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向观众鞠了个躬,“呵呵”地憨笑了起来。
人群乱哄哄地开始散去,这时老三一个纵身跳到了台上,他径自走到宝儿的身边,从地上捡起一个东西捏在手里对宝儿说:“老大,你的牙,……”。
看到老三手里捏着半截断牙,宝儿不再笑了,他慌忙用手向嘴里摸去,……。
宝儿骂了一句“他妈的”,随即一阵巨痛向他袭来。
原来小胖子刚才的一拱拱掉了宝儿半颗门牙,宝儿当时只顾着搏击,竟没有觉察出来。
“咋就只掉半截呢?”,宝儿很奇怪,“这咋弄呢?”,他担心地说。
老三说:“别怕,把剩下的半截拔下来,按颗假牙”。
宝儿惊心地叫道:“这样行吗?”。
老八走上前安慰宝儿:“老大,别听老三瞎咧咧,嘴里的半截不用拔,到医院再补上半截就行了”。
“真的能补?”,宝儿问道。
“当然能,补牙的多了,跟真牙一样,一点都看不出来”,老八说。
“这还差不多,那就去医院补一补”,宝儿稍微放宽了心。
老八说:“俺跟你去”。
众兄弟也都嚷着同去。
宝儿说:“补颗牙用不了这么多人,俺跟老八就行了”。
学校对面就有家医院,宝儿跟老八向大门口走去。
走到教学楼附近,宝儿对老八说:“你在这里等俺一会,俺去趟厕所”。
宝儿走进厕所,,发现打断自己半截牙的那个小胖子也在里面,宝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看小胖子脸色好像也挺惨的。
宝儿方便完正要往外走,小胖子从背后拽住了他。
小胖子哭丧着脸说:“你不能走,你打得俺尿血了,你给俺治去”。
宝儿一把甩开了小胖子,怒道:“自己去医院看去,老子的牙还被你打掉了呢!”。
宝儿向门卫打了招呼,出了校门,跟老八一同来到了医院的牙科。
医生看着宝儿嘴里的半截门牙说:“可以补,有二十的,有三十的,有五十的,你补哪一种?”。
老八说道:“当然补好的了”。
老八花了五十块钱把宝儿的牙补完整了,看上去还真跟真牙相差无几,就是有点发白。
临走时,医生嘱咐宝儿:“以后少吃硬东西,……”。
宝儿回头说道:“知道了”。
出了医院,宝儿对老八说:“不行,俺得回家歇两天,疼,……”。
宝儿向老师请了两天假,他骑上老四的赛车回家去了。
到了家里,刘丽芬问宝儿:“你咋这时候来了?”。
宝儿说:“妈,受伤了”。
刘丽芬吓坏了,赶忙问:“咋了?伤着哪里了?”。
宝儿张了张嘴说:“牙”。
刘丽芬掰住宝儿的嘴看了看,说:“哪有啊?这牙不好好的吗?”。
宝儿说:“打掉半截,又补上了”。
刘丽芬说:“谁打的?”。
宝儿说:“打比赛打的,歇两天就没事了
”。
刘丽芬心疼地说:“以后可得注意,别比赛了,……”。
过了一会儿,刘丽芬又说:“今天咋这么倒霉呢!你爸刚来,你又来了”。
宝儿问:“俺爸咋啦?”。
刘丽芬说:“手伤了,在你俊山叔家包扎呢!”。
宝儿问:“咋回事?”。
刘丽芬说:“今天他干活的地方去了一辆起重机,要吊一个大铁块,你爸把钢丝绳挂在了铁块上,可那一会儿心不知道被啥迷住了,手竟忘了从钢丝绳里抽出来。起重机慢慢地往上吊,你爸的手被勒住了,……。幸亏你爸喊得及时,起重机松开了钢丝绳,要不然你爸的两个手指头就被切断了。老板带你爸去医院做了透视,万幸只是皮外擦伤,老板去大药房给你爸拿了几块钱的消炎药,就让你爸回来休息了。皮都破了,肿得老粗,不包一下咋行呢,于是俺就催他去了你俊山叔家,……”。
宝儿说:“俺不要紧,俺爸他没大碍吧?”。
刘丽芬说:“也没大碍,慢慢就好了”。
“以后干啥都得小心”,她又说道。
张广海和宝儿在家里养起了伤。
不幸的是下午朝霞也回来了,只见她的左食指也用纱布严严实实地包裹着。
朝霞告诉刘丽芬她在裁缝店做衣服时,缝纫机出了问题,线绕在了针头上,于是她就用手去拉线,结果一不小心针头穿透了指尖,流了好多血,她是闭着眼睛咬着牙关被人把断了的针头从手指中拔出来的,巧玲带她去了医院,回来的时候也是巧玲骑车带她回来的,巧玲把她送到门口就走了。
真是祸不单行,家里一天之内多出了三个伤员,刘丽芬担起了照顾他们的责任。
平日里家里怪清凉的,这人突然多了,刘丽芬似乎感到了一种暖暖的幸福,……。
拉了一天的砖,生子在赶着马车回家的途中遇到了他们村的张德荣。
张德荣今年二十六岁,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不良青年。
此人长得极丑,用农村人的话说就是那种猪不啃的南瓜。
别看他人长得不咋的,吃喝黄赌都让他占全了。
他虽爱吃喝,酒量并不大,逢酒场必醉,醉了就耍酒疯,跟这个打,跟那个闹。
他从脑子里有了男女意识起,就喜好看黄色录像,十九岁那年,他曾因在家聚众放黄色电影被公安抓走拘留过十五天。
至于赌,他更加毫不节制,赌仿佛是他的职业,他大部分时间就是坐在赌桌前抽着烟跟人玩麻将。
前几年,他靠着家里有几个钱,娶了房媳妇,可谁知结婚后的他仍是不务正业,慢慢地那点家底就被他挥霍得一干二净了。
后来家里连买油盐酱醋的钱都没有,老婆就逼着他去外面找活干。
张德荣东奔西走在面粉厂找到了一份扛大包的工作,一月千把块。
可干了几个月,老婆也没见他往家里拿过一分钱。
后来老婆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说他在面粉厂跟一个已婚女人相好,老婆一气之下找到了面粉厂,在面粉厂里把他臭骂了一
顿,大闹了一场。
事情发生后,张德荣被面粉厂开除了,他为此回到家里把老婆恶揍了一顿,并且骂道:“你个臭娘们,老子干活累死累活的,正不想干了,你喝西北风去吧!……”。
张德荣没了工作,在家里又重新染上了那些坏毛病。
有一天,家中没面了,老婆让他去打面,张德荣拉上两袋麦子走了。
那天老婆等到天黑他才回来,回来时他两手空空,老婆问他:“打的面呢?”。
他说:“面没打”。
老婆又问:“那麦子呢?”。
他说:“卖了”。
“卖的钱呢?”。
“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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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心灰意冷地大叫道:“车子呢?”。
他不紧不慢地说:“扔了”。
老婆蹲在地上大哭,“这还跟你过个啥,……”。
第二天,老婆领着还不满周岁的女儿回了娘家,宁死也再不跟他过了。
不久,法院就向他发放了离婚协议书,……。
家破后,张德荣似乎仍不吸取教训,整天在外边东闯西混,如今他不知别住了哪根筋,自己买了一辆带帐篷的摩托三轮车在城里跑起了出租。
生子是在村西头碰到张德荣的,张德荣正骑着他的摩托三轮迎面驶来。
两人就要擦肩而过时,张德荣停了下来,对生子喊:“水生,先别走,有点事,……”。
生子勒住马绳,问他:“啥事?”。
张德荣下了摩托车,走到生子的身边鬼鬼祟祟地说:“有钱吗?借俺点钱”。
生子问:“多少?”。
张德荣说:“五十”。
生子说:“没带那么多,身上就几块钱”。
张德荣赖着不走,说:“那家里有吗?有的话给俺拿点,俺在这等你,就五十块钱,过两天还你,……”。
生子没说有,也没说没有,他问:“你这是要去干啥?”。
张德荣挤了挤眼睛,不知是不愿透露还是说不出口,唧唧歪歪地说:“有点事……”。
生子说:“你整天跑出租拉客,能没钱?”。
张德荣撇了撇嘴,说:“兄弟,别提了,挣的不够花的,碰到一些不地道的主,坐了车,一个子都不给,……”。
见生子用不大相信的眼光看着自己,张德荣继续说:“上次拉了两个凶神恶煞的汉子,跑了十几里,到地方了,两个人下了车头也不回一声不吭地就走,俺说还没给钱呢!两个人转过身,凶狠地看着俺,仍是不说话,他们把手中提着的袋子打开口,往俺面前一放,俺掉头就跑了,加足了油门,比飞得还快,生怕他们追来。他们袋子里是一颗人头,你说这钱俺还敢要吗?跟杀人犯较劲,那不是找死吗?……”。
张德荣说完见生子不说话,看他的样子好像有点相信了,张德荣又接着说:“还有一次,拉的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那次是晚上,拉到地方了,同样不给钱,俺给他要,他走到俺车前面让俺把车灯打开,俺问他打开车灯干啥,他说找块砖头看能不能把俺的头砸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