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锦的名字慕薇也顺着慕蔷的视线望过去,果然是云锦,但和云锦肩并肩的那个人她并不认识,“你也认识云锦?你说的晋龙是谁?”
慕蔷以一种自己有绝对优势的语气无形地向慕薇示威,“猛虎帮我比你熟,在你回来之前和苍琥在一起的人是我,很久前我就发觉云锦不对劲,原来是晋龙安插过来的人,哼,晋龙也没那么蠢。”
慕薇对慕蔷的自言自语不得要领,“你在说什么?什么安插?晋龙又是谁?”
晋龙看上去有三十多岁,人高马大步伐矫健,身材魁梧却穿着西装马甲,像是个留过洋的老派。
“晋龙是青龙帮帮主,现在的猛虎帮内部风起云涌,老帮主病了,让出位子是迟早的事,兄弟三人必将争夺帮主的位置,猛虎青龙一向水火不容,现在正是青龙趁着猛虎帮群龙无首打击的时候。”
原来又是帮派之争,慕薇对此并不感兴趣,想着不过是整天打打杀杀罢了,可是刚刚慕蔷所言三兄弟将会争夺帮主之位倒是引起了慕薇的注意,他们三兄弟感情这么好怎么可能兄弟相残?难道说那些和睦仅仅是表面的?
袖扣包好,慕蔷付完钱就把盒子扔到慕薇手中,“记得,说是你自己买的,就说你今天是出来买东西的不是正好?”
说着慕蔷潇洒地踩着高跟鞋走了,慕薇还愣着没反应过来,她还在想他们三兄弟到底谁会当上帮主呢。应该是大哥苍玦吧。
“哎——”为什么要说是她买的呀?慕薇还没来得及问慕蔷就已经头也不回地走了,她就是这么霸道,慕薇看着手中的盒子,也对,她必须阻止苍琥和慕蔷的藕断丝连,慕蔷没有权利在拥有裴子让的同时还抓住苍琥不放,这样对裴子让好也对自己好,可慕蔷怎么会站在自己的立场的替她考虑?
慕薇想不通也就放弃了,她也很久没有出来逛街了,自从回国之后都没有出来逛过街,对百货公司的设置都已不熟悉。慕蔷既然走了,她何不一个人走走看看呢?
走出袖扣专卖店,在一个转角,慕薇的眼神毫无防备地对上了云锦的。云锦像是遇到炸弹一样拉着旁边的人掉头走到。
慕薇本想上去打招呼,见状也就作罢。她为什么这么着急走开?
慕薇双手交叉在胸前出神地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光滑的玻璃窗急速流淌,就像是小小的瀑布那样,晶莹剔透却带着活泼的生命力,谁说水往低处流就要悲伤?为什么它们的步伐如此欢快?
慕薇刚刚回来便乌云暗涌,没几分钟雨就倾泻下来,离晚饭时间还有很久,她把资料放回原位之后便到了画室。拿起素描笔又放下,她画不出来,现在连素描都画不出了!她翻了翻以前的那些画发了很久的呆,她忽然很想时间过得快点,这样苍琥就会回来了。
有一瞬间她非常想看见苍琥,那个说着没有爱也可以
过得很好的人,世界上竟然存在这种人?不用爱恨分明却比谁活得都轻松。也许放掉那些爱放掉那些恨可以和这个世界相处的更融洽,这是慕薇从苍琥身上学来的哲学——她现在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甚至开始对他口中的义父感兴趣,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才会有那种女人不过是调味品的体悟?
她站在窗边看着外面落下的雨淋湿大地,击打草木,等着苍琥出现在她的视线,如果苍琥回来,从画室的窗边能够看见。
他会发现自己犯的错吗?如果知道了他一定会大发雷霆甚至和苏斯樊一样把她扫地出门吧?还是会原谅她?不会的,他不会原谅的。
无数次问自己没有答案的命题,慕薇开始自言自语:我只是想听你的话,想重新开始,只有这样才能获得真正的自由,和苏家划清界限之后用慕薇这个新身份重新开始生活,或许你的义父有先见之明吧,女人果然都不可靠。
“你是在想我吗?”一道声音从背后陡然响起,慕薇吓得回过头。
“苍琥?你回来了?”为什么她没有看到?难道说刚刚想事情想得太入神了?所以连他走过都没有看见?
“一个人躲在这里发呆?”苍琥慢慢地走向慕薇,慕薇这时才看见苍琥的身上带着水,像是淋雨过来的。
“你没打伞吗?”
“为什么都是素描?”两人几乎是同时问出口,像是两人同时伸出手捡一幅画,没商量却碰到彼此的指尖,慕薇选择逃开所以没了下文,苍琥继续说,“我记得你以前都画有颜色的。”
“拥有一片灰白人生的人还怎么画得出有色彩的画?更可笑的是,现在我连素描都画不成了。”慕薇嘲讽自己的悲惨境遇,自从她来到猛虎帮之后再也没画水墨油彩画,仿佛那些五彩缤纷都与她无关,她被无情地抛弃在灰白地带自生自灭。
“你又忘记我跟你说的话。”苍琥是无论多么艰难的时刻都站在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慕薇忽然意识到这一点,是他不顾蛇毒救了她的命,是他给予了自己和裴子让别后重逢的叙旧,是他引导她的勇气在苏斯樊面前耀武扬威。
想到这些慕薇觉得人生也并不悲惨,摆脱苏家的桎梏能赢得一个全新的开始,“我记得,一直记得,所以我一直有个期冀,会有那么一天的,我重新彩绘人生的一天,只是现在时机尚未成熟,我还有太多的路要走。”
“听说你今天出去了?伤都好了?”苍琥笑着问道,牵起慕薇的手臂就要拉起袖子看伤口,慕薇闪闪躲躲往后退缩回自己的手臂,“没什么大事。”
他为什么总是跟土匪一样二话不说就拉别人的衣袖,要不然就是直接掀裙子?就算是要看也应该也打声招呼才对。
“买了什么?”苍琥看慕薇一脸尴尬地把袖子放下来有点郁闷,他看看怎么了?
一提及出去的事慕薇便心虚地
不敢看苍琥,只能低下头躲避着他的目光,“我给你买了东西。”
本来刚刚已经决定好要告诉苍琥这是慕蔷买给他的,还想说出真相,可是一看见苍琥的脸慕薇不自觉还是撒了谎。
“喔?”苍琥面露喜色,慕薇从未在苍琥脸上看过这般满意甚至喜悦的笑脸,“我老婆知道心疼老公啦?”
“口无遮拦。”慕薇笑着嗔怪,然后走到桌前把一开始准备好的盒子拿给苍琥,“就是这个,给你。”
苍琥眉开眼笑地睇了慕薇一眼,打开盒子,“你怎么知道我缺袖扣?”
苍琥洋洋自得地搭上慕薇的肩膀,凑到她的耳边,“你老公正好缺一颗袖扣,这就是我最喜欢的一种。”
慕薇心虚中带着落寞,甚至说有股莫名的生气,她生慕蔷的气,为什么慕蔷会这么了解苍琥?她清楚地知道苍琥需要什么偏好什么,她更像是苍琥的妻子不是吗?那么她和裴子让又算是什么?介入他们之间的第三者第四者?她生自己的气,如果这真的是她选的就好了,她也就不会那么难过,明明不是自己的主意却鬼迷心窍,她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妻子。
想到这儿,慕薇失望地躲开苍琥,冷冷地说,“你喜欢就行。”
她是对自己失望。她为什么要在乎?到底是生谁的气?为什么一颗袖扣左右着她的心情?
苍琥看着表情突变的慕薇有点纳闷,很快便笑得一脸不正经地说:我忘记了!我要自重!哈哈!习惯习惯。
慕薇终究是被苍琥打败了,她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难道说她就是那种碰都不能碰的人吗?不过苍琥既然这么说了,慕薇也就默认,“你是应该多注意生活作风问题。”
苍琥虽嘴上承认错误,但是一点没付诸行动,还是勾着慕薇的肩膀,一脸亲昵地问:“生活作风?你是指我的老婆连睡觉的时候都要在炕中间隔一个枕头吗?”
“苍琥!”慕薇又羞又恼,气得不知道怎么发泄,只能忍着走到窗边不理苍琥,苍琥紧跟慕薇,一把拽起慕薇的手,慕薇还不知道事情怎么发生的,苍琥就握着慕薇的手往自己的胸膛打。
“生气的时候要表达。”苍琥教导慕薇,“像这样,没必要忍着,我知道刚刚你一定想这么做。”
“生气就打你?”
“你想重生就听我的,和老公生气时候打打闹闹应该比你强忍怒气来得更正常吧,就像你上一次踹我一样。”
苍琥握着慕薇的手一次次尝试,直到慕薇开始挣扎,“够了,别打了。”
苍琥看慕薇的脸一片绯红,点着她的脸狂笑道:“你脸都红了!不会这样就害羞了吧!”
慕薇闻言挥着拳头给了苍琥一锤,“我没有!”
慕薇准备离开画室,算算也到吃饭的时间了,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苍琥的声音止住了她的脚步,“裴子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