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紧紧地捂住小嘴不让哭声溢得太远,她一直挂念着的娘亲,甚至一直因为娘亲而受着白相国的威胁。原来娘亲一早就死了,甚至没有人告诉她!
小丫见她哭得伤心,顿时不知如何是好,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就这么无措地立在雪芙的身侧,看着娇阳下的她哭得浑身颤抖,只到一个冷漠的声音响起。
“哟,咱们的皇后娘娘回府了,真是稀客呀!”雪芙的哭声惭止,一个黑影往她跟前罩来,紧接着就看到一袭质美带花的裙裾出现在跟前。她没有抬头,只是兀自拭擦着脸上的泪痕。
大夫人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冷笑一声道:“怎么?没了月夜帝,这皇后娘娘当不下去了?”说着仰脸一笑,莲足轻移在她的身边绕起圈儿:“也对,皇上这一去必死无疑,云月国马上就要面临改朝换代了,你这皇后眼下不逃更待何时?”
雪芙仍然不语,身子因为生气担忧伤心而颤抖得越加利害,月夜这一去真的回不来了吗?云月国真要面临着改朝换代了吗?这么多的叛军,这么多野心勃勃的狼群,谁将会是下一代最高统治者?不管是谁,皇城似乎再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了!
她不该出现的!至少不应该与月夜相认,若非因为她,月夜不会走上今天这步田地。这三年来好不容易稳住的江山,既因为一个女人而全盘皆输!
她不说话,大夫人却说得起劲,吃吃一笑道:“瞧你这样与你那位早死种娘亲便是同命,这辈子都不是荣华富贵的命,这皇后的宝座都还不曾坐热,就被迫下来了......。”
大夫人后面的话因为雪芙的一个瞪眼而突然消失,那黑眸的冰冷......让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断是被生生吓了一大跳。从未见过这样子的雪芙,大夫人惊过之后,心想她也就这点能奈了,一个弱女之辈能奈自己何?如是嘴角一翘再度冷笑:“怎么?不爱听?”
雪芙倏地从地面上窜起,奋起一掌击在大夫人的心口,掌势激烈,用尽了五成的功力。毫无防备的大夫人既这么活生生地被她拍飞出去,身子撞倒在墙后反弹回来,‘砰’的一声落地。惊叫混合着血液自她的口中溢出,一干丫头吓得呆在原地,愣是没有人敢上前扶一把。
痛得几欲丧失知觉的大夫人双目圆瞪,惊恐万分。与一干丫头一样不明白雪芙哪来的那么大力气,谁也不知道雪芙学过功夫的事实,所以大伙都觉得惊奇极了。
“大夫人,我敬你为老,你却不愿敬我娘亲为三夫人,别以为我白雪芙不反击就是拿你没辙,好自为之!”白雪芙冷冷地扔下这句话,身子一闪,在众目癸癸下瞬间消失在这荒芜的院子内,再一次惊叹了在场的所有人。
“夫人,您怎样了?”丫环们这才敢上前去扶大夫人,七手八脚地将她从地面上扶起。
大夫人气得一口血喷出,顿觉心口处如被火燎,痛得她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而后身子一软,便在丫头们的惊呼声中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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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芙冲出白府的时候,泪水再度遍布了整张小脸,眸中泪水盈盈,模糊了她的视线。回头,目光透过泪雾注视着这个宏伟壮阔的白府,这是她的家吗?这庞大的府祗却没有一块她的容身之地。这流着相同血源的白家人,却没有一个血是有温度的。
娘亲死离世,白依疑也走了,仅有的两位亲人都不在了,在这个白府里面再没有值得她留恋的东西。这金碧辉煌的白府,她甚至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是刺眼的。
用随身带出来的首饰换了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雪芙纵身上去用力一甩马鞭,黑马便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带起一阵飞扬的尘嚣,向着北面延升。
宁城对她来说已是空城一座,她今生唯一的牵挂在北国,不多时日便会征战在沙场中!不管战果如何,她都希望能看到他,陪着他,同生同死......。
已经是夏季初始,速度所带出来的惧风却如寒风般割得人面庞生痛,宁城离北国有很长的一段距离。从未北上过的她只能依靠着本能的直觉一直前路,蹄声飞溅,罗衣飞舞。她曼妙的身影穿梭在在街小巷中,很快便出了城门。
月夜所领兵马均是由别的洲所调动,而他只领了一队精良骑兵便出了城。这一路虽是路途遥遥,但毕竟是出过征的人,迅速定是比她要快上许多的。
雪芙担心自己去到的时候,已经白骨一堆,无处可寻月夜的身影。这么一想,她越加将鞭子抽得狠辣,可无论她怎么抽这马都比不上月夜上回带她骑过的那头高头大马。皇上亲自驾驭的马儿,自是最上等的!
马儿奔驰着,惭惭地宽敞的大路变成一条窄窄的,从未走过的小路。停在这分岔路口前,两边的绿林迎风发出沙沙的响声,挑动着她额角如墨般的发丝。看着前方的两条路,一时不知该往哪边走。
雪芙只得翻身下马,细细地研究起这两条铺陈着青石板的道路,如果是泥路倒好办,月夜的人马前几天刚过去,定会留下一串杂乱的蹄印子。只可怜天都不助她,到了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既迷了路。
最终只能凭了直觉走,好在走了不多久便看到青石板路面已经变成泥路了,而地面上的马蹄印子明确地告诉她,她并没有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