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冰山男的半山别墅里呆了一夜,这会终于要下山了,以为冰山男会开着帅气的跑车,或者至少是辆名车送她,却没有想到会是眼前这一辆毫不起眼的面包车!白色的车身,上面沾染了一些淡淡的污迹,看上去有些残破不堪,不过里面的座椅倒是很新,跟外面的情况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让她弱小的心脏微微安稳,她可不愿意成为明天报纸上,高山翻车案的女主角!!!
这下山的路由水泥铺成,倒不算陡峭,她透过车窗往山下看,心脏微微地,心里发出无声的哀叫:天啊,这山高得离谱!恐高症啊!从车里往下望,犹如站在陡峭的高山上俯瞰,倾泻而下的林木几乎成直线,底端是小方块般的房子,密密麻麻地连着,像是模具那般。top/?小说排行榜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这什么房子,建在半山腰上,真吓人!”
冰山男却不回头,只是淡淡地笑着,目光专注地盯着前方的路。车子稳稳妥妥地往前开着,没一会的功夫,他们就到达了山底下,跟山上的寂静荒无人烟不同,这山底下到处是房子,住户密密麻麻地挨着,有农家饭店,各式的小店,看了店名,才知道这个地方叫姜山,有好些店名都跟姜山有关:如姜山山水豆腐,姜山有机菜干,姜山烧鸡,各式各样,应有尽有。她饶有兴趣地望着这些小店,馋得口水几乎流了一地……
“其实,我们也不赶,要不坐下来吃点东西?”
“谁说不赶?”
“…….”她低下头,没有回答。心里却在琢磨,不就是送她回去吗?她都不赶,他还能有什么事情?只是这种话只能想想,绝对不能说出来,否则又要遭到他的吐槽,和他相处了一段时间,知道他是得罪不得的大神,跟他在一起,适当的时候要懂得保持沉默,沉默是金,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这一次他却没有打算放过她。
“怎么不说话了?”
静宜透过后视镜,非常无语地望向他,心里在暗骂:话都被你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从早上出门到现在,她只吃了包麦片外加两片薄得不能再薄的面包,连塞牙缝都不够,他还辩解说浓缩得都是精华!什么浓缩是精华,她可不习惯吃这种精致的早餐,吃饱才是王道!如果不是他那所谓的精致早点,这会儿看到如此诱人的食物,她会至于像现在这般垂涎三尺吗?她不悦地皱着眉,将心里对他的不满摆在脸上,故意将头扭向窗外,看风景!免得对着他那张千年不变的冰山脸悲悲戚戚,自怨自艾。
冰山男有些自讨无趣,透过后视镜看到她鼓着腮帮子,一张小脸气呼呼的,就差没把眉毛吹翻的模样,有些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动作很轻,很轻,轻到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一颦一动,竟然也能扯动他的心情……
面包车最后停在了一个农贸市场边,他挽起袖子走了进去,热情地跟那些卖菜的大妈打招呼,时不时还拿起人家的蔬菜瓜果点评几下。静宜紧紧地跟在他的后面,样子有几分委屈,走到卖鱼档的时候,看到那些鲜血淋漓的鱼宰了摆在台面上,卖鱼的人时不时地抓起活鱼,动作利索地剖开鱼肚,挖出肠肚,刮鳞,整个动作一气呵成,她看得惊心动魄……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市场,更别说看人宰鱼诸如此类的事情……
更让她惊讶的是,冰山男竟然和这些市场大妈大叔打得火热,脸上哪里还有冰冷妖邪的模样,一张俊帅的脸洋溢着温暖的微笑,狭长的丹凤眼微微地翘起,眉眼飞扬,像极了邻家中年大叔,和蔼可亲,可敬可爱。
“小李,这是你的女朋友呀?长得真俊俏,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别让我们等太久啊!”一位鱼档的女老板笑呵呵地望着他们俩,眉眼间尽是笑意,才说话的功夫,手起刀落,一条大黑鱼被砍成好几段,她麻利地拿过一个白色塑料袋将鱼装好,递给静宜:“姑娘,拿着这个,煲汤可滋补了,还具有补肝益肾等功效!”说完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冰山男一眼。
静宜拿着手里的鱼,走开了一段路,才向冰山男追问:“老李,那位阿姨刚刚看你的眼神好奇怪呢?这鱼没有什么问题吧?”
冰山男白了她一眼:“谁让你叫老李的?”
“刚刚那阿姨不是叫你小李吗?我年纪比你小,想了想,叫你小李太不礼貌了,所以擅自改为老李,嘿嘿。”她说完还灿灿地笑了两声。
“满脑子坏水!”冰山男落下一句,走到旁边的鸡肉档,跟人攀谈起来。
她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侧身站着,斜着眼睛盯着他,不知道他在跟老板攀谈些什么,脸上一直挂着笑容,温暖如春,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起春日里的杨柳枝随风飘舞的潇洒,又有些像春风吹动融化后的小溪,哗啦啦地流动,温暖明媚,缓缓地流过,春日盎然~
她始终想不明白,那么冷淡的人,会有这么热情的一面,她还以为他的表情里只有单一的冰寒,却没有料到,不是不笑,不是生性傲然,只是没有遇到让他热情如火,眼睛熠熠生辉的那些人……不知道和车恩俊在一起,他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样,笑的明媚如花,俊帅妖娆!她摇摇头,心里莫名奇怪,怎么会想起车恩俊?为什么一想到他心里会微微地生涩,是因为亏欠和内疚吗?脑海里又不由自主地想起他离开前的决绝和哀怨,心里有些戚戚然,想起大学的时候,她,胖妞,小言,张子界,车恩俊,几个人经常聚在一起吃饭,晚上有空会溜到学校的东门小吃街吃烧烤,一开始,她还不会喝啤酒,那辛辣苦涩的味道呛得她咳嗽不止,还直冒眼泪,狼狈不堪。车恩俊语重心长地教育她,他说,任何一个有点姿色,有点才华,有点野心的女人,都应该学会喝酒,不是为了彰显你有成为酒鬼的潜质,而是让男人猜不透你,让你的对手膜拜你,敬仰你。
他还说,什么样的女人最吊男人的胃口,就是那种在流光溢彩的宴会上,端着小半杯的红酒,到处摇曳碰杯,妖娆多姿,眼神迷离渐露醉态,头脑却清醒得比任何时候都理智的女人,她们轻易地勾起男人的征服欲,让男人以为唾手可得,最后,却能清醒地跟对方抛媚眼说再见!
他还说了许多许多,子界学长说他在教坏女孩,静宜只是静静地听着,心里暗暗地较劲,立志要把自己的酒量练出来……
到现在,她能喝上几瓶,可以说,这完全是他的功劳……
“在想什么呢?”有热气呼在她的耳边,她一扭头,对上冰山男似笑非笑的眼神,摇摇头,笑道:“你们谈完了。”冰山男没有回答,将双手放到她的跟前晃了晃。
“怎么买这么多?”她的眉头皱着,想不明白他怎么一下子买了这么多的鸡肉?
“这些是要送到花非那里去的。”
“你怎么会想到开一家韩式料理店?”
“我是厨师,不开料理店那应该开什么店?”他说得理所当然,她却不屑一顾。吃过他做的饭菜,知道他的手艺一流,是一个大神,但是,他的身份,绝对不可能是厨师,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与他相识的过程,还有他与市长的交涉,随便一件事,都证明他不是一个厨师,他的身上藏着一股邪恶的力量,让人猜不透摸不着,严肃的时候冷若冰霜,眼神锋利无所畏惧,却又无端跟一群市场大妈大叔亲如朋友。
他究竟是一个什么人?来自何方,要去何地?藏着什么阴谋,端着什么诡计?要夺血钻何用?又为什么与她纠缠不清?许多许多的问题,似乎没有答案,又好像答案就在他的身上,所以,她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他做他的妖孽,她做她的妖精。
从市场回来,他的面包车后车厢载满了各式的蔬菜瓜果,鱼肉调料,算得上满载而归。把静宜送回家之后,他便开车前往花非料理店。送走冰山男,她回到家里刚坐下,门铃就响了,一阵连着一阵,像是一道催魂符,吵得她心生烦躁。
有些恼怒地踱到门口打开房门,待看清门外站着的人之后,心里无端地漏掉一拍。
“怎么是你?”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淡淡地问。
他有些烦躁地挑眉:“怎么?看到我令你这么不爽?是不是以为我是罗修?你的小情人?”
“莫名其妙!我心里想什么用不着你揣测观摩,说吧,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她冷淡惮度,疏离的语气,意思再明显不过,她并不欢迎他,如果没有别的事情,她就要关门了,可不,她甚至连门都没有开全,更没有要邀请他进屋的意思。
他阴沉脸,眼神有些狠戾,浑身散发着一股怒气:“进去再说!”
她像看着怪物一样盯着他,毫不妥协,语气疏离而又隔离:“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我可不想无端闹出什么绯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