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鲜血长噴,钟摆以剑拄地,目光中依旧带着难以置信之色,他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那么不要命!
钟摆向左侧看去,铁蛋的尸身仰卧在那里,眼睛兀自睁着,他的那把斧头就在他不远处,斜插在地面。铁蛋死的很轻易,一刀封喉,至于牛娃,那就有点惨了。钟摆向右侧看,入眼便是残肢断臂,连一块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钟摆踉跄着走出几步,看着那倒在血泊中的老者,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他猛然迈出一大步,来到老者尸身旁,一剑又一剑戳在老者尸身上。
连刺了一十三剑,钟摆方才罢手,他痴狂的笑着,“桀桀桀,老家伙,你不是挺厉害吗?连接我三剑不死,最后还能拼命重创于我,来呀!再起来和我打呀!”
怒火发泄完后,钟摆从怀中取出一枚窜天火箭。他拉开引线,火箭立刻窜天而上,砰的一声,爆上半天,幻成一个“一”字,在半空中停留了好一会儿,这才缓缓落下,下落十余丈后,化作漫天流星。
“老家伙,我知道你这么拼命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逃跑的那人么?但我告诉你,他逃不掉的,我这窜天火箭一发射,我的师兄弟们就会以最快的速度向这个方向赶来,你想保护的那个人必死无疑。而且我会让他死的比你更惨,哈哈哈哈哈…”钟摆先是对着老者的尸身自言自语,随即放声狂笑,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显得是那么的诡异。
…
又是夜晚,又是那一轮弯月。
叶成帷疯了似的在赶路,完全没有停下休息的意思。可儿已然醒了,脸上泪痕犹在,她静静地倚靠在叶成帷怀中,耳中听着叶成帷强有力的心跳,目光无神的望向前方。
某一刻,可儿扁头,看向叶成帷的脸。月光下,原本白皙的脸庞显得有些发青,叶成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星般灿烂的眼眸眨也不眨的盯着前方。
不知怎的,她伸出手,轻轻抚向这张脸,在这张脸上,她感到了一丝凉意。叶成帷看向可儿,轻声问道:“怎么了?”
“帷哥哥,我们休息一会儿吧,一天一夜了,再这样下去,马儿也会受不了的。”她轻声道。叶成帷想了想,道:“也好,不过最多休息两个时辰,如果你倦了的话,就靠着我睡一会儿吧!”
可儿轻咬嘴唇,道:“你不累么?帷哥哥。”
叶成帷怔了一下,笑了笑,道:“我精神好着呢,怎么会累?”说实话,叶成帷是有些累的,不过他并不会说出来,如果要休息,等到脱离危险之后吧!
之前在山洞烤的马腿肉带有一些,两人草草吃了后,便坐在了山坡之上,相互依偎着歇息。可儿看着天边的残月,觉察到叶成帷揽在自己腰间的手很紧,看那样子,生怕自己丢了似的。
忽地,可儿想起了一年前,五月初八那天夜晚,他们也是这样,以这样的姿势坐在田埂上。只不过那时,是为了看星星,现在纯粹是为了歇脚;只不过那时,第二天等待他们的是幸福的生活,现在第二天等待他们的,依旧是马不停蹄的逃亡;只不过那时,爷爷还在,现在爷爷却已经,不在了。
一滴泪珠悄然滑落,原本洗干净的脸上又有了新的泪痕,忽地,可儿不哭了。幸好,无论如何,至少他还在。可儿侧头看向叶成帷,却发现他竟然已睡着了。这一刻,可儿笑了,笑得是那么的开心。
清晨,太阳在朝霞的迎接中,露出红彤彤的面庞。霎时,万道金光透过云雾,洒在山坡之上。
在可儿的注视下,叶成帷长长的睫毛颤了颤,陡然睁开了眼睛。叶成帷看着天边的朝霞,猛然惊觉,看了可儿一眼,没有出言责怪,只是淡笑道:“走吧!”
半日之后,两人来到了一处峡谷,正待要通过峡谷之时。
“站住!”
众喝声响起,山石后,草堆中,顿时窜出数人,一齐拦住了去路。与此同时,四人拉起绳索,挡在马前,如果强行通过,势必摔个人仰马翻。
叶成帷一皱眉,勒住了缰绳,胯下马一声嘶鸣,险之又险的停住。叶成帷环顾一圈,见共有十五人,各各身穿黑衣,黑巾蒙面,手握单刀。
叶成帷心中烦乱,但见对方人多,当下也不好发作,只好问道:“诸位拦住我去路,不知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哈哈哈,弟兄们,这小白脸居然问我们意欲何为?”为首之人方形脸盘,额头右边长了一颗黑痣,此刻见叶成帷居然询问他们一群山贼拦住他要干什么,当即左右四顾,率先发笑。
“哈哈哈…”
一阵哄笑声响起,十五人捧腹大笑,可儿小脸煞白,往叶成帷怀中缩了缩。叶成帷剑眉一轩,冷声喝道:“笑够了么?”
“够了,够了。”脸上长有黑痣的人强忍着笑。随即收敛笑容,手中单刀指向叶成帷和可儿,寒声道:“下马!”
叶成帷依言下马,但他并没有让可儿也下马。他下马完全是因为除了下马,没有别的办法。
“我也懒得和你废话,我们是这紫荆山道上的山大王。你也看到了,我手下这么多人,弟兄们都要吃饭。小子,身上有多少钱统统拿出来,小心大爷一生气,划花了你这小白脸儿,弟兄们,你们说是吧?”为首之人说道。
“哈哈哈…”
其余人又是一阵哄笑,似乎叶成帷身上带着许多笑点一样。
叶成帷心中合计了一下,自己虽会探花手与笑颜刀法两项绝技,但一来自己没多少对敌的经验,二来对方人太多,倒不如把钱给他们,毕竟现在钱不是最重要的,时间才是。
想到这,叶成帷解下自己腰间的钱袋,递给那为首之人,同时笑道:“大王,这里面共有六点银子,是我的全部家当了,请大王通融一下,让我过去。”
“切,搞了半天,原来是个软蛋。”为首之人接过钱袋后愣了半晌,心道,随即挥了挥手,道;“好了,你滚吧!”
叶成帷松了一口气,转身就欲上马,但就在这时,为首之人又是一声冷喝,“你可以走,但这匹马和马背上的姑娘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