下,一个个都成了乖宝宝。
凯萨在柳程这住了几个月,明显比我单独养着他的时候胖了,就连皮毛也更有光泽,柳程在养狗这一点上确实很有心得,也没有让我操心太多,我将凯萨抱住,用脸蹭着他的大毛脑袋说:“儿子,蕾娜虽然是你名义上的小媳妇儿,但我和她爸爸还没成为一家人,最亲的也就是你和我了,你知道么?其实妈妈最爱的还是你,所以你不许吃醋哦,要一直一直陪着我。但是话又说话来,我给你找的这个爹对你都比对我好,是不是?”我好像不太习惯在背后说柳程坏话,赶紧看着蕾娜说:“你听懂了不许告状,将心比心的换来的,你看我对你多好,你狗爹却连我生日都想不到。”
要说起来这也不怪柳程,我到底是没有清楚的和他说,不然他应该还是会很上心的帮我做面条吧。谁让我找了个反射弧那么长的男人呢,这也是我自己需要吞的果。
我跟着两只狗一起躺在地板上,看着墙上时钟的秒针旋转,看着暮色渐上,也只能自言自语:“狗子们啊,你们给我评评理,我虽然没有正式告诉他我生日就比他晚一个月,可是我说要吃面条已经很明显了吧?我从来都没要求他亲自给我做面条啊,他怎么能笨成这样……”
蕾娜换了个姿势拱在我身边,舔了舔我的手,凯萨这家伙没有吃的时候还是很霸道的,专门走到我和蕾娜中间,将她拱一边去,自己钻在了我怀里。
柳程将近十一点回来的,喝酒了,车子是代驾开回来的。和他在一起这么久,他倒是第一次因为应酬喝醉,我扶着他进屋,他浑身酒气打着酒嗝的直接倒在大床上,要不是我脱开的快,也得跟着一起摔进去。他这样子是真喝多了,一句废话都没有,用手扶着额头深呼吸。
我凑在他耳边问他:“是不是胃里难受?我给你弄点热水喝?”
他摇了摇头。我去卫生间弄了热毛巾过来给他擦了手和脸,帮他脱了鞋,裤子,外套,然后费了很大劲才将他推正位置,盖好被子。
他睡着了,很沉很沉。我坐在他旁边望着他,想起一个故事,说是有两个人,原本相亲相爱,可是后来中了邪恶的咒语,始终会是一个人沉睡,一个人清醒。当沉睡的那个人醒来后,清醒的那个人又陷入了很深很深的沉睡。再也没有都醒着见面的时刻,即便生生世世陪在身边,也永远都不能说话。
我用手按着柳程的心口,这个故事里的两个人就像我和他的心,如今他的心就在沉睡,清醒的我用了太多的方法去唤醒他,感觉虽有波澜,却无济于事。我就是再坚强也会害怕,怕真的有一天,他终于醒了。而我的心,已经睡去。
我用手指轻触他的眉骨,接着画出他脸侧好看的轮廓,我是自欺欺人的,这轮廓虽然离我这么近,可他却好像从来都不是属于我的。
我吻了他的唇,将他的衣服挂去门口,然后将那些食材放进冰箱。他手机在震动,我拿出来一看,是彩信。发信人名字陌生,但照片好像就是刚才的应酬,大部分都是我不认识的人,有两张值得我注意,一张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妹子很亲密的靠着柳程被人拍下来,虽然柳程目光是看着其他方向的,但是妹子看他的表情却全是爱意。另外一张是妹子单独的照片,脸上笑容羞涩,却有意无意的露着自己的那条沟。
我想起她是谁了,之前我去过柳程公司,这姑娘是柳程的助理。于是我又想起了很多觉得头疼的事,他公司的流言和我公司的流言。我当初好像还在柳程面前说过这件事。
当真是花开无意香,偏偏引蜂蝶啊。
我犹豫许久,最后没有删掉这些照片,我要做个大度的女人,毕竟也没什么特殊的料,没必要大惊小怪的。无非心堵个几天,不算什么。只是这夜,我睡得特别不好,梦到我身后是漫天大火,熊熊而来,而我使劲的跑,面前却又现一潭死水,再无去处。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柳程已经不在我身边了。我估计长期不运动,昨天拽他的时候把肩膀和后背拉伤了,起床有些费力,好不容易爬起来,就闻到一股股香气扑鼻。面条的香味。我穿好衣服悄悄蹭到厨房,柳程果然在忙乎,锅里浇头已经做好了,这会儿正捞面呢,我本打算蹑手蹑脚的去装睡,让他来个王子吻了睡美人,给我个惊喜,结果还没走呢,就一脚踩了凯萨那混账的爪子,它嗷的一声,露馅了。
“醒了,面熟了,去刷牙。”柳程回头看了我一眼,又转身继续将面过了水,浇了浇头,放在餐桌上,我看到蛋糕盒他动过,里面一块蛋糕没了。
我也不多说,点点头跑去卫生间洗脸。本来跌进山谷的心情又长了翅膀,顿时飞起来了。想想我估计也小心眼了,面什么时候吃都没关系,他说到做到就行了。说白了就差一次饭后的男女运动么,今天晚上补上也行。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傻乐。
刷好牙,都来不及洗脸梳头就跑到了桌子边,我不想他辛苦做给我的面凉了,未等他开口我就吃起来,昨晚上到现在没吃东西,我肚子早就抗议了。阵状状技。
“昨天生日,怎么不说?”他问我,语气依旧平淡。
我愣愣的看着他,最后只傻呵呵的乐了乐,他到底还是知道了,这就足够了,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