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中午黎夏念就将清单上的东西全都采购好了,看着大街小巷每一个地方都贴着项子恒召开画展的宣传海报,她的心悸动而又焦灼不安,可是一想到沈诺抱着她痛哭流涕的样子,她就无法抛却一切的去找那个男人,尽管她做梦都想象着他们的重逢。
本打算熬到四点之后再回三亚,正吃着午饭家政嫂就给她打电话了,“黎小姐,非常抱歉,家里突然发生点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已经跟沈先生说过了,他说他自己没有问题,所以我就离开了。可我还是不放心,你那边要是结束了,就早点回来吧!”
黎夏念连忙起身,催促孩子们,“念爱念惜,快点吃,我们得赶紧回去,干爹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
三个孩子都特别懂事,为了节省时间,黎夏念拿起勺子一口口的喂小念惜,瑞瑞也帮念爱夹菜。
不得不说瑞瑞真的很懂事,这两年来要不是这孩子处处帮她,估计她早累垮了。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就坐上了高铁,抵达三亚打车直奔家里。
出租车停在院子口,瑞瑞跳下车,回身将念爱扶下来,又将念惜抱下来,黎夏念则是绕到后面将行李箱卸了下来。
刚走进门,黎夏念就察觉到了异样,她一把拦住瑞瑞,“你,带着妹妹们去儿童乐园玩会儿去。”
瑞瑞楞了一下,周折了两天,都挺累的,为什么不歇一会儿再去玩,念爱念惜也都吵着,“想干爹啦,要去找干爹玩。”
黎夏念忽地提高声音,“让你们出去就出去,快点!”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瑞瑞还是懂事的牵过妹妹们的手,“哥哥给你们买雪糕吃好不好,走,我们去儿童乐园。”
一听说雪糕,念爱念惜雀跃着往外跑,嘴里欢呼着,“好哦,好哦,有雪糕吃啦!”
见孩子们跑远,黎夏念才缓步进屋,俯身将零落在客厅里的内衣捡起,这种性感的花色根本不是她的风格,又走了两步,一条男士子弹裤躺在脚边,这个她认识,是沈诺的。
这样的情景让她想起21岁那年第一次捉|奸的场面,简直如出一辙,只是换了个环境而已。
怎么可能,她自顾的摇了摇头,沈诺下肢都瘫痪了,怎么可能勾搭美女,即使是在直播平台上钓鱼成功,在看到他那双腿的时候也会退缩吧。不过沈诺会有身体需求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毕竟是男人。
她正不安的胡思乱想着,女人低低的笑声传来,“三少还真是残忍,居然拿这种事情撒谎,就算是不甘心,也不能这么报复吧?那个女人还真是可怜,被你当成老妈子使唤,明明你的san条腿都是这么的好使,简直让我飞上云霄。”
话音刚落就传来啪啪两声,随即就是女人低呼的声音,“讨厌啦,你要弄死人家吗?明明前天才做过,姓欲就这么强?”
“闭嘴,给我认真点,还有三个小时那女人才回来,我保证让你爽得找不到家。”
这个语气完全就是沈诺当年最放荡不羁时的感觉,黎夏念有些不可置信,一步步的靠近充斥着女乐声的房间,她在门前深吸了好几口气,才霍地推开房门。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她的眼睛还是惊得瞬间瞪大,沈诺站在地上,身上只披了一件浴袍,正将一个陌生女人抵在墙上,女人的胸口跳跃在她眼前,正随着两个人贴近的频率上下颠簸着。
听见开门声,沈诺一下就慌了,“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下午四点之后才能到家吗?”
黎夏念已经震惊得失去了言语,她就好像泄了气的气球,整个人都蔫了,眼圈蒙上一层水雾,好半天之后才张嘴说话,“沈诺,行,你真有种,这两年来居然一直都在跟我演戏?你的腿……”
他都能站在地上跟女人做出这种高难度的姿势,真不知道该替他高兴还是替自己惋惜。
两年啊,七百多个日日夜夜啊……
可能是被吓得阳委了,沈诺一把抱住面前的女人,“该死的,射……了。”
女人连忙回抱沈诺,娇滴滴的将脸搭在他的肩膀上,“三少,既然已经被她知道了,你也就别再隐瞒了,你就忍心让我受委屈吗?搞得跟偷情似的。”
沈诺一把推开女人,坐进轮椅里拢紧浴袍,快速移动到黎夏念面前,伸手就要去拉她。
黎夏念连退两步,“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夏念,你听我说,我的腿,并、并没有全好,只是偶尔、偶尔能站起来而已……你看,我这马上就没力气了。”
还在狡辩,如果不是担心他一个人在家,她也不会这么急着赶回来,如果不回来,她永远都不知道沈诺竟然给了她这么大一个骗局,她扬起手朝沈诺脸上扇去,就在即将打到那一瞬却又猛然停手。
她哭着埋怨,“还说偶尔能站起来,你都已经能抱着女人做这种事情,你的腿比正常人还要强壮!究竟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就因为气不过项子恒,不想让我跟他在一起,所以才导演了这一切?”
沈诺还在瞪眼说瞎话,“你误会了,我跟这个女人只是为了满足身体的需要,我喜欢你,可你不是不愿意跟我做这种事情吗?所以,你不能怪我。”
黎夏念气得都不知道该哭该笑了,她朝那个女人看去,女人毫不避讳的裸着身体,轻车熟路的拉开衣柜从里面取出一条睡裙穿好,“你们两位慢慢聊,我喉咙叫得有些干,去喝点水。”
连衣服都放在这里了,可见这个女人经常趁她不在家的时候来此,她一把抓住女人的胳膊,“你们这样多久了?”
女人嗤笑着甩开黎夏念,“一年了,傻瓜,好几次晚上我就住在沈诺的房间里,你却不知道。”
“月月,你给我闭嘴!”沈诺突然吼了一声。
月月?连称呼都是爱称,她还真是个傻瓜,一年,整整一年,她居然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察觉。
“沈诺,你知道我为了照顾你放弃了多少吗?爱情、亲情、梦想……一切的一切,只以你为中心,结果你却给了我当头一棒。傻子,我他妈的就是这世上最白痴的人!我居然为了你这种人将项子恒撵走……”
黎夏念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再也没有比这更致命的欺骗了,居然利用她的善良……没什么好说的,她转身就走。
沈诺摇着轮椅拦住了她的去路,像以往每一次受到心灵打击那样紧紧抱住她的腰,“夏念,我是个男人,我也是有需要的,你不跟我,我就只能找别的女人解决,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其实好几次我都想强迫……”
这话什么意思,居然还想强迫她?黎夏念被气得浑身颤抖,猛地推开他,因为力道过大,轮椅向后滑行,黎夏念就跟条件反射似的向前冲了几步,想要稳住轮椅。
然而轮椅却被名为月月的那个女人接住,下一个动作就是那个女人俯身从后面环抱住沈诺,娇滴滴着声音,“三少,不如待会儿我跟你玩强迫play,我保证能满足你的猎奇心理,你不也说我的身材比她好多了,你看她瘦的身上一点料都没有。”
“噗,呵呵呵。”黎夏念捂着额头笑了起来,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赞誉沈诺长久以来的演技。
她将辛苦采购回来的东西一股脑的丢在地上,将清单用力砸在沈诺脸上,“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骗子,沈诺,你就是个骗子!”
黎夏念呼啸着跑出家门,明明是熟悉的小路,却在她眼里变得光怪陆离,她甚至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在三亚她就只有这一个去处,是她生活了两年的家,尽管满含辛酸,但却让她拥有浓浓的满足感和使命感,可在这一刻,所有的一切竟然都是她的自以为是。
她不在乎沈诺跟多少个女人在一起,她不爱他,只有愧疚和责任,毕竟是他换取了项子恒的健康,但他不该欺骗她啊,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一辆车子呼啸着在她眼前驶过,她吓得跌坐在地上,茫然了片刻,缓缓伸手环抱住自己,将脸埋进了双膝。
风景如画的三亚,艳阳高照的午后,她却感觉这么心寒、这么冷……
三亚世贸会展中心,距离画展结束还有五分钟,广播开始清场,所有前来参展的人逐一朝出口走去,每个人都在赞叹着这场震撼人心的画展,很多人想要高价收藏,却都被项子恒拒绝了。
他站在二楼露台上,始终眺望着门前的广场,然而直到最后一秒,黎夏念都没有出现。
因为意大利那边临时发生状况,这边的画展一直都是劳伦斯在帮他筹备,直到今天早上他才飞来这里。
可当他找到住处的时候黎夏念竟然不在,孩子们也都不知所踪。
他本想给黎夏念一个惊喜的,如今却不知道她人在哪里。
他开画展全世界都知晓,她是不肯见他才如此的吧?
那个臭女人,都已经两年了,还放不下沈诺吗?难道那个小女孩真的是她跟沈诺生的?该死的,他的心都要被她折磨死了!
“项子恒!”
楼下传来女人的声音,项子恒连忙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