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目光转回到4个星期前的尤诺城堡。这一天,正是基姆·马尔多纳多公爵正式与十字军的主力分别的的那一天。
走在黄色的沙地上,基姆·马尔多纳多公爵忍不住望了望身后庞大的军团,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这些是他整个领地的士兵,而且他还有一支精锐的重装骑兵军团 ,不怕打不过当地异教徒的军队。不过给养……
想到这个该死的麻烦,他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接着让身旁的一个仆从,从马鞍袋里拿出一张埃德赛埃米尔国的地图,仔细地研究上面的每一条路径、每一座要塞和村庄,试图找到当地的军队粮食供应点或者类似的地方。
走了一段路之后,军队找到了一片绿洲,于是公爵下令道:“全军休息!”
听到公爵的命令后,士兵们欢呼着,冲向了不远处的绿洲。这些天的行军,早就让这些战士们十分不满,他们最渴望的是休息和清水,而不是那群异教徒们手中明晃晃的刀剑。马尔多纳多公爵骑着马正打算在对面的树荫下乘凉,亚麻色的眼睛偶然的扫过草地上一块静静躺在地上的木牌,忽然起了兴趣。
“达莫骑士,你过去把那个木牌捡过来给我。”他看向身边一位穿着长摆锁子甲,头上仅戴着链甲头巾的骑士要求道,他点了点头,充满爆炸性肌肉的双腿夹紧马腹,向着领主说的那个位置赶去。
不一会儿,这位骑士手中拿着一块朽烂的木牌,骑着战马回来了。他骑到领主边上停了下来,翻身下了战马,接着用戴上链甲手套的双手捧着那块朽烂的木牌,走到了领主面前单膝跪地,谦卑的说道:“尊敬的大人,这是您要的木牌!”
公爵毫不嫌弃的拿起那块朽烂的木牌,微眯着眼睛细细辨认上面已经模糊的墨迹,最后发现是突厥文字,于是挥挥手,叫来一个雇佣来的突厥弓骑兵。那个突厥骑兵曾经也是一个显赫的达曼尼什贵族的子嗣,只是因为得罪了当时的一位强大谢赫,而被清洗。虽然现在已经成为当时的自己最看不起的雇佣兵,但是好在他武艺很好,还识文断字,也算是风生水起。
对方仔细的辨认上面的文字,过了一会儿,他转过头对有些不耐烦的公爵说道:“这些波斯文字的年代有些久远了,有些语法已经和当今用的不太一样,不过基本可以确定是一块路牌,上面写的是关于附近的一个村庄:哈赫斯村的风土人情。”
听到这个地名,公爵身旁的特兰圭罗·贝纳维德斯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接着神情有些激动地说:“大人,曹达诺夫·姆菲拉曾经告诉我,这个地方的亚美尼亚人生活最为困苦,完全得不到最基础的保障,常常受到生命上的威胁!在此,我恳请尊贵的公爵殿下,救救当地那些可怜的上帝子民们吧!”
见到这位好友这么说,骑在马背上的公爵翻身下马,走到了这位朋友的面前,问道:“当地人还有信仰上帝的?”
“是的,无论生活多么艰难,他们依旧坚守着信仰,不愿为异教徒的侵害与嘲笑而退让,一直指望着来自上帝的军队前来帮助他们,把这群可恶的异教徒驱赶出这片神圣的土地!要是您的军队兵临城下,相信不用我们攻城,城内就会自己乱起来!”
听到这个以后,公爵拿出地图,仔细对照着上面的地名,这才真正知道自己的方位究竟在何处。深思熟虑后,他打算在那个名叫哈赫斯村的地方分兵。
接着,他看向面前的好友,说了自己的作战计划:“我打算午后集结军队,向着那个叫做哈赫斯村的地方,将它攻下,以此为基地稳扎稳打,逐步地解放周围的亚美尼亚人,如何?”
“那自然是越快越好!”特兰圭罗·贝纳维德斯用力地点了点头,表情兴奋。
午后,太阳光已经没有中午那么火辣。见士兵们精神饱满,战意充沛后,公爵高兴地点了点头,向着东南方的沙漠深处挥动马鞭,大喝道:“出发!”于是,整支军队动了起来,以比早上更快的速度,前往已经被突厥人统治20年的哈赫斯村。
午后,哈赫斯村的贵族住宅。
砰砰砰!砰砰砰!
楼下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让躺在床上面色通红的谢赫杜义德从柔软的大床上睁开眼睛,接着用力推倒一个想要帮他掀开被子的侍女并骂道:“你滚开,卑贱的亚美尼亚母猪,别用你这双脏手碰我!”然后自己掀开被子,露出了一丝不挂的健硕身躯。
似乎是这位贵族的动作太大,原本躺在这位贵族身旁的一位突厥女子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歧视外加不屑的目光瞪了一眼站在墙角不知所措的亚美尼亚侍女,然后坐起身来,细嫩的手臂轻轻捻起盖在身上的上好丝绸制成的被子,遮住自己一丝不挂的身躯,看向身旁淅淅索索穿衣服的杜义德,表情变得娇媚。
“我的女孩儿,我很快就回来,到时候会给你更舒服的奖励!”看着这位美丽的人儿,杜义德的说话语气没有之前对那个亚美尼亚侍女那么粗鲁,而是满是关怀,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儿。套上最后的上衣后,他迈着与他身上的健硕肌肉并不相符的轻浮脚步一步一步的朝着楼下走去,并对着自己的古拉姆愤怒的吩咐道:“把那个乱敲门的混蛋带到我的面前来,我要亲自用斧头把这个混蛋劈成八块!”
“是,大人!”两旁穿着札甲,头上戴着一顶羽饰古拉姆盔的战士们同时应允,接着走了下去。没过多久,一个穿着皮甲,头上戴着一顶毡帽的中装步兵,被两旁的古拉姆架着到了杜义德谢赫的面前。
“告诉我,我应该怎么惩罚你呢?”杜义德谢赫看着面前的这个中装步兵,脸上露出残酷的笑容,左手的手指不住的摩挲着右手紧握着的斧子上雕刻出来的花纹。
“还有,为什么外面这么吵?”
“大……大人!”这个中装步兵见状,心中便知晓自己一定是触怒了这个脾气暴躁的贵族,于是赶忙求饶:“饶了我吧,尊贵的大人!村子外面被一支庞大的异教徒军队包围了!还有村子里那些信仰异教的卑贱亚美尼亚人,他们看见那支军队后也有些不安分起来了!没有伟大的您指挥,我们的村子是挺不过去的!”
“什么?该死的!”听到这个糟糕的消息,这位谢赫的脸色变得不好了,心中后悔这段时间一直躺在女人堆里,而忽略了自身的训练和领地的事务。
“我就不该贪图那点税收,就应该把那些该死的异教徒全部赶出领地,让他们死在饥饿和寒冷中!”他发疯了一样的大声怒骂,就像是要把这段时间内积攒的所有怨气全部都发泄出来,两旁的古拉姆卫士和那个可怜的中装步兵都被谢赫的这番模样吓得不知说什么,只好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这位领主终于冷静了下来,接着平静的看向一个古拉姆奴隶兵,吩咐道:“你们去把我的盔甲拿过来给我穿上,现在!”
“是,我的大人!”2个古拉姆行礼,接着退出了房间,不久,其中一个抱着一件黑色的重型札甲,以及一顶缴获自一个希腊将军的羽饰军官锅盔;另一个抱着内衬和锁子腿甲来到了杜义德的面前,接着他们齐心合力,共同帮助他穿戴好这些装备。
此时,镇子内的撒拉逊人、突厥人,以及所有不信仰天主教或者东正教的人们皆是面带恐惧的望着外面随风飘扬的纹章旗和嗜血的军队,时不时警惕地瞪了一眼那些聚在一起的、属于整个村子最底端地位的亚美尼亚人。
相对于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撒拉逊人的恐惧,亚美尼亚人的表情则是无比的兴奋,甚至隐隐有狂热,他们手舞足蹈的庆祝着今天这个日子,让他们即将脱离苦海的日子!
他们兴奋的窃窃私语着,互相问对方:“外面那个威风凛凛的将领是谁?”可是并没有人说得出来,渐渐地,面对这个问题,回答的结果出奇的一致:“他是亚美尼亚人的拯救者,基督徒的解放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