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楼的时候,陆风看到不远处的墙角处蹲着一个乞丐。
这并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真正让陆风有些注意的是一个衣着朴素的男人。
刚刚在他与小胖吃饭的时候,他注意到,这个男人在酒楼的门口立足了好一会儿。只是看起来好像囊中羞涩,很快便离开了。
但此刻,这个衣着朴素的男人竟然将一些钱币放在了乞丐面前的破碗里。
“大爷善心!老天爷有眼,一定会保佑大爷的!”
乞丐急忙说了几句吉祥话。
“呵!老天有眼!”
男人却忽然攥紧拳头,脸上露出怨恨的神色,道:“老天若有眼,一定是瞎的。不然怎么会让那个恶魔还活在世上!”
乞丐被男人的表情吓住了,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身体。不知道眼前的男人发什么疯。
“抱歉!”
男人忽然回过神来,对这乞丐道歉,随后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临走的时候,他看了陆风一眼。但很快挪开眼睛。
彼此都是陌路人,自然不会有任何的交际。
陆风摇了摇头,想着必定又是一个身负仇恨的男人。这在修行界实在太过常见。纵然连他也不曾幸免。只是他的仇已报。还算得上是幸运。
不过倒是一个有些善心的男人。即便身怀仇恨,依旧怀抱一些善意。
陆风这样想着。随后便与小胖去往昆礼城中心的传送法禁。
比起山城秘境人迹罕至的传送法禁,昆礼城的这处传送法禁就热闹了许多。
这处传送法禁是以一个巨大的圆台为中心,延伸出了数百个密密麻麻的小型圆台。
每一个圆台都定位在一处拥有传送法禁的秘境。每一座小型圆台都被编号。旁边立有告示牌,显示通往的秘境。
圆台上不时亮起璀璨光芒,有人出现,有人消失。
陆风按着告示牌寻找,终于找到自己要前往的地方。
太古神山距离昆礼城足有八十万里之遥远,需要通过三个秘境。分别是中罗秘境,清河秘境,山前秘境。
找到中罗秘境所属的圆台,陆风刚准备把晶璧放入凹槽内的时候,远处却忽然有人喊叫了几声,让他们等等。
陆风定睛一看,竟是刚刚在酒楼门口看到的那个衣着朴素的男人。男人的怀里还紧紧的抱着一个包袱。
那男人显然也认出了陆风,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的神色。然后开口道:“小兄弟,可否一起启动传送法禁。我愿意分担一半的费用。”
往往这种小型的传送法禁,每一次启动至多传送五人。但消耗的晶璧却是相同。一些并不算富裕的武者,如果不是赶时间,往往会等到五人一起分担费用,再开启传送。
但陆风不缺晶璧,龙池圣女在离开的时候,给了陆风足足十万灵璧。如果换算成晶璧,便是一百万。足以抵得上一般玄道秘境武者的家底。
陆风想了想,便答应下来。
“多谢小兄弟了。我在这里等了几日,都没有人前往中罗秘境。单独传送的费用实在太昂贵了。”
男人再次向陆风道谢,显得很有礼貌。
陆风笑了笑,他看得出这个男人囊中羞涩。想到刚刚男人在酒楼前对乞丐的施舍,不免有一丝好感。所以,他说愿意请客。
“萍水相逢,已经少了一半的费用,怎能再占小兄弟的便宜。好意我心领了。”
男人楞了一下,毫不犹豫拒绝了。
倒是有骨气。人穷志不穷。
陆风笑了笑,也不再说话,将一半的晶璧放入凹槽。男人也将一些晶璧放入其中。
随着最后一枚晶璧放入凹槽,圆台上倏尔亮起一些纹路。眼前忽然绽放出巨大的光亮。陆风眯了眯眼睛,在这巨大的亮光中,两边的景色急速的模糊后退,逐渐被光亮所掩盖,只能隐约看到无数光之颗粒急速的向后方涌动。
小胖是第一次使用传送法阵,紧张的拽住陆风的胳膊,眼睛禁闭,脸色煞白。
而那男人就显得淡定了许多,只是闭上眼睛,等待传送的结束。
一炷香之后,眼前的光明刹那间消散,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脚下是一处与刚刚圆台差不多的圆台。
中罗秘境。
中罗秘境是一处小型秘境,与山城秘境有些相同。
“多谢小兄弟了。”
男人再次道谢,随后走下圆台,竟然走向了另一处通往清河秘境的传送圆台,在旁边坐下,显然是在等待。
“看来,我们的缘分还未到此结束。”
陆风走向那一处圆台,对着男人笑道。
男人愣了片刻,显然也很是意外,但随后也是露出轻松的神色。中罗秘境与昆礼城有不同,此处使用传送法禁的人更少,他本以为自己可能要等上一些天,没想到陆风竟然也要去清河秘境。
男人想了想,有些试探的问道:“小兄弟也是要去太古神山吗?”
陆风听到男人说了一个“也”。
“看来我们要同行很久了。”
陆风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叫薛云,敢问小兄弟名字。”
“陆风,张小胖。”
陆风简单的介绍了自己与张小胖的名字。
三人并未再耽搁很久,很快便再次启动中罗秘境的传送法禁,前往清河秘境。
传送法禁再次亮起光芒,将三人笼罩。
片刻之后,眼前的白光逐渐消失,显然是已经到了清河秘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气。
白光消失。
陆风边看到许许多多的高大阁楼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这些阁楼没有地基,使用粗壮的木材将其撑起。他想起关于清河秘境的记载。这秘境中有一条巨大的河流贯穿整个秘境,甚至穿透了秘境壁垒,不知去向何处。曾有人向顺着河道想要前往源头,从此却消失无踪。
河流分叉处无数的河道,将这片土地分割的支离破碎,河道布满整个秘境。清河镇便是在这密布的水道上建立起来,又被称为水上的镇子。
在传送法禁的旁边,便是一条宽约十丈的河道,河水幽深,并不算清澈,隐约能看到一些水草在水里飘荡。
一尾游鱼像是忽然受了惊,尾巴一摇便快速游开。
水草摆动,在某一刻化作了利剑,冲出水面。
漫天洒落的水花中,一片寒光瞬息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