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置可否,只是盯着周正仁,等着周正仁说出答案来。
周正仁则一幅气死人不偿命的眼色道:“那‘十香诗’确实‘香气扑鼻’、‘秀色可餐’,那做诗之人也是个绝妙之人,只是有个怪癖,不愿生人打扰,不如表哥我费些周折,陪你走上一遭?”
明月脸色一暗,就知道这周正仁不会这么轻易的告诉她,这话外之音,就是他也想分一杯羹!!!
想要绝地反击,此时耐何人单势孤,魏知行取砗磲粉时间在即,无奈决定接受周正仁的提议。
周正仁正洋洋得意,周讼已经沉下脸色道:“正仁,明月来自乡间,懵懂无知,不知避赚,你怎能如此不知礼义廉耻,枉读了圣贤书?!”
明月暗挑一下大指,不亏是征战商场多年的市侩之人,一句话即教训了儿子,又给了自己下马威,影射了自己的粗鲁愚昧,鲜廉少耻,让自己知道礼仪廉耻,离他儿子周正仁远点儿。
明月挑衅似的看了看周正仁,随即又转回一幅受伤的表情道:“姑夫教训的是,是明月逾越了,家里粮食无多,总得想办法活下去,不能等全家饿死了还要拖累姑夫赏口薄棺。”
周讼脸色也不好看了,这明月一幅卑微的模样,可话里话外的意思却是嘲讽他这些年来对老宅亲人的见死不救、袖手旁观。
周正仁见爹爹的脸色不正了,生怕二人越说越难堪,急忙站起身道:“明月表妹,表哥就不陪你去了,那做诗之人经常在珍味坊出现,是道地食客,你的好‘菜方子’必定有用武之地,只是别忘了表哥的引荐之功就好。”
明月脸色和润的施了一个曲膝礼,回道:“表哥所言甚是,明月决不会忘记的。”
珍味坊所处的位置,与其他酒楼位于繁华地段恰恰相反,而是位于城郊,占地颇广,厅台楼阁一应俱全,俨然是一个官家府邸和后花园一样,而骆平确实也住在这里,府邸自中间的池塘一分为二,前为酒楼,后为住宅。
食客们可以吃酒言欢,也可以逛逛花园子,好不惬意舒心。
无论丰年灾年,这里的宾客永远络绎不绝,少不了富贵人家来这里挥金如土。一是因为想尝一尝传说中宫廷里流出来膳食,二是因为这里从来不缺盐,做的菜也最是对人口味。
看着如此美仑美奂的建筑群,明月这才讶然骆平庞大的资产实力,这背后的靠山只怕也是不简单。
明月以为通报相见得多费些口舌,哪成想掌柜的只上下看了几眼明月,遂不明其意的摇了摇头,叹了叹气,二话不说直接亲自带路,将她领到了骆平面前。
而此时的骆平,正在浅酌慢饮的吃着酒,一幅黯然神伤的模样,见是明月,拿起一只新的酒盏,斟满了酒推到明月面前,掌柜的会意,转身出了屋子,随手还关了房门。
明月毫无扭捏之态,大马金刀的坐在了骆平的身侧,端起酒盏撞了撞骆平的酒盏,一扬脖一饮而尽。
骆平脸上现出一丝赞赏来,学着明月的样子一饮而尽。
明月有求于人,自然顺着骆平的心情来,狗腿的帮骆平倒满了酒,给夹了一口菜。
桌上的菜色不多,四个精致小菜,一道木耳炒白菜,一道炖排骨,一道清蒸鱼,最后一道却是惊得明月半天才缓过神来。
这第四道菜非是特殊菜色,而是明月家饭桌上几乎天天都有的辣白菜、小头蒜等咸菜拼盘,伙夫别出心裁,摆盘摆得煞是好看,盘子边上还点缀着几朵红萝卜刻的雕花,在冬季里看着分外的喜庆。
明月做做惊讶的吃了一口,叹道:“这菜真是好吃!”
骆平少见多怪的瞟了一眼明月,心情好转的给明月夹了一只排骨。
明月毫无形象可言的啃着肉,眼睛却是轻眯了起来。
这排骨味道中上,与现代比无甚特别,但在古代,因其调料齐全、盐份适中,就堪称是上乘中的上乘,精品中的精品了。
明月又尝试其他两道菜,皆是如此。
莫不是因为骆平是少东家,所以才是特供的?明月似艳羡的咂巴嘴道:“骆平兄当真是有口福,全朝阳县怕是只有你顿顿珍羞美味,再富贵也是食不知其味。”
骆平本来阴郁的脸色竟然就这样好转了,口吐莲花,侃侃而谈道:“这也是为何富贵人家对我珍味坊趋之若鹜,在家嘴巴都淡出鸟来了,何以解馋,唯有珍味坊,而我偏不,天天只提供十桌,结果天天爆满,还得提前预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