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明月!!!”即使周正仁再笨,再不懂后面的“梨花压海棠“是何意思,现在加上了前三句“十四娘子四十郎,白发苍苍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再不明白的话,他就真成了傻子了!
心知自己被殷明月给耍了,白白丢了二两多银子,不由怒吼道:“殷明月!!!你敢用艳-词嘲笑我爹?我爹头发黑着呢,哪里是‘梨花’和‘白发苍苍’!!!殷明云也不是‘红妆’和‘海棠!!!”
不错,孺子可教也,竟然知道梨花和海棠的延伸意思,梨花是白色的,与白发苍苍影射老夫;海棠花是红色的,与红妆影射小妾,周正仁竟然读懂了,可见平时对这男女之事虽说不是经验丰富,但也是深谙其道了。
明月傲娇的挑眉摇头,还吐了吐小舌头,明显吃定了周正仁不敢说给任何人听,即使说了,也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一个未出阁的闺中农女,能做出对仗工整、韵脚合拍的艳-词来,气得周正仁如大嘴的癞蛤蟆一样,气鼓鼓的。
明月只管气不管哄,当先向膳厅走来,周正仁不甘心的在后面追,大有要向明月讨说法的架势。
膳厅里的人落座,明月进来之时,刚好与明云走了个对头碰,明云挑了挑眉,手腕撩起,抚着头上银头面,金银两色交辉呼应,闪得明月眼睛不由一眯。
为了不让明云想到她是被自己算计的,明月很合时宜的流露出一幅羡慕、妒嫉、恨五味掺杂的表情,眼睛都快盯到金手镯里去了。
明云心满意足的翻了个白眼,一幅高位者看着脚下蝼蚁的表情,施施然坐在了周素素身侧,冲着周素素一个和煦如春的笑容,素素回一个寒如冰川的脸,将头转向一边,连理都不理明云。
明月觉得暗自好笑,挨着明霞身边的凳子坐了下来。
周正仁随后也跑了进来,刚才在明月面前还一幅孙猴子上窜下跳的模样,进得膳厅立即如唐僧一样清心寡欲,眼观鼻、鼻观心,完全的老僧入定,尤其是斜着眼偷瞄周讼,生怕周讼注意到他的存在。
殷贤脸色如墨的盯着身穿喜服的明云和身穿常服的明月,终于知道了新娘子被掉包的事情,神情不娱的看向周讼,周讼却连瞟都未瞟她一眼。
殷贤又看向明云身后的松儿,松儿忙低下头,一幅做错事的样子。
此事虽错,却己成定局,于事无补。
殷贤轻叹了一口气,将本来放在明月桌前的一碗燕窝拿起,亲手递到明云面前,那病态隐现的脸竟也装出笑得灿若夏花的模样:“明云,没想到你与讼郎一见衷情,以后我们姑侄女二人一起好好服侍讼郎吧,姑姑绝不亏待于你。”
明云声如蚊鸣的答了一声,端起燕窝就要喝,明月 却皱了皱眉头,紧挨着明云的她明显闻着那燕窝和她前世所喝的味道不一样,貌似里面掺着一股药材的味道。
气血上涌般伸手拦住明云端汤的手,几滴燕窝粥撒了出来,溅在了手腕上,明月轻忽了一下痛,手却没有松开。
明云一点儿愧疚也没有,见明月固执的不肯松手,抬手“啪”的打在了明手烫伤的手上,怒道:“抢什么,根本就没有你的份!!!”
明月本就被烫红的手登时变得更红,明月也来了火气,冷然回道:“不是所有富贵的东西都是好东西,别像条狗一样,给什么吃什么!!!”
明云气恼的端起燕窝粥,用汤匙舀着,欢快的喝了个底朝天,向明月展示空碗底道:“我就喝,你个穷酸永远也喝不着,一会儿就滚开我家,永远别来!!!”俨然将自己当成了这里的女主人。
殷贤眼色如墨的盯着明月,眸光闪耀,最后化作柔情,对明云道:“云儿,以后别这么对待客人,要有当家主母的样子。”
明云顿时如小鸟依人般静了下来,平时的她还是知道几分分寸的,只有在明月面前,总是淡定不起来,很容易被激怒。
阎王要你三更死,哪能容你到五更,明月叹了一口气,自己想拦都拦不住,好心还被当成了驴肝肺。遂眼观鼻,鼻观心。
殷贤满意于明月没有再说什么,将一个小坛子酒递给明云,笑道:“你给老爷将酒倒上吧,这可是老爷每日必喝的大蒜酒。”
明月眼皮跳了两跳,有意抽了抽鼻子,果然闻到了一股子大蒜味道。
明月颇为同情的看了看明云,一个天天喝大蒜酒的男人,夜夜与她“负距离”接触,这味道可真够酸爽的。
大蒜酒是古代的偏方,明月在搜集小说素材时也偶尔看到过,具有壮阳功效,虽然经酒泡制过,但这味道也着实不敢苟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