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父沈母一听到异声就冲进病房,看到病房里司徒絮倒在病床上,而他们的女儿沈果果则拿着带血的水果刀趴在地上扭曲着脸的场景时,顿时吓了一跳。
一回神,沈父立刻去喊医生。
“不要叫医生,让她死,让她死……”沈果果趴在地上,怕司徒絮被救,立刻嘶吼着。
见自家女儿爬起来,拿着水果刀朝司徒絮再次刺去,沈母慌了神,但还是本能的冲过去抱住她,不准她发疯干傻事。
医生护士赶来,司徒絮被送进手术室进行抢救,得到通知的司徒南和蓝紫陌立刻赶了过来。
问清楚情况后,知道是沈果果拿刀刺的,蓝紫陌气极。但打狗还要看主人,于是,苏聿被蓝紫陌给喊了过来。
“苏聿,你说,这件事怎么办?”蓝紫陌寻思着要让沈果果血债血偿,既然不能刺她一刀回报她,那她就要将她送进监狱吃牢饭。
苏聿看了被沈母圈在怀里、此刻正蜷缩在拐角的沈果果一眼,绝世倾城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见苏聿不说话,司徒南只能安抚炸毛的蓝紫陌,“老婆,絮絮还在里面的,等絮絮出来再说吧。”
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司徒絮被推进去已经一个多小时了,到现在还没有出来。
“要是我女儿出了什么事,我一定要她陪葬。”蓝紫陌愤恨的瞪了沈果果一眼。
二十分钟后,手术室灯灭。
昏迷的司徒絮被推了出来,送进了vip病房。
“医生,我女儿没事吧?”相对于蓝紫陌一看到自家女儿昏迷苍白的小脸哭的稀里哗啦,司徒南镇定许多。
“幸好,刀偏了一公分,没有伤到心脏。”医生也松了口气。“休息一段时间,将伤口养好,就没有大碍了。”
“谢谢医生。”
送走医生,司徒南走回病房。
看沈母带着沈果果准备进来,脸色立刻变的相当不好看。
他拦在门口,“你们还想来干什么?想再刺我女儿一刀?”
这件事,想他算了,不可能。
掏出手机报警,半个小时后,沈果果被警察带走,沈父沈母老泪纵横,而苏聿只是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什么话也没说。
看着苏聿那面无表情的脸,司徒南带上病房门,朝他走去。“苏聿,你也走吧。”
本来,他还看在苏亦瑶的份上,想着只要他家女儿没事,那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没想到,苏聿一来医院,就沉默到现在,他自然是忍不下去。
凭什么他女儿救人还反倒是冤枉成了害人?
得知他女儿骨髓配型成功时,大家倒是把她当做了活菩萨。现在倒好,骨髓移植完了,出现了医学上经常见的排斥反应,死了人了,却把他女儿当杀人凶手了?
这口气,他忍的下去才怪。
苏聿冷眼瞥了一眼紧闭的病房门,刚才司徒絮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样子,他也看到了。
那么慵懒如猫、明媚靓丽的一个人,竟然苍白的犹如女尸。他从来没想过,会看到司徒絮那个样子。
转身,不想再想下去,他在司徒南的目视下离开医院。
翌日,司徒絮转醒。
“妈,你怎么哭了?”昏迷了一天一夜,司徒絮的嘴里发干,说出来的话带着喑哑。
但看到坐在床边的蓝紫陌那通红的双眼,司徒絮忍不住问出声。
“你这让人不省心的小混蛋,空有一身功夫有什么用,还不是着了沈果果那女人的道。”蓝紫陌张口就是一顿训斥,立刻勾起了司徒絮的全部记忆。
原来,她从黄泉路上走了一朝回来。
苦笑一声,想撑着坐起来,但却扯痛伤口,立刻痛的冷汗淋淋。
“你别动啊,躺着就好。都受伤成这样了,怎么还不知道安分?”蓝紫陌紧张兮兮的压住她的肩,制止她起来的动作。
司徒絮乖乖躺好,在豪华的病房里瞥了一眼,发现就只有她妈在,顿时纳闷,“妈,爸呢?我都伤成这样,他怎么也不来陪我?”
一向司徒南都是扮演慈父的角色,如今不在身边,她倒是有些不习惯。以前她有个小烧小热的,她家老爸,那可是全程陪着啊,就怕她有个好歹。
“他去警局了。”蓝紫陌用鼻子哼了哼,“沈果果刺你一刀,我们要她蹲几年大牢。”
“你们报警了?”司徒絮惊愕,完全没想到沈果果会被送进去。
“报警是报了,但要等你醒来,警察问了话之后才能给沈果果定罪。”
“定个毛罪啊。”司徒絮白眼,“不就是一刀么,我又没死。”
她虽然觉得沈果果做的太过分,但她也知道,沈果果是太过于伤心了。孩子就这么死了,做母亲的都会痛彻心扉吧。
一听她这话,蓝紫陌眯眼,“怎么?听你这话,你还打算就这么算了?不追究了?”
扣扣!
突然,病房门被叩响。蓝紫陌只能起身去开门,一看到是苏聿站在门口,本能的想关门。
“妈!”一见自家老妈准备关门的动作,瞧见苏聿的司徒絮不依的喊了一声。
蓝紫陌只好站到一边,让苏聿进来。
“妈,我饿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司徒絮打发蓝紫陌走人。
蓝紫陌撇撇嘴,自然知道自家女儿那点小心思,也不戳破,只是拿着钱包就出病房。
蓝紫陌一走,整个病房立刻陷入沉默当中。
终于,司徒絮憋不下去,慵懒一笑,“怎么,来了就只是看着,不说话么?”
虽然她在笑,但那苍白的脸色还是让那笑容看起来无力很多。
苏聿拧了下眉,直接说出决定。
“你放了她,我跟你结婚。”
她?
司徒絮自然知道他口中的她是指沈果果。
手指暗暗在被子里握成拳头,她强笑,“原来你是怕沈果果坐牢啊。”
苏聿沉默。
“真没想到,到现在,你竟然还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苏聿看着她,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你走吧,我不会对沈果果做什么的,我会跟警察说,是我不小心撞上水果刀的。”
苏聿依旧紧盯着她,但是冷眸却多了一丝复杂。
“还有,你不用跟我结婚。”司徒絮笑的淡然,“我是想跟你结婚没错,但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而不是将婚姻当做一场交易。”
她炙热的目光,让苏聿微微侧首避开。
“你好好休息!”转身,苏聿准备离开。手搭上门把,他动作顿住,头也不回的对着她道:“谢谢。”
沈果果犯的错,其实本不该他来跑腿。但,那个孩子,他也有份。算算,也是因为他,沈果果的生活,才会变的这样。
如果当初,他没有无聊到去上大学,估计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
警察局呆了两天,沈果果再次走出来的时候,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虽然还在为孩子的死而伤心伤肺,但至少不会再发疯发狂什么的。
经过一番考虑,沈父沈母决定,带着沈果果回乡下去。
a市的生活,让人痛苦。而换个地方,对所有人心情的恢复都有助益。
离开前,沈母特意通知了苏聿。
“对不起!”
如今,看着背对着她站着的高大颀长的身影,沈果果只能吐出这三个字。
她本想在离开前去找司徒絮道歉的,但想想,如今道歉已经没什么意思,也就没去。
反正以后都会再回来这座城市了,道不道歉真的无关紧要。
“以后……”苏聿缓声,“……好好生活吧!”
不再留恋,他朝前走,看都不看后面的她一眼。
“你到底爱没爱过我?”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身影,沈果果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愤吼出声。
“这个问题,我也想知道。”
低声的话,却透过沉默死寂的空气入了她的耳里。
沈果果泪如泉涌。
原来,他也欺骗了所有人。
他,是真的,不爱她!
一切的一切,真的在今天彻底结束。
她和他,注定仅仅只是相遇在那场青春里。从她选择性忘记他的那一刻起,注定她和他,只是一场悲伤的故事。
……
司徒絮在医院躺了一个星期,因为伤口太深,恢复起来不容易,遂只能在医院里继续躺着。
这天,有人从学校来看她。
“呦呦呦,我们的睡神终于蔫了啊。”
阴阳怪气的声调,让司徒絮抄起细链就挥了过去,当然,也没多用力。所以,来的人也很容易就接住。
“我说,我亲爱的委员长大人,你欢迎人的方式每次都那么热情啊,这让我怎么回报好呢?以身相许好不好?”尧图两眼贼溜溜的凑过去,“打滚,卖萌,求bao养!”
“操,你能不能再恶心点,疯子图!”司徒絮一手搭在他脸上,将他推离自己,省的他那张装萌的脸恶心到她。
“切。”尧图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病床前,二郎腿高高翘起,一看就是痞子模样。“你都好几个星期没回学校了,怎么?你这是不打算回了么?如果不打算回,那就退学好了,免得你还占个委员长的位置不干委员长的事。”
他是相当相当不满眼前的人的。
要知道,他身为班长要干多少事啊。本想,老师会给他配个能干的学习委员帮帮他,却没想到,学习委员是配了,却是个懒货。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一个星期能帮他做一个小时的事,他就已经是感恩戴德的烧香祭拜老天了。
可现在,那一个小时帮他做事的时间也没了,这让他更加呕了。趁今天没课,班上和学生会也没多大事,就立刻杀到医院,来看看司徒絮这丫头到底想干嘛。
“你以为我想做那个狗屁学习委员啊?”司徒絮翻了个白眼。
尧图耸耸肩,“没办法,你家境好啊,学校为抱你家大腿,特意叮嘱系主任让你当了委员长。md,他们倒是抱上你家大腿了,可我呢,差点没把我累死。凭什么我要干两个人的活?要帮你收拾那些烂摊子?”
本来无所谓的语气到最后变成了义愤填膺。
可司徒絮自动忽略,“我说,疯子图,你嫉妒我就说,别指桑骂槐的说什么学校。”
“切,你还护着。”尧图不甘示弱,继而,砸吧砸吧嘴,“啧啧,也难怪你护着,学校就仿佛你的游乐场一样,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连假都不请。”
“来,给我削个苹果。”不理会他的杠声,司徒絮拿了个苹果,扔给他。
尧图骂咧咧,“靠,我是来找你麻烦的耶,你没给我泡杯茶就算了,你竟然还要我给你干活?”
嘴上虽然再骂着,但他还是从果盘里拿了水果刀开始削。
从小一起长大,两人自然熟络的比亲人还亲人。
很快,司徒絮吃到苹果。
边吃,边夸,“疯子图,就你削的苹果最好看。”
“我谢谢你啊。”尧图咬牙切齿的瞪她,每次这丫头都拿这句来打发他。
不过,看别人吃不是他的风格。再拿了一个苹果,尧图开始为自己削起来。
“好脆好甜!”削好就是一大口,尧图那双眼都冒了闪闪红星。
司徒絮不满的哼哼,“你还挺容易满足的啊。”
“那是!”尧图再次咬了一大口。
司徒絮抱拳,“佩服佩服!”
“你想我给你个星星眼吗?”尧图斜睨了她一眼,然后秒变萌神,“打滚……求真相……”
“咳咳……”司徒絮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疯子图,你真的恶心到我了。”
有这么一个撒娇、卖萌、打滚的发小,她真的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你也很恶心我。”尧图也不客气的回击,像是想起什么,他放下二郎腿,认真的道:“对了,絮絮猫,景卿问了我好几次你怎么没来学生会了?你说,我怎么回答?”
“切,这么简单的问题你也来问我?”司徒絮没好气的讽刺,“你不是八面玲珑么,政治手腕可是被你运用的如火纯青啊,还有你不知道回答的问题?”
“人家是学生会主席啊,我还想着从他手里接过主席的位置呢?你说,我怎么敢跟他耍小心眼啊。”尧图也很不爽。“又不是找死!”
在发小面前,他是相当的坦诚的。而他也有那个自信,司徒絮不会将他说的话传到外人耳里。
“接主席的位置还不简单,你也让你家里给你走走后门啊。”司徒絮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尧家在a市也算是名门望族,若他想当学生会会长,学校自然会给尧家面子。可一直以来,没人知道尧图是尧家的大少爷。
“我又不是你,我才不稀罕靠后门得到的东西。”尧图直言,“我得到的东西,必须是我靠自己的能力得到的。”
“能力?溜须拍马吧?小心马屁拍在马腿上。”司徒絮失笑。
尧图尴尬的摸摸鼻子,“你不讽刺我会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