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3 不成拖累

惜梧作品 错嫁之邪妃惊华 错嫁之邪妃惊华 卷 一 苍京情 083 不成拖累

章节名:083??不成拖累

柳朔存瞥了眼自己的儿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这个儿子,自小便能力不凡,深谙心计,手段也足够狠辣,一直以来都是他的骄傲。

可是,在那个人面前,他都觉得自己要矮上一节,又遑论是自己这个有些心高气傲的儿子?

“暝儿,不是我夸大其实,你没跟那个人接触过,根本就不知道那个人的可怕。”柳朔存伸手扶起柳屹暝,语重心长道,“至于具体的情况,我也不能透露太多,但是你要记住,仅此一次。日后再见到那些人,千万要记得以礼相待。”

柳屹暝眸光微沉,在无人窥见的角落里快速的划过一道冷芒,只是脸上依旧是那副恭敬听话的模样,倒是让柳朔存稍微放下了心来。

只是,想到之前的事情,愁云又覆上他的脸庞,随便嘱咐了几句后,便挥手让柳屹暝退下。

柳屹暝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为他如此烦忧的情绪而感到十分不解,微微低头思忖了片刻,才缓缓问道:“父亲,您今日进宫,究竟是所为何事?方才儿子回来时,听说小叔被皇上关入大理寺了,这又是为何?”

柳朔存本不想透露太多,只是目前仍旧是一筹莫展,兼之这个儿子也很足智多谋,索性便将今日宫里发生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他。

末了,他才幽幽叹道:“此次,若不是尧王爷出面求情,怕是你小叔也逃脱不了被打入天牢的噩运。谌王这一出手,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啊,看来,以前我们都小看他了。”

对此,柳屹暝深有同感。

他与谌王接触不多,较之尧王爷的温润如玉张扬适宜,谌王就显得格外低调深沉了。

“父亲,依儿子看,这场博弈,并不一定就是咱们输了。”他抬起头,眸光里的阴柔和暗沉一闪而过,在柳朔存的狐疑视线里,缓缓道来,“苏统领和小叔虽然下了狱,可谌王手里的兵权也上交了啊!更何况,苏统领在御林军里待了这么久,总该有些收获,若是在后继的统领人选上,能够做一些手脚,此次的结果岂不是也变得无甚影响了?”

柳朔存闻言,眼里顿时划过一抹亮光,只是想到现今的局势,他心头又蓦地一沉,想着这个儿子终究是太过于自信了。

御林军本来就是直属于苍帝的。

之前,许是基于对臣子的信任,他才不去过问太多,这才让他们钻了空子,得以将苏启亮安插了进去。即便苏启亮在担任统领期间,真的有所收获,能够将人笼络,估计也只是一小部分而已。

而如今,竟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发生了这样无法无天的事情,身为一国之君的他必然不能容忍。更甚至,苍帝心里恐怕也开始起疑,想要再动点什么手脚,简直是难上加难了。

如此细究下来,情况也并不是真的很乐观。

柳屹暝见状,嘴角一勾,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一半隐于暗影,一半沐浴于昏黄的光线中,像是柳梢下停泊的轻舟,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说不出的诡谲和神秘。

但见他低头沉思了会儿,片刻后才凑到柳朔存身旁,附耳低声的说了几句。

柳朔存猛地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暝儿,事关重大,这可不是开玩笑的啊!你确定,这样能行?”

“为何不能行?”谁想,柳屹暝却是得意一笑,长眉微微上挑,“父亲,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横竖能够达到咱们的目的,为何不采取最便捷的方法呢?怪只怪,那人挡住了咱们的路,他日回头说起,也只道成王败寇而已。您说是吗?”

柳朔存眸光微闪,并没有立即深究他话里的意思,而是看向柳屹暝,暗含精光的眼神在他那张脸上审视了一番,神色随之变得凝重而复杂。

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儿子的手段竟也变得如此凌厉很辣了?

他可知道,方才那云淡风轻的一番话,一旦真要实施起来,绝对会在朝堂内外掀起滔天巨浪的?

柳屹暝也不闪躲,大大方方的让他审视着,仿佛于他而言,方才的话只是吃饭喝水般的自然随意,根本就不值得如此大惊失色。

“父亲,儿子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这才与您探讨一番。您若是觉得可行,儿子即刻让人去安排。毕竟,北部边境和南部边境的战事在即,咱们要下手,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啊!”他拱了拱手,颇是意味深长道。

柳朔存别有意味的看着他,眉宇间的褶皱显示着他内心的纷乱和复杂。

半晌后,才见他疲惫的摆摆手,转过身,双手撑在桌案上,背对着一脸期待的柳屹暝,沉吟着道:“暝儿,此事暂且搁下吧。待我与尧王爷商量过后,再决定是否需要这么做。”

毕竟,他再怎么不择手段,也不可能拿苍朝的江山来做赌注。

这其中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他自己都有些理不清楚,更别提这个年轻气盛的儿子了。

柳屹暝也深知自己的提议有些冒险,倒也安分的应声,又说了些关切的话语后,他就转身往大门走去。

不想,他还没走出门,便听到门上传来轻叩声,随即狐疑的回头,看向自己的父亲,神色微微凝重。

早在很久之前,他这个父亲就定下了一条规定,酉时过后,没有紧要的事情,不得随意靠近这间书房。

那么,此刻这略显急促的敲门声,又是为着何事?

“开门看看。”柳朔存眉峰隆起,语气也带着几分不耐,“暝儿,你先去应付着,如果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你就直接处理了吧,不必再来问我了。”

今日发生了太多意料之外的事情,饶是他再怎么精力充沛,也抵不上那些意外给他带来的冲击。

是以,就算是知道能够传到书房的事儿不是小事儿,却也没有了那副应对的精力。

更重要的是,对这个儿子的能力,他是越来越放心了。

柳屹暝连忙应是,转身走到门口,推开门,双眸猛地一眯,仍旧扣在门框上的手紧了紧,唇角却是一勾,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下台阶,朝着来人拱拱手,看似十分热忱道:“原来是言侍卫啊,失敬失敬。只是,不知言侍卫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言畅着一身黑色劲装,腰佩长剑,笔挺的站在门前,在看到柳屹暝表里不一的神情时,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讥诮。

却见他也回了一礼,面无表情道:“见过柳公子。在下奉我家主子之命,前来给柳国舅送信。还望柳公子为在下通报一声。”

柳屹暝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心里作祟,怎么都觉得,言畅的语气里端着一股高高在上的睥睨优越感,仿佛在嘲笑他之前的不自量力和多此一举。

只是,他好歹也懂得审时度势,尤其是柳朔存对他耳提面命了一番,便也乖乖的掩饰起内心的不甘不愿,并没有直接与其起了正面冲突。

“言侍卫亲自登门,蓬荜生辉,想必父亲也很欢喜的。”他敛起心里多余而复杂的思绪,侧身一让,伸手做出了个“请”的姿势,说不出的礼遇尊重,“父亲已经在书房内等候着,还请言侍卫移驾前往。”

“多谢。”言畅象征性的抱拳,随之越过他,当先一步走了进去。

在与柳屹暝擦肩而过的瞬间,他余光一瞥,捕捉到了那不易察觉的冷芒,心头蓦地升腾起一股嘲讽。

甫一踏入这间书房,言畅就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圈,却发现这书房格外的空旷,除了正对着大门的那张桌子和随意摆放在左边角落的书架,便再无其他。

此刻,窗子大开着,夜风吹拂入室,带走了书房内隐约漂浮着的淡淡墨香,拂到脸上肌肤上,似是被阴风笼罩其中,说不出的阴寒人。

言畅很快就收回了视线,随之拱了拱手,举手投足间尽显良好的礼数与教养,“见过柳国舅。”

柳朔存早已是疲惫不堪,双手撑在桌面上闭目养神,乍一听到他的声音,眸子蓦地睁开,倏地转身,待看到静立眼前的人时,脸上顿时堆起笑意,忙迎上前,笑容可掬道:“原来是言侍卫啊!本官有失远迎,还请见谅!”

言畅心头蓦地划过一抹嫌恶,只是冷峻的脸上却带着足够的尊敬,与其各自寒暄了一番,才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双手恭敬的捧到柳朔存面前,“国舅爷,这是我家主子给您的书信,请您过目。”

柳朔存狐疑的看着那信封,眸光里亮光明灭不定,半晌后,他才缓缓伸出手,接过那封书信,抽出里面的纸张并展开,快速的浏览起来。

不一会儿,他才放下手里的书信,神色复杂的看着言畅,嘴唇翕动了几下,最后还是一言不发。

言畅似乎看出了他的为难,倒也不急着让他给出一个答复,“国舅爷不必觉得为难。人选那边,主子都已经安排妥当,国舅爷需要做的,只是利用职责之便为主子扫清明里暗里的障碍而已。此事还有一两日的准备时间,在下相信,凭您的能力,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柳朔存自然也不能再推辞。

但见他捋了捋山羊须,凝眸沉思了下,再看向言畅时,眼底又恢复了以往的精明和决断,“言侍卫严重了。如你所说,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本官自然是不会觉得为难的。只是,本官很好奇,为何……”

“国舅爷!”言畅皱了皱眉,冷不防出声打断了他的话,眼里划过一丝不赞同,“主子的心思,不是谁都能随意揣测的。或许,国舅爷也可以理解为,主子兴之所至,想要好好体验一下苍朝的朝堂罢了。”

真是这样吗?

柳朔存被噎了一下,神色有些不郁,只是言畅代表的是那个人,倒也很好的掩盖住,没有当场给他脸色看,只讪讪然的敷衍了几句,便将他送到了门口。

临走前,言畅还特意回头看了柳屹暝一眼,嘴角噙着笑意,话却是对柳朔存说的,“国舅爷,我家主子听说,柳公子胆量惊人,实在是十分佩服,只盼他日相见时,能够与柳公子促膝详谈一番。到时,还请柳公子务必赏脸。”

柳朔存脸色一变,暗道不妙,忙堆着笑脸解释起来,“犬子贪玩,行事无忌,素日里本官也颇是头疼,此后一定会严加管教。之前,若是有得罪之处,还请言侍卫代为解释一番。”

言畅点了点头,眼里划过一抹赞许,再瞥了下脸色阴霾的柳屹暝,心中也有了决断,随即也不多费唇舌,转身利落的走了出去。

“父亲,”直到那抹颀长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尽头,柳屹暝才愤恨不平的走到柳朔存身边,掩饰了许久的阴毒和暗沉终于浮现在那双阴柔的眼瞳里,“您是当朝国舅,何至于对一个侍卫如此礼遇?”

他在一旁看了那么久,胸口一直积压着一股郁郁不平之气,直到此刻都没有完全消除。

不可否认,多年以来养成的傲气,让他觉得稍微的低头都是一种屈辱,随之失去了以往的冷静。

柳朔存无奈的叹息了下,自顾自的走入房间里,并且吩咐他将房门关紧后,才捋着山羊须,神色格外凝重,“暝儿,你以为爹又想这样?只是情况特殊,不得不低头啊。你可还记得姑母是怎么成为当今皇后的?”

柳屹瞑闻言,抬头看他,有些不明所以。

当初,皇宫选秀,他的姑母从一众秀女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皇上的宠妃。

不久之后,又成为了后宫之主。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姑母能入选并成为皇后,只是因为她入了皇上的眼,并且自身手段厉害,能够在皇宫的明枪暗箭和勾心斗角中开辟出了一片天地。

如今,听自己的父亲这么一说,心头蓦地一跳,难道此事还有那个人的手脚?

柳朔存见状,便也知道他多少都有些明白其中的关系,眉宇间的褶皱舒展了些,走到窗前,仰头看着窗外的弯月,眼神也变得遥远起来。

当年,他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御史,无权无势,带着二弟和小妹在苍京城里生活。

恰逢皇宫选秀,他们三人一致觉得,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便想着让小妹好好准备,期待着雀屏中选光宗耀祖的那一天。

不想,在选秀前一个月,他那小妹却突然患上了一种怪病,浑身起了密密麻麻的红疹,四肢像是没长骨头般,使不上力气。

为了尽早恢复,不耽误选秀的最佳时机,他和二弟几乎跑遍了整个苍京城的医馆,请来了所有能够请到的大夫,却没有一人能够医治好小妹的怪病。

本来都已经心灰意冷,谁曾想,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一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小男孩儿前来拜访,看不出年纪大小,只知道他举止优雅,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

这男孩声称能够医治好小妹的病,并且能够让她入宫,许以柳家无上的荣耀。但前提是,从今以后必须要听从他的差遣。

虽然知道此人目的并不单纯,可当时他们兄妹三人都被进宫的念头折磨得快要疯了,也没有考虑太多,直接答应了这个人的要求。

从此以后,这个戴着面具的人便成了他们暗中的助力。

此后,也真如之前所说的,暗中帮助他拿到了很多表现的机会,让他能够在苍帝面前混上了脸,并以“政绩卓绝”的标榜,博得了如今户部尚书的肥差。

而那人更是让人暗中教导小妹,教以后宫生存法则,让她得以从众多女人中脱颖而出,一跃成为如今的后宫之主,哪怕是当时有着倾城容貌且后台强硬的云卿,也要屈居其下,只被封了个贵妃。

柳屹暝皱着眉,袖中的手紧紧攥了起来,努力压制住心头升腾起来的不舒服。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方才那积聚在胸腔里的难受之感,还是让他意识到自己之前有多不自量力。

姑母入宫,也是在十几年前吧!

当时他还在捧着书读书认字学本领,而那个人却已经有了那样的心计和本事,能够把手伸得那么长,在苍朝的后宫前朝里做了这样的手脚。

他心中忽然有股挫败感,或许当年那人所掌控的势力,并不是他亲手建立起来的,此刻他却觉得,这样的挫败感,已经无关于身份地位,也无关于能力野心,便只为那样惊人的胆量和谋略。

可想到此人的存在,他又有些不安,直截了当的问道:“父亲,照您这么说,咱们家族的荣辱兴盛,也都掌握在那个人的手里了?这是否太过于冒险了?万一,咱们于他不再有任何的利用价值,岂不是……”

柳朔存暗自苦笑,“你所说的,我又何尝不明白?可是,上了这条船,哪里还由得咱们重新抉择?”

早在他意识到,当年的前朝后宫里,随处可见那人的手笔的时候,他就深切的体会到那个人有多可怕,而对于当初自己所做的决定,又有多后悔莫及。

只是,再怎么后悔莫及,也都是无济于事。

曾经他也一度想要过河拆桥,摆脱那个人的掌控,可每次刚露出一点反叛的端倪,就有人前来规劝,甚至是警告。

在尝试过几次,却都没有得到结果之后,他也放弃了这种想法。

况且,除了十七年前收到了那次命令后,这些年倒也过得舒心惬意,甚至无聊之余,还有些感谢起那个从未谋面的人来。

柳屹暝却没有他想得这么乐观,在他看来,受人掣肘的事实,终究是个把柄,也是个污点,若是哪一天,那人倒台事发出了意外,首要想要灭掉的,便是他们这些知情的人。

不过,他也知道此事必须要徐徐图之,才有可能找寻到一线机会。

思及此,他微微后退一步,朝着柳朔存躬身行礼,信誓旦旦的保证着,“父亲,之前是儿子鲁莽,心高气傲,冲撞了那人,也给您带来了麻烦,还请您见谅。儿子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日后再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

柳朔存一怔,眼里划过一丝赞许,便也伸手扶起他,颇是欣慰,“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极好的。虽说要以礼相待,却也不可失了自己的身份,否则,只会是适得其反而已。”

柳屹暝连忙诺诺应声,眼神在掠过他手上的书信时,微微一顿,便也快速移开了去,随即两人又聊了会儿,才披着月色回了各自的院子。

……

顾惜若觉得,如果喜欢一个人,就不能成为他的拖累。

她不要做丝子,只知道依附攀爬在男人的身上,遇事就躲到男人的身后,那简直是太有损她的美名了。

于是,在青云把她所需要的东西都找来之后,便很爽快的挥退了伺候的下人,把房门关得紧紧的,开始埋头苦干。

她记得,很快就要到七夕,之前听玉静瑜说,宫里还要举办七夕宴会。

虽然主持宫宴的柳皇后已经被禁足,她却不担心会被临时取消。而且,请帖已经送到了各府之中,宫里也不止是柳皇后这一个女人,想要找出个人来主持大局,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锋利的刻刀被她大力一甩,就直直钉入了檀木桌,刀尾因为这突然的甩动而微颤着,刀尖明晃晃堪比利刃,映出那张意气风发的小脸蛋。

她决定了!

贤妻第一部曲洗白!

“什么是洗白?”段天谌款步走入,在看到满地狼藉时,眉宇间微微隆起,看着她的眼神里透着浓浓的不解。

顾惜若怔了怔,没想到他会突然来这里,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双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摆放,忸怩了会儿,才干笑了几声,将那把刻刀拔了下来,规规矩矩的平放在桌子上。

“你怎么来了?不是要处理公事吗?”她搓了搓手,小脑袋摇晃着,凑到他面前,笑嘻嘻的问道。

段天谌以为她是不乐意自己前来打扰,眸光顿时一暗,心里也有些不舒服起来,伸手摸上她的发顶,神情柔和,“处理完公事,我就过来了。是不是影响到你了?需不需要我避一避?”

顾惜若瘪瘪嘴,拨下头顶不安分的那只手,倒也很识趣的没有赶人,坐回原先的位置,边动手干活,边跟他聊起天来。

谌王府主院里的烛火整整亮了一夜。

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就到了七夕节这一天。

顾惜若放下手里的刻刀,身子一个后仰就躺在了软塌上,毫无形象的伸着懒腰,手里还把玩着一枚精致而独特的印章。

不到两天的时间,她就涉及并制作出了独属于自己的印章,虽不是很大,看起来却也足够精致绝伦。

前世,她的印章几乎从不离身。只是,来到这里那么久,本尊又大字不识,她也懒得去弄这鬼东西,不然也不会临时起意熬夜制作了。

尽管许久不做,手法倒是一点都没有生疏,简直是和前世最喜欢的那枚一模一样。

她双腿交叠着,懒懒的靠在软塌上,亮晶晶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自顾自的捂嘴笑起来。

“奴婢见过王妃。”青云从屏风后走进来,福了福身后,便动手收拾起地上桌上摆放的凌乱物品。

这一两日,王妃都在屋子里摆弄着这些东西。

尤其是那尖锐锋利的刻刀,看得她心惊胆战的。

起初,她还有些担心,生怕王妃割伤了,毛遂自荐的想要帮着做,可在看到王妃那娴熟的手法和小心谨慎的态度时,顿觉自己大惊小怪,倒也识趣的打起了下手,给王妃端茶倒水夹菜夹饭捶腰捶背。

她偷偷瞥了眼王妃握在手里的东西,嘴角不由得抽搐了下。

王妃实在是太亲力亲为了,一枚印章都如此费尽心思,也不知道王爷看到王妃辛苦两日制作出来的东西时,会不会觉得很挫败。

顾惜若斜睨了青云一眼,很无所谓的瘪瘪嘴。

她知道,自己这番行为肯定会引来旁人的腹诽。

可那又怎么样?

做自己想做的事儿,她心里觉得舒坦,高兴!

毛爷爷怎么说得来着,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如果哪天谌王府倒闭了,她也不至于落魄街头,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啊呸,她在想什么呢?

就算是皇宫倒闭了,谌王府也不会倒闭的。

某女狠狠的鄙视了自己一番,摇头晃脑了好一会儿,才从软塌上起身,小心翼翼的放好那枚印章,走到窗前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同时弯着腰舒展起身体来,有些漫不经心道:“青云,王爷可有说什么时候进宫。”

青云闻言,连忙停下手中收拾的动作,有板有眼的回道:“回王妃,王爷说了,宫宴设在了酉时,您若是做完了手头上的事情,就请先沐浴更衣,用些点心什么的。要进宫时,自然会派人来跟您说一声的。”

顾惜若点了点头,待全身都活动开了,才凉凉吩咐道:“你现在先去准备一下,待会儿我先吃点东西,再沐浴好了。”

青云立即应声,随之转身走了出去。

等到顾惜若吃饱喝足沐浴好后,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时辰,恰逢段天谌派人前来通知,请她直接到门口坐车,便也揣好自己的印章,往门口走去。

许是公事繁忙,自那晚彻夜聊天后,段天谌便再没有踏入她的房间。此刻远远看到那道颀长的身影,心头忽然感觉一阵轻松,忙碌了两天的脑袋顿时精神了不少。

“若若。”段天谌轻唤了声,三步并作两步的迎上来,握住她的手就坐上了马车,往皇宫驶去。

顾惜若偏着头,目光灼灼的盯着段天谌,双眼里冒出无数个闪闪发亮的红心,整个都看得痴了起来。

今日,他穿着一身墨色流纹锦袍,袖口处,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不花哨,却显得十分贵气;头戴嵌东珠紫金冠,缀一白玉装饰,比之往日,愈发丰神俊朗,尊贵无比。

再看那刀削般的脸庞,有棱有角,剑眉浓黑如刷漆,尽显男子阳刚硬朗之气。一双狭长的眸子里流光溢彩,双瞳如黑曜石般格外闪亮,又如幽潭般深邃。

尤其是那微微上挑的眼角,就像是微翘的羽毛,不经意间就将心弦撩拨得瘙痒起来,抓挠不着。

顾惜若有些郁闷的撕扯着袖口,想着一个人怎么能够长得那么好看?

怎么能够呢?

他就不怕犯众怒,被人群殴吗?

顾大小姐受伤了,咬着手绢,就把头歪在了马车板壁上,却不想,整个人就那么睡了过去。

段天谌有些无奈的挪过去,将那颗不断乱点的小脑袋轻轻的按到自己的胸前,好让她能够睡得舒服些。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宫门处。

段天谌挑开滑落在顾惜若脸上的发丝,拍了拍她的双颊,柔声叫道:“若若,该起来了。不然,一会儿就要迟了。”

“唔……别动……我再睡会儿……就一会儿……”某女把小脑袋往段天谌的胸前拱了拱,乌黑如丝绸的发丝柔软的拂在他裸露在外的手腕上,带起一股细细麻麻的酥痒之感,惹得他心尖儿颤了颤。

可顾惜若浑然不觉,两只白皙的小手像是在抓挠着什么,不安分的在他的胸膛上游走,即便是隔着一层衣衫,他却感觉那只小手像是带了电般,所过之处,舒畅而微微颤栗。

那颗脑袋移近了些,鼻尖萦绕着独属于她的独特香味,似乎呼吸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下腹一热,整个身子不自觉的绷直了起来。

“若若,醒醒,宫门到了。”他闭上眼,深呼吸了下,努力克制着自己,拍着脸颊的双手加大了些许力道。

若是她再不醒过来,他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举动来。

“唔……都说了,我再睡会儿……别吵我啊……”顾惜若拍了拍在她脸上捣乱的手,嘟着个小嘴,很是没好气的道,“段某人,你耳朵聋了?没听到我的话吗?”

许是没睡醒的缘故,她的声音格外绵软轻柔,像春夜柳梢头下男女相会的软声细语,说不出的旖旎与甜蜜,轻轻易易就撩拨起人心头的那根弦,颤抖里带着一股酥痒难耐。

段天谌的身子绷得更直了起来,双手也在努力的克制着,恨不得立即打道回府,不去参加所谓的宫宴了。

佳人在怀,娇声耳语,他觉得他就要醉了。

忽然,车外却传来一道温润如玉的询问,“六哥可在里面?”

“回尧王爷,王爷的确在车内。”车外,青擎连忙回道。

之后,段天昊似乎走近了些,冲着车内叫道:“六哥,既然到了,就赶紧下车吧。眼瞅着时辰也不早了,咱们一起进宫吧。”

段天谌闻言,有些晕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过来,低头看了看睡得昏天暗地的顾惜若,无奈的扶了扶额,双手将依偎在胸前的娇小身子稳住,轻声道:“若若,你再不醒过来,我可就要吻你了。”

他话音刚落,原本还耷拉着脑袋睡觉的人儿猛地抬头,晶亮的双瞳里还带着些许迷茫,双手却是毫不客气的捶下。

“混蛋,流氓,色狼!”

段天谌只觉手腕处传来一阵疼痛,冷不防倒吸了一口冷气,随之便听到那六个字,整个人顿时如石像般僵住了。

他咬牙切齿的收回手,瞥了眼手腕上迅速呈现的淤青,脸色蓦地黑沉起来,随之抬头,意味不明的看了看顾惜若,同时试探性的动了动手腕。

很好。

虽然有些疼,但还不至于动不了!

这女人下手这么狠,难道就不担心他的手会断掉吗?

顾惜若选择性的无视那近乎哀怨的目光,在某人看不见的角落里瘪瘪嘴,心里却是将某人狠狠的鄙夷了一番。

哼,居然敢趁着她睡觉的时候吃她豆腐,有这么无耻的吗?

要做什么,好歹也得等她醒过来吧。

“走了,别再瞪了,再瞪眼珠子就要瞪出来了。”她坐直了身子,查看了下自己的衣袖,一手抬起,就要掀起车帘,却被段天谌给拦住了。

她狐疑的回头,却见他已经坐到了自己面前,正抬手给她整理着发髻和衣衫,动作轻柔,神情温和,看得她又是心头很是复杂,想着当初入宫请安的时候,也没见他这么积极细心,帮她整理衣裳。

“这样就好了。”不一会儿,段天谌才停下手,满意的看着她,抬手撩起车帘,牵着她的手下了车。

此时,段天昊和苏紫烟已经等在了边上,看到他二人手牵着手走下来,苏紫烟的神色便显得有些复杂。

段天昊朝着段天谌微微颔首,眼神在不经意的掠过他身旁的顾惜若时明显一顿,眼里快速的划过一抹惊艳。

但见她一袭浅紫色绣花宫装,三千青丝挽着别致的发髻,斜插着几只简单的金步摇,珠子微微晃动,几缕青丝垂落在胸前,看起来多了几分雍容,倒是很好的压制住了她平时的张扬气息,端庄大方,气质高贵。

那双黑亮而灵动的眼睛里,似是有山间溪水流淌而过,望进去,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清爽,饶是冰块贴着肌肤,都没有得到如此迅速而有效的效果。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忘记了移开视线。

“七弟,还不进去吗?”段天谌有些不悦的皱眉,微微移动脚步,挡在了顾惜若的前面,也顺便挡住了段天昊那停留过久的视线。

段天昊闻言,有些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与苏紫烟一起坐入了备好的软轿里。

“若若,咱们也走吧。”段天谌牵起她的手,也坐入了软轿里。

此次七夕宫宴,设在了御花园内。

本来是由皇后主持的,可后来,皇后被禁了足,宫宴又不可能取消,苍帝便从后宫诸多女人中,选出了端庄贤淑的柔妃,便命其主持起此次的宫宴来。

走到半路的时候,苍帝突然派人来寻段天谌和段天昊,似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顾惜若被段天谌细声嘱咐了几句,倒也将头靠在轿子上,闭目养神。

想到一会儿就要去面对各种绵里藏针的话,她顿觉心中烦躁无比。

可想到之前连夜制定出来的“贤妻三部曲”,再多的不甘不愿也都被强制性的克制住。

轿子快要到达御花园的时候,顾惜若歪着的头顿时直了起来,掏出袖子里藏着的小镜子,小心翼翼的整理起自己的发髻和衣裳。

当初下定决心要洗心革面时,她便让青云准备好了这面小镜子,以备不时之需。

如今看来,倒还真是派上用场了。

正这么想着,一直行走着的轿子忽然稳稳当当的停了下来,碰到地面发出一声略显沉闷的声响,却像是一道记号,将原先有些嘈杂的喧哗声震在了原地。

顾惜若皱了皱眉,在宫人打起轿帘时,仪态端庄的走了出去。

刹那间,一道道强烈而炙热的目光齐刷刷的往她身上射来,惹得她频频皱眉,迈开步子刚走了两步,却听到“噗通”一声,似是重物落水的巨响,将她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只是,这一看,她一张脸顿时黑了下来,忍不住咬牙切齿……。

034 父子算账006 我很温柔045 你出息不010 三日回门058 初次过招112 王妃请节哀049 谋杀亲夫087 小若若呀府里黄呀001 天南地北027 时局不稳014 如此道理014 如此道理005 同一批人029 得理饶人020 住进王府054 为何才来059 打包扔走056 该是不该074 我心疼他001 大婚惊喜100 欲进先退033 拜访舒旭133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033 风雨来临022 神秘纸条032 云都宫宴114 不会哭141 一唱一和009 好久不见024 欠的还的019 我很想你002 可有怪我058 月圆人圆141 一唱一和081 疑似表白019 我很想你006 深夜探险120 宫宴前夕142 恭喜恭喜011 便宜老爹009 好久不见027 打情骂俏036 御医骆宇090 扑朔迷离006 狗是弱点043 是个男孩儿119 衣破则弃009 好久不见014 不让如愿044 冤有头债有主031 醉酒出事019 我很想你074 阵法迷境097 是谁下毒104 孩子不是我的019 情不自禁090 为他纳妾005 你羞不羞031 好久不见066 比谁胸大063 断袖之论145 可以作证137 血溅御龙殿056 他的底牌139 信或不信068 为她设局063 断袖之论021 没看懂她133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008 洗鸳鸯浴002 英雄救美020 住进王府011 鸾佩重现040 贤妻难做084 落水变故057 柳家公子033 惜若发飙026 甘不甘心050 早有准备022 神秘纸条032 云都宫宴024 奔赴谟城067 是小白脸039 没人懂她103 骆宇情事134 与御史争辩003 百姓暴乱067 是小白脸039 没人懂她002 英雄救美070 目的所在036 本王的王妃现在何处025 看清形势083 女中豪杰1016 来龙去脉1031 醉酒出事092 她曾和你那啥啥过040 贤妻难做040 所谓谈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