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岚两条细细白白的胳膊在林学涛的大手里挣扎了一下,林学涛回过神来,几根手指刚刚准备松开,陡然间却又突然捏紧,一把把秦岚死死地按在枯草地上。
四目相对,秦岚的眼神中的娇横渐渐熄灭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是一种温柔而又认命的神色。
夜色清冽冰凉,可这会儿,两人的身体都像着了火一样灼热无比。
林学涛伏下身去,在秦岚的脸上,嘴唇上……
秦岚顺从地迎合着身上的男人,温顺得像个宠物。
秦岚紧紧地抱着林学涛的头,眼前,是高空之上明晃晃的月亮,自己的思绪此刻已经完全陷入了理智的空白。
眼前此时此刻,美得如同幻境,秦岚冰清玉洁的身体,犹如月光女神般让林学涛不忍触碰……
“秦岚……秦岚……”
他呆呆地站一旁,像个忠诚的信徒一般,喃喃地呼吸着她的名字,一时仿佛忘记了自己的存在。
“学涛,来吧!”
秦岚悠悠的声音响起,沉着而坚定,仿佛仪式上的圣女,似乎为了这神圣的一刻,她早已经准备了好久。
他听见了秦岚发出一声轻轻的娇呼,这一刻,秦岚在他面前再也没有了半点高傲,而是最纯真最原始的一面。
林学涛怕自己弄伤秦岚,小心翼翼,倍加温柔,当他俯下身子去亲吻身下的女人时,借着月光,清晰地看见了秦岚眼角挂着一道晶莹的亮光,脸上却是幸福满足的表情……这一幕,让林学涛感动得心头一热。
空旷的荒山野岭里,寂静无声,只有呼呼山风不时地刮过,仿佛神秘的低语。
竹棚旁,妮子的脚已经恢复了知觉,走出屋子,外头空旷冷清,一望无际。妮子心里有些紧紧的,哆嗦着身子把身后的门掩上了,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在种植园的土垄子上走着,走几步又停了下来,伸长脖子,四处张望。可是愣没有见着半点儿手电筒的光芒。
她犹豫了好一阵子,终于张了张嘴,“学涛哥……学涛哥……”
声音喊出来,却压得低低的,似乎不敢出大声,怕把什么东西给招来似的。
妮子的声音很快就被山风给刮走了,淹没在黑夜里。她竖起耳朵听了半晌,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动静,良久,回音她的,却是高耸着的黑黢黢的山上野狼的嗷呜声,吓得她小心肝一阵乱颤,再也扛不住,迈开两条腿就往回奔去。一头冲进小屋里,呯地关上门,反手就把门死死地拴上,背靠着门板直喘气,心口还在咚咚乱跳个不停……
也不知捱了多久,门外头,隐隐约约地响起脚步声,越来越近。妮子心里又是兴奋,又是害怕的。透着门缝隙往外瞧,只看到
一柱刺眼的手电筒光,愣是看不到对方人。
脚步声在门口停下来,咣咣咣,重重地敲打在门上。
妮子大气也不敢出,等了半晌。
“妮子开门,是我,学涛哥!”
终于响起了男人的声音,妮子如同陡然天亮般,迫不及待地拉开了门,伸开双臂,一头猛地扎进了对方的怀里,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哗哗的像是决了堤的洪水。
“学涛哥……呜呜……”
妮子紧紧地抱着林学涛的厚实的军大衣,心里感到无比的踏实。
林学涛手掌轻轻地拍打着妮子的背,嘴里轻轻地安慰着,“好啦!没事儿啦,学涛哥回来了!”
妮子只是紧紧搂着林学涛,死活不肯撒手。
看着怀里对自己百般依恋的妮子,林学涛的心情越来越沉重。
好半天才把妮子哄得静了下来,从林学涛怀里松开,泪眼未干地冲他撒娇,捏起粉拳往他胸脯上砸,嘴里不住地说着:“学涛哥你去哪儿了!你故意吓妮子么!连手电也不开呢!”
林学涛正不知如何解释,妮子忽然发现了眼前男人的异样,伸手往林学涛额头上捋了捋,“学涛哥,刚才出啥事儿了?你头发上都是土……大衣的扣子也坏了……是不是遇上贼了?”
妮子关切地问他,林学涛低着头,支吾半天,只好顺着妮子的话点头,“在山头西边碰上了,我关了手电筒追了过去……”
“那贼呢?”
“让他给跑了!”
“学涛哥那你没事儿吧?有没有伤着哪儿?”
妮子紧张地去拉林学涛的胳膊,要给他来个全身仔细检查似的。
林学涛不想多说什么,把胳膊从妮子手里挣脱,嘴里敷衍着,“没……没事哩!追得急没看脚下,跌了一跤,揉揉就好了!”
一边岔开话题,“妮子,时候太晚了,这儿不安全,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那你呢?”
妮子还是对林学涛黏糊得很,可林学涛这会儿心里乱成了一团麻,妮子这不依不饶的关心,倒成了他的负担,差点儿就吼了出来,话到嘴边硬是给强咽回去了,耐了性子哄了好一阵子,跟妮子说贼来了一次,今天不会再来了,让妮子安心回去,说了半天,总算是把她给哄住了。
这一晚过得特别漫长,漫长到林学涛甚至以为自己做了一个刺激的梦。
独自一人躺在竹屋的木板床上,林学涛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脑子里,妮子、山杏、秦岚三个女人的身影不断交织地翻腾着,搅得他心神不宁。迷迷糊糊的直到天放蒙蒙亮这才眯上眼。
晚上没睡好,第二天直到晌午的时候,林学涛才从床上爬
起来。一看表都快12点了,心里想着昨晚秦岚给自己叮嘱的事儿,脸也没顾上洗,裹起大衣就往家里方向赶。
回到自家大禾场边上,林学涛伸着脖子瞅了瞅,确定一切正常之后,才做贼似的往屋里走。一脚刚刚踏上台阶,背后忽然响起咳咳两声,紧接着传来爹低沉的吼声,“站住!”
林学涛刚刚抬起的一只脚僵僵地放到地,转过身喊了句,爹!
“咋这时候才回来?”
“晚上没睡好。”
林国庆打量了儿子一眼,叹了口气,缓和了语气,“小涛,你老实跟爹说,是不是打架了?”
“没哩!就是跌了一跤,你别听妮子瞎说,她见风就是雨呢!”
林国庆把脸一板,吼了句,“你当我老糊涂了不成?跌跤还能把那结实的军大衣扣子给跌掉了?”
林学涛脸上一阵火辣辣的,自己这会儿倒像是给抓了现行的贼。
“小涛,你也老大不小了!凡事三思而后行吧!我知道你对这回的野菜加工厂看得很重,可有时该当睁只眼闭只眼的时候,也别太较真了?老话就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现在山是野菜少了,村里人眼馋你那园子里种的,挖几颗挖几棵得了,都是乡里乡亲,能吃多大的亏呀!你建个竹棚子往那儿一杵,还天天明岗暗哨的,不是老鼠洞前放肉夹子么!人家不根你干架才怪哩!你是个读过书的人,这道应该不用我多说,应该明白,打架能解决啥问题啊!”
林学涛听在耳朵里,虽然心里一万个不同意父亲这种息事宁人的做法,可总算没有怀疑到别的事儿上,心里就暗暗庆幸,连连点头,唯唯诺诺的。
等爹训完了,林学涛四下一打量,支吾半晌,好容易鼓起勇气,问,“对了,爹你知不知道,秦岚秦老师今天有没有来家里?”
“秦岚?昨儿个晚上不是去找你了么?怎么?没找着?哼!这丫头胆儿肥哩,深更半夜也敢一个人往后山闯,也汤给狼吃了!”
林国庆对秦岚向来不是太热乎,总觉得有她在一天,就横在儿子跟妮子之间,不是啥好事。话说起来也就刻薄的很。
林学涛生怕爹把注意力放在昨晚的事情上,赶紧就往屋里跑去,把军大衣脱了,往椅子上一扔,就去厨房找吃的。
正吃着饭,外头听见一群学生娃娃叽叽喳喳的声音,心里觉得诧异,这才啥时候,学校就放学了?
端起饭碗刚走上台阶,看着娘正好从禾场外头回来,就问,“娘,今天这是怎么了?学校放假么?”
“是啊!说是秦老师病了,着了凉,重感冒哩!这会儿罗月张磊都守在一边照顾着,这不,我刚刚去刘医生家里,让他过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