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薇的反应似乎在苍琥的意料之内，他继续无伤大雅地开玩笑。
“喔，一定是不够煽情，再来一个。”苍琥自言自语道，随后又说：因为怕你嫉妒，以后我再也不会多看别的女人一眼，不会和别的女人出去约会。
“那么勉强自己的话，一定是假的。”慕薇断然地道，他一点也不相信苍琥会把实话告诉自己。
“我告诉你那么多内容，你也得给我透露点，起码让我有心里准备。”
“睁眼胡编乱造，我可做不来。”慕薇说，“按照你写字的时间计算，你根本就没写几个字，哪来那么多话。”
“心里的，这些话都是当时心里想的啊，只不过没写下来罢了。”
苍琥一脸无辜的诚恳，这是他最最擅长也最最幼稚的手段——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演戏装深情掩饰玩世不恭的本性。
慕薇停下脚步望着苍琥，兀然开口：
“谢谢，苍琥，谢谢你，撑起了我世界的碎片，没让我的世界崩塌。”
“这是你写给我的？”
慕薇也学着苍琥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随你怎么想，我既不会承认也不会否认。”
苍琥嘴角扬着邪邪的笑容，带点任性，有点幼稚，他上前一步，揽过慕薇的肩膀，说道：
“这时候你怎么变聪明了，嘿，苏慕薇，女人不能太聪明，该聪明的时候才能聪明。”
“那敢问堂主，什么时候该聪明？”
苍琥干脆利落地给出答案：“面对苏慕蔷的时候。”
“要表白也是我自己来表白，对吧，裴子让，你是我的初恋，我偷偷喜欢了你那么久，为什么你一直没有发现，这种话难道不是应该由我来说出口吗，姐姐这样做的确让我难堪，她成功了。”
“
如果我是你，一定要揭穿苏慕蔷的秘密，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慕薇转身拿掉苍琥勾搭在自己肩膀的手，站在他面前，和他对视：
“用什么秘密？她以前和你在一起，她现在对你还没死心，用这个筹码？苍琥，这样一来要揭穿的不仅是我，是慕蔷，还有你。你已经在尽力帮我摆脱窘境，我还要为一时的畅快把你望尴尬境地里推，我做不到。”
苍琥面无表情地望着慕薇，目不转睛地注视了一分钟之久，才干干地问：“为什么你总在考虑别人？”
“因为不想彼此伤害，如果按照你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慕蔷会受伤害，你也会，子让也会，慕蔷这么做不仅报复了我，也害了她自己，子让那么爱她，他什么都不知道，她可以报复我获得快感，子让却不应该承受这种伤害。”
“还想跟他表白？”
慕薇莞尔一笑：“今天这个希望彻底破灭。”
时至今日，在苏慕蔷公开这个秘密之后，她反而觉得轻松了很多。
“不，你还大有希望，你的机会来了。”
“我在开玩笑难道你也在开玩笑？”
“谁知道，或许哪天裴子让就冒出来告诉你，他爱错人了，他喜欢的不是苏慕蔷，而是这个一直默默站在他身后努力的你，那个宣扬实践着沉默以爱信条的苏慕薇。”
苍琥的话在风中格外响亮，他们心照不宣地望着彼此，定定地站着，平和的对话。
“在知道这个秘密之后，他最在乎的不是我喜欢他，而是那些信那些慰问都不是姐姐给他的，说明他最最在乎的，还是姐姐，谁也无法取代。”
“只要紧紧盯住他心中不安的部分，加上你才是给他支持的那个人的筹码，裴子让就会毫无顾忌地选择你。”
慕薇斩钉截铁：“不要。”
“为什么？”苍琥上前一小步，更靠近慕薇。
慕薇还是望着苍琥，仿佛只有这样才足以表达她的诚恳：
“我为什么要让子让选择我？说实话，当子让选择牵着姐姐的手离开的时候，我心里很庆幸，因为心里早就下了决心，对他的那些感情就像是那些化为灰烬的画纸，早就随风吹散了，不是你的一句话，他的一个眼神就可以拼凑回来的，不会的，苍琥，无法回到从前了。”
“苏慕薇，我简直爱死这个答案了。”
苍琥说着一把搂过慕薇的肩膀，狠狠地将慕薇抱在怀里，一只手按住她长长的秀发。
“什么？”慕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怀抱吓到。
苍琥的声音在她的头顶漂浮：“在我眼中，这一刻，是你最聪明的时刻。”
“这算是褒扬吗？”
“你这句话，我可以理解为，你已经把灰色的墙推倒了，裴子让这面灰色的墙。”
“奥。”慕薇低微的音乐似的声音搏击着苍琥的耳朵：他对我来说，仅仅是从前。
慕薇不由得主动抱住苍琥，声音温柔却格外撩动人心：
“是你让我意识到，就算裴子让知道那又怎么样，他只是一段无疾而终的苦涩暗恋，称不上天崩地裂，这个世界照常在运转。从现在开始，裴子让在苏慕薇的暗恋人生中告一段落。”
苍琥放开慕薇，按住她的肩膀，使两人平视，纠正道：是永远落幕。
慕薇笑而不语，他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
“你的从前里有裴子让没有我，现在是有我没有裴子让，那未来呢？你的将来里，有我吗？”
苍琥目不转睛地盯着慕薇，她圆圆的大眼仿佛在诉说一个动人的故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