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鸢这玩意廖化也帮自家闺女放过。
不就是趁着风拽一拽,松一松,在拽一拽。
方才少将军说的放风筝战术。
就是关将军在对岸先射曹军,等曹军全都躲在北边,然后少将军在射?
嘶。
这么一琢磨,放风筝好像并不贴切。
莫不是少将军他自己瞎琢磨出来的?
此处江中战船上的曹军士卒虽然紧张。
但总体靠后帮不上什么忙,处于一片安静祥和岁月静好之中。
因为原荆州军士卒正在前方厮杀。
“廖将军,传我的命令,一会咱们就射一轮火箭。
着重往斗舰上招呼,艨艟咱们要多俘获一些。”关平又嘱咐了一句。
“喏。”
廖化伏低身子去下面吩咐了。
艨艟上面有生牛皮覆盖,一般不容易起火。
有目的在船上引起火来,是为了让曹军士卒更加慌乱。
曹军人多,只有乱起来,关平才能更好掌握战场主动权。
乱中取胜。
廖化暗暗心惊,关将军安排自己跟随少将军一同来,就是怕少将军临阵犯迷糊。
关将军可是暗暗叮嘱自己,万一少将军犯糊涂,那就果断接过指挥权。
却没料到少将军跟着关将军没少学习这排兵布阵之法,运用的如此娴熟。
要晓得,大家久在北方厮混,很少知道斗舰与艨艟之间的差距。
就在此时。
南岸向空中射出一只响箭。
滴!
正在战船上躁动不安的曹军抬起头。
眼中猛然出现成千箭矢狠狠落下。
“敌袭!”
曹军士卒惊恐的大喊,那几支箭距离自己却越来越近。
三棱铁箭插进他的身体。。
曹军士卒的声音戛然而止。
笃笃笃。
呃呃呃!
一时间。
惨叫声。
不绝于耳。
“避箭。”
蔡中夺过一旁站立不稳的北地士卒手中的盾牌,遮住自己的身体,慌忙跑向船的另一侧。
嗡嗡嗡。
刷刷刷。
天上飞下来的箭雨,狠狠插在曹军士卒的身上。
方才还是处于祥和状态的曹军,瞬间就被覆盖。
箭雨的阵势绵延在南岸三五里。
关羽捏着长髯,仔细观看曹军战船上的士卒。
对岸既然已经给出信号,为何响箭起,平儿他还不命人一同射箭袭杀船上的曹军?
蔡中低着脑袋,冲着船舱里的人大喊道:
“划去北岸,远离南岸,快些,曹丞相在北岸接应咱们!”
众多北方士卒听到蔡中的大喊,这才有了主心骨。
划去北岸。
丞相在北岸。
有丞相在,他们就有了主心骨,就有大军接应。
只要到了岸上,就有救了。
理清了思维,众多曹军士卒开始往北岸拼命的划。
江里实在是太危险了,完全没有脚踏在土地上的安全感。
在船上总是晃晃悠悠的,连站都站不稳。
这些士卒在邺城的玄武池训练,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长江这么大的阵仗。
猛地的登上艨艟,斗舰,根本就站不稳。
长江水面宽阔,更是一眼望不到尽头。
曹军士卒从心里就感觉很慌。
当兵打仗,安全感这种玩意,士兵一旦觉得不存在了,那还能发挥出什么战力来。
逃到北岸去。
众多曹军士卒的心里不约而同的冒出这么一个想法。
江中的战船相互拥挤,混乱不堪。
南岸射出的箭雨依旧在继续。
关羽瞧着北岸一直悬而不发,反倒是让那些曹局战船全都划往北岸。
平儿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难不成是想要夺船?
“关平,怎么还不放箭?”
糜威爬到草丛边上,颇为着急的小声喊了一句。
“别急,这才两艘船过来。”
关平攥着拳头期望着长江上的战船在往自己这边划的再快点。
“少将军。”另一旁的傅肜也爬过来,焦急的道:“探马回报,有上千曹军正在往这边赶来。
五里左右,眨眼就到,末将带人去埋伏阻击一阵,还望少将军带人先撤。”
“关平,别等了。快点下令,放完一轮箭咱们就跑,要不然全都折在这里了。”
糜威更是心急。
曹军铁骑的战力,那真的数一数二。
荆州这帮士卒可都是擅长在江上作战。
现在下了船,战力还不知能变成几许呢。
弓弩手又是孤军,没有其余士卒的掩护,面对骑兵很难站稳脚跟。
“少将军,快走。”
廖化也快速跑上前来,准备要采取强硬措施。
战事是万万不能再耽搁下去了。
“来不及了,都到这步了,我们没有撤退可言!”
既然冷箭放不成,那就只好硬抢了。
关平捏着拳头道:“这里距离上船的地界七八里,我们一箭不发的往回跑也来不及。
曹军骑兵眨眼间就能追上,铁骑冲锋,到时候咱们全都被砍倒。
莫不如就杀人夺船,等江中的曹军靠了岸,咱们夺船划往南岸,与我父亲会合,任曹军铁骑勇猛,他们也过不了江。”
廖化闻言一想也是,就算这里是丘陵,可是到了上船的地段全是平地。
两条腿怎么能跑得过四条腿呢!
“少将军,此举是否太过冒险?”
“打仗哪有不冒险的,富贵险中求,拿下曹军战船就在今日。”
关平捏着拳头道:“一会给上岸的曹军开个口子,让他们从一段路上逃跑,省的拼死抵抗。
现在全都下去准备,要不然这三千弓弩手可带不过去南岸几个。”
“喏。”
几人各自爬走,下去吩咐。
接到曹军骑兵来了的消息,正在船上担心侄儿安危的糜芳懵逼了。
紧接着就是大怒!
关平,你要害死我侄儿性命啦!
糜芳在甲板上走来走去。
关平在数万乱军之中救出妹妹,大哥说糜家要记着他的恩情。
可那也不是用侄儿的性命来还的!
糜芳至今还无子,对于大哥的这个嫡长子,那是宠爱的不得了。
就算是用糜芳自己的性命来还关平这个恩情,他都不愿侄儿出现危险。
糜家付出的已经够多的。
如今除了命,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