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管表示无论如何都不能给我开台电脑上网,如果上面来人查,老板会骂死他。还说什么警察曾打过招呼表示逃犯们最常呆的地方就是人多眼杂的网吧,通常也只有逃犯才不敢拿出身份证。
为证明我们不是逃犯,让网管放下手中准备打110的电话就费了我不少口舌,当然过程中绝对不能让疯子开口说话,他一说话情况只会变得更糟。
最后,我好说歹说买了一包中华烟塞给年轻的网管,他才勉强同意将他的工作电脑暂借我一会。
我疯狂搜索着所有神户丸号的消息,所看到的资料说的与那个老农说的差不多,并没有什么特别值得关注的地方。
唯一的问题就是神户丸号失踪的具体时间不明,资料显示一般都是4月16号,但并没有任何资料能告诉我时间到底是早上,中午,还是晚上。
虽然这个问题看起来无关紧要,但我相信这就跟警察查案一样,不管一些细节有没有用,但调查时务必要细致,时间当然要精确到分秒为最佳。
至于一些细枝末节到底有没有用,那总是要等事情水落石出时才能知道。
巧的是,早已模糊时间概念的我,在电脑上看见今天的日子是4月13号,和当年船只失踪时间只差了三天。
似乎真的冥冥中注定了我和神户丸号有不可分割的奇妙缘份。
我走出网吧,天色已暗,我又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既然上不了网,那肯定宾馆也住不了!
现在的社会不光光是没有钱寸步难行,没有相关证件也是寸步难行!我的证件应该还在星海市医生宿舍里,而疯子的证件更要命,可能已经被我那把火烧毁了!
他可能没想起这茬,我也压根不敢提。
随便对付着吃了点东西后,我和疯子去了几家宾馆询问,感觉景区旁边的宾馆比一般地方的要正规的多,没有宾馆老板敢收留来历不明的人,怕的还是上面查。
最后我们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找宾馆问了,我们从那个村庄乞讨到这里,体力早就不支了。
“去湖边睡吧,那里像公园一样,板凳多。”我对疯子道。
疯子表示也只能这样。
我们像两个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一样,瑟缩在一条长板凳上。湖边很凉,我俩因为寒冷,在熟悉中竟然不知不觉中越靠越近。当我被冻醒时,才发现我俩是紧紧拥抱在一起的,像一对情侣,像一对基佬。
每个年轻健康的单身男人,每天醒来都要面临一个严峻的考验——那就是非常可怕但你绝对无法避免的晨勃!
显然,我和疯子都很年轻,也很健康。
所以,我发现了比一个人睡时更可怕的事——我们俩竟然像和日本鬼子拼刺刀似的,你顶着我,我顶着你!
作为宇宙第一直男的我,第一反应自然是如女孩早上醒来发现失了贞操般的大声尖叫,随后就用力的推开他。谁料却推不开如胶水一样粘着我的他,我还踹了他几脚,才算分开。
我发现自己郁闷的再也睡不着了。
我看了看天色,猜时间大约是凌晨四五点。
晨风如刀,寒气逼人,我坐不住了,为驱寒,沿着湖堤小跑起来。
拂晓时分,天空泛起鱼肚白,各种各样的悦耳鸟鸣声响起。再一看去,湖面上停泊着成千上万只水鸟,密密麻麻,偶尔飞在天空,偶尔落在水面,起起落落,水花飞舞,翅膀扑腾声此起彼伏,场面极其壮观。
然而,鸟的形态看的却并不清楚,因为湖面上氤氲着浓浓的雾气,能见度很低,有如隔着蚊帐视物一般。
我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精神病院浓烟滚滚下完全不能视物的感觉,这雾浓到就如起火了一般。
等等!
现在是4月14日,神户丸号失踪那天是4月16号,如果是早上行驶的话,应该也会和现在一样有很重的雾,能见度很低!
泰坦尼克号是因为不小心撞到了露出海面一丁点的庞大冰山而沉没,神户丸号当然不是。但若它也在早上行驶,能见度低的话,打劫船的人,可操作的空间和可用的办法自然远远大于能见度高的时候!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我狂奔回熟睡的疯子面前,摇醒他:“疯子,你的专业应该跟化学也有点搭边吧?多少了解点化学吧?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化学材料可以迅速的腐蚀融解金属?”
疯子揉了揉通红的眼睛,足足呆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含糊不清的答道:“王水,浓硝酸与三体积浓盐酸混合而成的无色液体,腐蚀性超强,可以融解金属!”
“有没有可能融解的特别彻底,连块残骸都找不到?”、
“当然可能啊!啊!啊!你不会以为神户丸号是被类似王水的东西给融解了吧?”疯子反应也挺快的,尖叫了几声后也明白了我的意思。
“怎么?不可能吗?”
“我告诉你,那不可能!2000多吨的船,这得需要多少王水?需要多少时间?这么长的时间,船上的人为何不反抗,为何不呼救?如果真是王水腐蚀,那腐蚀过程应该也跟着火差不多,所以1946年神户丸失踪的那天,鄱阳湖应该浓烟滚滚才对,怎么会没人注意到鄱阳湖的反常?”
“呵呵,你说的浓烟滚滚没人注意到这点疑问,你看看湖面,就能解开你的迷惑了!”我指着白茫茫一片的鄱阳湖。
白色的雾气在淡蓝色的水之上,白和蓝间隔着一点点距离,那种类似于海边海天一色的奇妙美感实在很难用语言形容。
“哎呀,你是说,如果那天也有雾的话,就可以遮掩住焚烧时的浓烟滚滚了?”疯子大张着嘴巴。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疯子有个优点,因为他想成为著名的科学家,想拿诺贝尔奖,所以他对历史上各位名人的故事如数家珍,说到王水,他又想起一件事来。
疯子说的是历史上两位科学家劳劳厄和弗兰克,曾获得1914年和1925年的物理学奖。德国纳粹政府想要没收他们的诺贝尔奖牌,他们辗转逃亡来到丹麦,请求丹麦同行——1922年物理学奖得主玻尔帮忙保存。1940年,纳粹德国占领了丹麦,玻尔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因为他将面临着丢失奖牌甚至是生命危险。同在实验室工作的一位匈牙利化学家赫维西帮他想了个主意:将奖牌放入王水中,纯金奖牌瞬间便溶解掉了。金色的融液就随意的放在桌子上,来搜查的纳粹士兵将屋子翻了个底朝天都没能找到奖牌,只得悻悻离去。战争结束后,溶液瓶里的黄金被还原后送到斯德哥尔摩,按当年的模子重新铸造,于1949年完璧归赵,当时弗兰克工作的美国芝加哥市还专门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奖牌归还仪式。
我想,从这故事不难看出,黄金可以融成金色的水一样的东西,如果王水足够,船自然也能化成水,和鄱阳湖融为一体。
疯子总结道:“连黄金都融的掉,钢铁做成的船自然不在话下,只是2000吨重的船,那需要多少王水啊?”
“这只是一个思路,也许存在比王水更厉害的化学物质呢?也许如埃博拉病毒般,只要一小滴,便能疯狂繁衍呢?比如武侠小说里,西毒用的那种毒,一只鱼吃了中毒后流血,血又迅速浸满水面,随后所有鱼都被毒血毒死。小日本在细菌学上和化学科技上一向很厉害,不是吗?天知道他们船上又有什么稀奇古怪的化学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