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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军,中军大帐。
寄建德端坐正中,脸色难看,诸文武分列两旁,也是一脸晦气,今日大败,自然任谁也高兴不起来。
“诸位”
良久,窦建德才恨声道:“赵军强悍,又防备甚严,我军无法渡河,奈何?”
妾公”
刘黑阁这时道:“不如派一军精骑,趁夜偷渡巨马河,然后在我军明日渡河时,前后夹击,或可收奇效。”
“不可。”
王伏宝摇头道:“前夜赵军便用此计偷我营寨,如何会没有防备?若派兵去。必然中伏。
刘黑阖不高兴道:“那你说怎么办?”他虽是寰建德麾下第一大将,但胜在勇力,王伏宝智谋一向超过他,所以,刘黑阁对其很不服气,经常是明攀暗比。
“可用连环计。”
王伏宝沉吟道:“先命一只精骑趁夜于下游偷渡,诱赵军主力往袭,然后,我军主力却从上游渡河,一举袭其破大营,接着前后夹击,赵军必然大溃。”
“好主意!”
寄建德拍岸而起,兴奋道:“就用此计,明夜便当实行。”忽想起一事:“只是,非大将不可领诱敌之军,否则,不待我军主力来援,便全军覆没了。”
说着。扫视众将,似在考虑谁可担此垂任。
“主公”
刘黑阖奋然道:“主公,末将愿领此重任,誓死拖住赵军主力!”他可不想让王伏宝专美于前,此诱敌重任,舍我其谁!
“妹??”
寰建德大喜:“黑阅勇猛,足当此任。诸位以为如何?”
“甚好。”
众文武纷纷点头,刘黑阁为人豪爽,众文武与其私交不错。此时自不会反对。
王伏宝本也想担此诱敌重任,但他生性木讷、刻板,不善交际,却又多有奇计,素为众文武所嫉,此时一见众口一辞,犹豫了一下,便黯然作罢。
“谢大王。”
刘黑阖一见无人反对,不禁得意地瞥了眼王伏宝。
次日。夜。
五名赵军斥埃潜伏在巨马河下游北岸的一片小树林中,静静地观察着对岸,这片河段地形开阔,水暖平缓,利于偷渡,所以,是赵军重点防范的地方。
约摸午夜时分,借着淡淡的月光,赵军斥埃忽然发现:一大群鬼鬼祟祟的黑影出现在对岸,似要牵马渡河。
夏军!?
五名赵军斥埃一惊,马上分出一人飞骑回三十里外的大营报讯,其余人等继续监视。
南岸,刘黑阁领着一万夏军精骑来到河边,看了看平缓的河面,心中大喜。马上便令准备渡河。
霎那间,一万夏军拿出准备好的羊皮筏子,吹上气放入河中,然后便牵着马尾,一波波的向北岸偷渡而来,月光下,河面上一时密密麻麻全是人头。
不多时,首批夏军上岸,查看了一下没有异常后。便示意后面继续跟进。
约摸半个时辰后,夏军全部上岸,刘黑阖整顿了一下队形,便率军向赵营开进
既然要诱做,那就要做得逼真一些,摆出一副要偷营的模样来。
又半个时辰后,夏军摸黑走了约十里地。
忽然间,四下里炮声震天,火把齐亮,随即,无数赵军步、骑呐喊杀来,将夏军团团围定。
此次伏击,秦冲投入了侯君集、苏定方两部战兵,又因为听说敌军皆为骑兵,还特派了尉迟恭两千“选锋军,助阵,三万多大军对敌一万,务求全歼。
果然有防备!
刘黑阖猛一扬眉,厉声道:“弟兄们,不要怕。援军马上就到,”挥动长槊,一马当先。
“杀??”
夏军早知内情,心中都有苦战的准备,自然毫不慌乱,立时呐喊一声,铁蹄滚滚,向前迅猛突击。
“不知死活。”
阵后。侯君集微一冷笑,临行前,秦冲授命其为前军主将,自然是踌躇满志,当下大手一挥:“放箭!”
“嗖、吧??…”
霎那间,四下箭如飞蝗,在烈烈火光中,似万点寒星飞扑而至,无数奔腾的夏军精骑立时中箭,惨嚎着跌落马下,但余者依然牙关紧咬、一往无前。
今日便拼了吧!
转瞬间,夏军精骑凶猛掩近,近得赵军都能看清这些人脸上狰狞的表情。
赵军的包围圈分为两层,第一层是两万四千步卒,第二层是一万骑兵,按侯君集的设想,是先要用步卒磨光夏军的锐气,然后再投入骑兵一举解决战斗。
当下。眼见得夏军扑近,赵军弓弩兵立即后退,然后重新列阵、截击夏军后队,而长矛兵则顶将上来,双手握紧了杆身,将杆尾杵在地面,准备应付那狂暴的冲击。
电光火石间,夏军精骑终于掩至,像汹涌的潮水般猛烈撞击在赵军的军阵上。
“轰隆??”
这一下,真是火星四溅,上百名夏军骑兵连人带马被串在了矛尖上,一时间,战马的惨嘶、伤者的哀嚎,和纷飞的鲜血。凝成了一副地狱般惨烈的场景。
然而,赵军也不好受。
在夏军骑兵绝死的冲击下,数十名赵军刀盾兵、长矛兵被鲜血狂喷地撞飞出去,一时间,盾牌的碎裂声,长矛的折断声,以及士卒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杀一??”
前面的同伴用生命打开了缺口,后面的夏军骑兵则前赴后继,一次次狂暴冲击着赵军的军阵,就是死,也要拉着敌人陪葬。就是死,也要撞断一支长矛。
刘黑阁一马当先,渐近敌阵时,手中的长槊忽然掠起、当空砸平。
“咯嚓??”
两支拦路的长矛被砸得当中折断,矛后的长矛兵也惨嚎着被震飞出去,鲜血狂喷。
随即。刘黑阁突然猛一勒战马,胯下黑膘马长嘶一声,前蹄猛地仰起,以雷霆万钧之势猛蹬在身前一名赵军的的盾牌上。
“咯嚓??”
战马巨大的冲击力立时震碎了盾牌,也震碎了持盾赵军的内脏,惨嚎着飞将出去时,眼中的生命之光迅速消逝。
“杀??”
刘黑阖狂吼一声,突入敌阵,手中长槊舞起,立杀十余赵军,一时间,所向披靡,无人可挡。
夏军骑兵大受鼓舞,拼死卑击,转眼间,便将赵军西面的包围圈冲得七零八落,自古幽燕多豪杰,果然是名不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