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国某个独立大宅院,在一场较量下来后,谁胜谁败都未可知。谁也没有真正的赢和输,容天音虽然成功的接回了秦执和棺材中的人,可是他们也付出了相当大的代价。
她利用了梁国那些“庞然宠物”来对付神隐家族或者另外一支神秘力量,已经相当的令梁国皇帝恼怒。有上夷国的前车之鉴,梁国皇帝显然更沉得住气,他们对容天音的实力相当的忌惮。
说是对容天音的实力忌惮,不如说是他们夫妻二人的破坏力量吧射。
好好的上夷国都能让他们掀出片片浪花来,将上夷国拍打在岸上。
容天音带着秦执回到了梁国的住处,看着被保护得完好无损的棺材,容天音眨了眨眼,忍下没掉落的泪水。
到了这里,她不该再退缩了。
棺材就摆放在屋子正中央,容天音没去看棺材,也知道棺材中是怎样的情况。
“秦执,谢谢你……”
秦执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幽黑的眼睛,深深的,看不清楚他眼底的想法矾。
直过了好久,容天音才退离他数步,“我想接下来——”
“你又要离开我了,是吗?”
他冷嘲的声音钻进耳,只觉心脏口阵阵的抽疼。
秦执就算是再怎么生气,也从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秦执,我必须为这件事负责。”
“那么我呢?你不负责吗?”秦执直直望着逃避他视线的容天音。
容天音一手握住棺材的边缘,指尖因为忍耐痛苦泛了白。
近来她的脸色是好了些,可她也发现自己在折腾的同时,自己的生命也会随着时间飞快的流逝。
她冒不起这个险,她也不能那么做。
在秦执没有回来之前,她想过了很多种可能性,最后,她选择了隐瞒。
“我会将玥儿留下来给你,有她陪伴你,我便放心了。”
在见到她的第一瞬间就是狠狠的抱住她,将她拴在自己的怀里,哪里也不给去。
“那是你的女儿,我不会要。”
容天音被他冰冷的回答震了下,不敢回头去看他。
费了好大的劲,压下心中的混乱心绪,深吸一口气:“接下来的日子我会为他用药,不希望有人打扰。”
秦执不懂她为何说翻脸就翻脸,前面不是好好的吗?为何他将神策找回来了,反而更是拉开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
“你努力了五年,难道还不够吗?你守在他身边五年,对我的惩罚还不够吗?”秦执长腿一跨,将她的手腕扣住拉到了怀边里,“是不是我躺在棺材里,你才愿意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容天音抬头盯着凑近上来的秦执,眼睛眨了眨,说:“不会,如果你躺棺材,我也不会那样做。”
秦执手一抖,眼神变得相当的可怕。
她不会,她会舍弃他投向别人的怀抱,是这个意思吗?
这样的回答,比刺他一剑还要痛,连呼吸都快要为她的回答停止了。
捏着容天音手腕的力量越发的大了起来,可容天音就那样抿着唇看他,仿佛手上那咯咯直响的力量不存在,也感觉不到一点的疼痛。
隔着一层衣物,秦执都可以感受到容天音瘦如骨的纤细。
心更疼得上了一个层次。
“我不会放你走,”他咬牙,狠着心。
“随便你,”容天音笑了笑,看着他的眼睛说出更伤人的话:“你替我找回了神策,我谢谢你。如果你想继续留在这里,也随你。秦玥的死活,你自己决定,她也是你的女儿。”
她的意思明显不过了,从一开始她出现,不过是为了利用他。
现在没有什么价值了,可以滚了。
秦执赤红了眼,死死盯着容天音,眼底的涌汹暗潮扑面逼来,容天音面对如此的秦执,仍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仿佛她真的将一切都放下了,眼里只有神策,现在她最想要做的就是复活神策,其他人的死活与她无关。连自己亲骨肉都抛弃了,还有什么是她不会做的?
“我不信,如果你真的能放下,为什么还要回来?为什么还要……还要那样救我?音儿,说句真话难道就那么让你为难吗?我已经将神策找回来了,你明明可以很高兴的,我们也不必如此伤害彼此……”
容天音摇头冷笑,“如果我没有把握,怎么会救你?你体内的那点东西还伤害不了我,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你以为我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秦执,我没有你想像中那么的伟大。这次替你解了身体上的困境,不过是这次救回神策的报酬罢了。”
“我不信,你怎么会成这个样子,音儿,我不信。”
“随你信不信,但事实摆在眼前,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所以,秦执你醒醒吧。早就在五年前,我对你就已经失望了,将玥儿带回来,不过是不
tang想拖着急个累赘罢了。现在我已经彻底的得罪了神隐家族,他们迟早会来要我的命,你再留下来,只会让你的人和你覆灭在这里。”
容天音一边说,一边挣开他的手,嘴角泛起浓浓的嘲弄。
秦执不愿信她说的话,前后根本就是矛盾,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就算是那样又如何?我不信。”
对上秦执坚定的眼神,容天音心抽疼得厉害,微微低敛着眼帘,不让他看到自己真实的情绪。
“梁国不是我的地盘,你爱呆多久就我多久。但是,我和神策的事,你不能干涉,这是……我们之间的事,与你无关。”
转身,容天音打开了棺材,摸了摸里边人的心脏位置。一颗紧绷的心,终于是放松了下来。
秦执正努力控制自己失控的情绪,他不能毁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产生的亲近。
他的努力控制显然并没有什么用处,听到自己心爱的人那样的话,再理智聪慧的人也会多少受到刺激。
秦执不是圣人,面对这样的容天音,他无法忍受。
他会联合刚刚容天音的话,然后放在前面救他的一幕幕,矛盾又迷惑,隐隐间他竟然信了她的鬼话。
垂在身体两边的手捏得咯咯响,心口压着一块大石,想要发泄,却怕伤害了她。
等他想要呐喊发泄心中的愤怒,嫉妒和伤痛时,一抬头,容天音哪里还在屋子里,带着神策不知去往了哪个房间。
秦执心底一慌,刚刚所有的痛苦,嫉妒,愤怒统统消逝。
“音儿!”
在偌大的屋子里四下找寻,却找不到别的出入口。
正是这时,高螓等人带着一身伤按着他们给地点进了院子,迎面就差点撞上了出来的秦执。
“王爷,您这是?”
方拓一把扶住趔趄的秦执,心下难掩惊诧。
“你们跟我来。”
一道清越的声音传来,秦执猛地抬头,就看到他们身后站立的纤影,那平静无波的眼神就像是在嘲笑他的失态。
“公子,你可还好?”
“我很好,到是你们,辛苦了。”容天音示意他们跟进屋。
穿过他们身边,错开了秦执紧追随的眼神,进屋将箱子拿了出来,令下面的人给高螓等人上药,包扎。
一切都在沉默中进行,站在旁边的秦执正诡异又冷沉地盯着容天音的一举一动。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相当的诡异,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一路上的汇报工作还是要做的,高螓只好在容天音给自己包扎伤口上药之际,硬着头皮,顶着秦执几乎要杀死人的视线下说道:“公子,神隐家族那边似乎出了状况,有人希望我们死,有人希望我们活着。”
闻言,容天音颔首,表现出来的样子,像是早就知道了似的。
高螓见容天音反应不大,有很多话想要说,却没办法再顶着那样诡异的画面坚持下去。
“公子,还是让别人来吧,你自己注意身体,近来你瘦了许多……”关心的话刚落,那边某人的视线更是冰冷刺骨,用眼神都能将高螓杀死好几次。
容天音这么敏感的人,从一开始也注意到了,只是没理会。
“也好,”说罢,放下手里交给了高螓自己,然后转身看向正用古怪眼神瞅着她的黎叔,“黎叔……”
“你也别管我了,不过是小伤。高螓说得对,你现在的脸色相当的难看,还是好好休息。”黎叔也拒绝了容天音的帮忙,知道容天音用自己的身体做为代价换了秦执一个好身体。
别看她现在精精神神不像是有任何事的样子,身体的状况也只有她自己清楚,别人只怕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地方。除了瘦了些,脸色有时候地苍白了点。
其他的,到是与正常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也好。”
容天音回身,倏尔与他四目相对。
一阵无言的沉默后,容天音偏天视线欲要出去。
秦执修长的双腿迈开,两三步就将容天音整个人往怀里一带,有些半抱半移的走了出去。
“秦执,你干什么?放开……”
容天音被吓了一跳,因为他正要去抓她的手。
手套被他的动作退掉了一半,他的动作下意识的去抓她的手。
看到他这个动作,容天音吓得花容失色,脸色煞白,焦急之色显而易见。
但看不到容天音表情的人,根本就没有感受到她的恐惧和惊慌。
“我叫你放开,秦执,你是不是在找死!”
一句暴怒声从容天音的嘴里发出,秦执被吓得一懵,然后就是愤怒涌上心头。
秦执的动作一停,容天音趁机脱开身,在他不注意的死角位置将手套扯戴好。
莫说是秦执被吓到,就是四面的人也被容天音从未有过
的大嗓门给吓着了。
容天音平复着惊惧的心绪,发出极哑的声:“秦执,回褚国去吧。诸葛犹既然回齐国了,他也许再会想法子灭了褚国,他这个人为了达目的会不择手段,你自己小心。”
“难道这个世上只有他一人会耍手段吗?音儿,你是担心我的能力不足,还是因为怕连累我?可是你已经连累了我,还怕再多连累一点吗?你在怕什么?怕我们会走不了多远?”
一连窜的温柔质问,让容天音无法正面回答。
他不知道,在她看到他浑身是伤的站在自己面前,她有多么害怕他会像神策那样躺在棺材里。如果秦执真出了什么事,或者如他所言躺在了棺材里,她还是那个回答,她不会像照顾神策这样等五年。
想像着秦执躺在棺材里边的样子就受不了,更何况是要受着心里的折磨,守着没有希望的尸体过日子?那比杀了她还要痛苦。
后面一句,她没有说出来。
如是秦执躺进了棺材,她根本就受不了那样的刺激,因为她会陪他一起躺进去。
在救他时,容天音有想过自己可以撑过去,或许他们一家三口可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
可当她看到眼前为了她的秦执时,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后悔在没有救醒他时就带着人离开,后悔让他有机会再次将她的心搅得乱七八糟。
“我得陪着神策,这是我的责任。”
“他不是你的责任,他是神隐者,就应该有神隐家族的人负起这个责任。”
“可我不会将他交出去,”容天音吸了口浊气,哑声道:“秦执,看到你,会让我想起五年前神策为了救我失去呼吸的样子。”
秦执身形一抖,咬牙盯着容天音。
看秦执冷静了下来,容天音轻轻一叹,“我希望你回褚国,替我引开神隐家族一份注意。我这个人,就是这样的自私,如果你愿意就走,不愿意就留下来继续拖累我。”
说罢,容天音没再多看秦执一眼,转身走进一间屋子,又消失在另一间屋子,那是通行的三间房。
秦执的心疼得麻痹了,完全失去知觉了。
空气沉默,再沉默。
看着这道摇摇欲附的身体,所有人都缓下了自己的呼吸,不敢去看直立在那里的修长身影。
此刻的他,给人满满的一种凄凉,痛苦的难过压抑感觉。
“砰!”
推开第三道门,容天音再也承受不住,身体垂直倒地,眼前即刻的发黑,昏迷不醒。
……
等容天音醒来时,天色已然进入了一片黑色。
疼得浑身难受,身体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温度。
她是被冷醒过来的,被自己嘴里的黑色呛得直咳,怕外面的人听到,死死地捂住嘴唇。
“咳咳……”
毒虫维持的法子根本就不长久,可是她不想自己再享受那种无法触碰的日子。
一双手足够让她费去全身的勇气,如若连其他的地方都要特殊的衣制,她与死又有何区别?
想到上世的孤独,她身子抖得厉害,嘴唇不知是因为被冷的,还是因为身体的原因,白得跟纸张一般。
“公子?”
刚刚躺在榻上,用厚被子裹住自己的容天音听到外边的声音,微阖的眼猛地一睁。
“我没事,还有些东西未完成,饭食就放在门边。”
外面的人听到里边有人回答,这才刹住要进屋的动作,将手里的执食放在门前,盯着第三道门看了许久,这才退出第二道门,直直的站在第一道门后。
等了好久,屋那边终是有了些动静,送饭过来的人才慢慢离开。
平常时容天音要研究药物,几天不出门也是常有的事,这一次神策好不容易被夺了回来,容天音更不会放过机会,一头扎了进去不出来。
是以,容天音这点反常在他们眼里并不算是反常行动,反而正常不过。
容天音要做的事,谁也劝不动。为了神策的事,她就是这样折腾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她吃了?”
刚退出通道,高螓就碰上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秦执。
高螓对这位寿王也有几分惧意,这个男人看着只有副外表,没想到,他的能力也与他的美貌一样强悍。
强者,向来就受到别人的尊崇。
秦执也不例外。
只是秦执并不在意这些,他最在意的是容天音。
即使她说了很过份的话,他还是没有发怒,更没有放弃,他的风度同样叫他们极是佩服!
容天音将所有的心思和目光投放在神策身上,他做为丈夫的,千里迢迢的救情敌不说,现在还派人保护情敌,更替容天音解决接下来要承受的麻烦。
来自各个地方的压力,一般人很难吃得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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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可秦执心甘情愿中表现出他所有的强大,梁国的人也罢,神隐家族也好,他都应付着,不让身后的女人再受到压迫和委屈。
“公子已将饭菜拿进屋,至于有没有吃……”
“练药时,她不喜欢别人去打扰,神策刚刚找回来。经过这次惊险,她就更会小心翼翼,尽量不要去打扰她。”淡淡吩咐一句,秦执忍住要冲进去看个究竟的冲动,捏紧藏在袖中的拳头,艰难的移步离开。
他不会走,就算她说的话再令他痛不欲生,他不能放弃,也不能让她一个人。
利用?
也罢,能被她利用不是一件极好的事吗?
他就怕自己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了,她反而带着人干脆的离开,狠心的将他甩开。
“我们会保护好公子的,请寿王爷放心。”
对着那道修长的凄然身影,高螓喃喃地道了句。
秦执对容天音的情,他们看得清楚。
时间的不对,事情的复杂,让容天音不得不做出一个残忍的选择。
绞痛,每个毛骨,细胞都是绞痛的。
榻间的容天音已被自己的汗水浸湿如同从水里刚捞出来般,满脸煞白,眼睛被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沾湿看不清前面的事物。嘴里咬着一块布巾,咯咯的响,是从牙关里发出的轻响。
痛晕过去一次又一次,有种从死里挣扎着,却怎么也无法控制一次又一次的死亡,痛苦得想要一刀了结了自己。
想到躺在棺材中的人,想到秦执的样子,她再痛也要忍过去,不能再吸收毒液了,到此为止……再痛也要忍下去。
身体的痛,是要提醒着她,一次次的毒液的吸收。
就像是吸毒者,停止了一段时间就会频频发作毒瘾,没有得吸,就得拼了命找钱买毒吸收。现在的她,就像是那些毒瘾君子,没得吸,就会痛苦似要死掉。可笑的是,吸毒者可以戒毒,而她这个所谓的毒瘾君子,根本就没得解。
起码在现在以前,她没有找到解决的法子。
只有等这阵阵的痛过去,可以再撑一段时间,不能让秦执看出异样来。
只要他走了,就看不到她难看的样子……也不用陪着她等待死亡。
希望这个时候的他,已经走远了。
这么想着时,容天音再度陷入了黑暗里。
疼痛消失的那时,睁开眼眼下就是一片幽暗,周身粘粘糊糊的,仿若是从泥潭里爬起来似的,很是难受。
但总算是忍了过去,容天音瞧着日晷上的时辰,容天音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一天一夜,这已经第二天的傍晚时分。
容天音正想着外面的人会不会怀疑,迅速的整理自己走出门。
外边守门的人是绍延,并不见黎叔和高螓。
“公子!”
绍延正担忧着容天音在里边会不会出什么事,这会儿看到她平安的走出来,心里面也就放心了。
容天音微微颔首,“他们呢?”
“黎叔和高螓在处理外边的事,我们知道公子接下来必然是没有时间去理会那些闲杂之事,所以就自作主张做了决定。公子可是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看了绍延一眼,容天音秀眉微蹙眉,犹豫着问道:“他……可走了?”
绍延见她出来就问秦执的去向,心下计较了番,虽然公子对神隐者确实是不错,可是对那位寿王显然更堪些。
那天容天音对秦执说的狠心话,他们多半人是听到了。
现在看来,公子定然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
有些时候,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同甘共苦,爱对方就要给对方最好的。
也许这就是爱的自私吧。
容天音对神策是有内疚,但那仅仅是内疚和朋友之间的关心。
对秦执就不同了,容天音对这个人是动了心的。
“这两天,一直都是寿王在派人守着这里,外边的事情也是寿王他……”说到这里,绍延小心观察着容天音的反应。
听到这里,容天音也知道秦执是没有走的。不单是这样,他还留下来替她善理后面的残局。也不知道梁国方面和神隐家族那边到底怎么样了。
想到这,容天音再也忍不住大步朝前厅走出去,绍延急跟在后。
“公子,你这是要?”
“他在哪?”容天音沉声问。
连这样都赶不走他,容天音心里挺不安的,如果他发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他会不会做傻事?
容天音不敢想像秦执知道她的事后,会不会发疯。
她不想看到他因为内疚而发疯的样子,她救他,可不是想让他那样的折磨自己的。
绍延还没出声,从门外走进来的戴弦见到容天音作揖道:“王妃,梁国太子妃求见。”
明惜云?
容天音步伐一顿,眼神微闪,“
你们王爷现在在何处?”
戴弦眼中微亮,“王爷如今正与梁国瑞王一起游小峰山。”
“小峰山?”
那是什么地方?
戴弦解释道:“那是梁国皇室一处避暑山庄。”
这么解释容天音就明白了,只是秦执怎么和慕容劲搅和在一起?
那个瑞王看着就不像是简单的人物,在自己面前东扯西扯都扯不到正事上,他现在又搭上秦执又是什么意思?
“这两天他们都一起游山庄?”
“王爷刚刚应下,如今只怕也是刚刚到小峰山不久。”
容天音眉梢一挑。
“那梁国太子妃那边?”
“让她进来,”容天音拐进了一间空屋子,如是吩咐了声。
戴弦得令出去了,不多会,数日不见的明惜云就出现在容天音的面前。
因为情困之事,她整个人都变得非常的憔悴,两眼空洞无神地看着容天音。
“坐。”
明惜云摆了摆手,示意身边的宫女都退出去,独留她们二人。
坐下,亲自给自己倒了杯冷茶,拿着杯子没有饮也没有说话。
“今日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明惜云双目通红,因为容天音一句话,辛苦忍下的泪如洪泄出,在容天音的面前呜呜地大哭了起来,要多凄凉就有多凄凉。
容天音坐在身边不动,也没有出声安慰那哭得像泪人似的明惜云。
似乎旁边的人并不是在哭,而是在笑。
“我恨他……是他,如果不是他,我和爹爹根本就不必天人永隔,呜呜……师傅,爹爹他被诸葛犹那个混蛋给,给杀害了……呜呜。”
从明惜云断断续续的话里得知,平西王还是被诸葛犹一举拿下,如今尸首异处,连个葬的地方都没有。
如此做法,正是诸葛犹的风格。
“我要报仇,我一定要将诸葛犹碎石万断……我不会让他逍遥快活,绝不。”
看着明惜云发狠誓的样子,容天音开口了:“梁国皇帝已经允许派兵攻打齐国了?”
明惜云抹着泪水摇头,“我不会让他得意太久的。”
现在连她父亲的尸首都找不到了,梁国和齐国相隔甚远,远水救不了近火。
容天音看着满目憎恨的女子,眼神有些飘忽,喃喃道:“既然没有能力,报仇的事就不要再想。”
“师傅?”明惜云瞪大了双目,不可置信容天音竟然在劝她不要报仇?
容天音仿佛没有看到明惜云那满眼的不置信,缓声说:“你今晚来找我,不就是想要我的力量去对付齐国吗?你知道褚国和齐国向来不睦,你想借褚国的手替自己报仇。”
容天音的话叫明惜云有点不知所措,然后咬紧牙关不敢去看容天音的眼睛。
“嘉平郡主多想了,我与你只是有些旧交情,而且这些交情并不深。你的事情,我无能为力。”
“师傅?”
“我不是你的师傅,”容天音无情的话语让明惜云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容天音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说道:“嘉平郡主请回吧。”
“难道你就这么无情?我只不过是想……”
“嘉平郡主不过是想用褚国击败齐国,慕容霄不肯出兵,你生气,你失望,你憎恨,那是因为你们是夫妻。你与我又算得了什么?凭什么认为我会为了你一己私仇去拉整个褚国下水?”
“可是他们迟早会打起来,我不过是想让寿王助一臂之力,我只是想找回爹爹的尸首,想要给他一地方安息……”说到后面,明惜云已经哭得说不出话来了。
“你的忙,他恐怕没有办法帮。”容天音替秦执回绝了她。
明惜云死死地瞅着容天音,眼前一片模糊,突地朝容天音面前大跪了下来。
容天音眉梢一挑:“你这是做什么?”
“师傅,只有你能帮我了,只有你了。”
“他不会帮你。”
“只要师傅发话,寿王不会拒绝的,师傅,你就看在师徒的份上,求求你帮帮我……”
明惜云哭得唏里糊涂的,使劲的抓住容天音衣摆,越哭越可怜。
容天音低着头看明惜云,面上依旧是波澜不兴。
“平西王也许没有死,”容天音淡淡地道。
“不可能的,诸葛犹那个混蛋一直不肯放过爹爹,现在他忍不住动手,一定是在背后偷偷布署多年……”
“他是野兽猎手,和他斗,必然做好死的准备,平西王这五年来一直未反击,说明了在暗中,平西王的人早就被诸葛犹给压制得死死的。在那之前,齐国和褚国战事不断,诸葛犹只好表面与平西王讲和,只可惜那个时候的平西王不够狠心……”容天音平平静静地分析着平西的心慈手软,妇人之仁。
如若是别人,只怕会趁火打劫,根本就不会和你诸葛犹讲什么和不和的。
那个时候的平西王自立为王,将土地割走,诸葛犹再有三头六臂也顾及不到这点上,内患外忧,也够诸葛犹喝一壶的。
可惜了,平西王并没有那个狠绝的心。
所以,今日的败是必然的。
明惜云咬牙摔坐在地上,缩起自己的身体,将自己埋进曲起的膝盖里,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容天音就站在旁边,没有去看她,也没有出声。
今日的明惜云选错了日子,容天音所说的话都不是安慰话,反而是残忍的无视嘲弄。
是的,容天音就是看不惯平西王的被动。
五年的时间,足够平西王翻身了。
可是他从第一次反抗诸葛犹外,还能有什么作为?为齐国护城护民?他确实是做到了,可是他护来的国和民,完全容不得他的存在。
这样的好人,可怜又可恨。
可怜他为国为民结局却是那样的惨,可恨他永远学不来狠的那套。
在这样的乱世里,像平西那样为国为民着想的人,又有几个?
争战天下,受苦受累的永远是百姓。
容天音不是好人,但也不至于为了一己私欲就要纵容两国打起来,连累天下百姓。
“回去吧,你的日子总是要过的。”
明惜云蓦然抬头,泛红的眼底全是浓浓恨意:“我不会让爹爹白死的,终有一天,我会让诸葛犹知道什么叫做后悔。”
“只要你有那个能力,尽管去做,但我们……”
“你放心,你们肯我也不会勉强的,你们请保重……”明惜云咬牙,突然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猛地盯着容天音看,犹豫着时,已经从手中甩出了一条银蛇,“这个,是我拜师的见面礼,现在,我还矛你,你我之间就算是缘尽了。”
到底是明惜云,不敢把话说得太绝了。
容天音低头看着爬出来的小银,抬目看她,“它认了你,就永远是你的。主人都不要了,别人也不会稀罕。”
意思是她不会收回来了。
“小银原本就是你的。”
“它不是任何人的,它只是认了你做主人,朋友,它只会忠于你……”说着,容天音慢慢弯腰将小银握在手间,手套的触感突然让小银不安了起来,使劲的扭动着柔软的身躯。
看着容天音慢慢收拢手,小银的挣扎得越来越厉害。
“你干什么!”
明惜云大惊失色,一把夺回了小银。
“就算你不要它了,也不能伤害它。”
“它留在我的身边,已经没有任何用处,要来又有何用?”容天音语气淡淡,平静地看明惜云那惊魂不定的模样,说道:“回去吧,不用多久,慕容太子也该过来了。”
果然,容天音的话刚落,外边就传来了一阵闯入的***动。
明惜云脸色铁青,咬牙扭身走出去,容天音随后。
“容天音,与惜云无关,你要对她做什么。”
慕容太子的人还没有来,焦急和愤怒的声音就传了进来,明惜云刚收好小银,只见身边影子一闪,慕容霄人已袭向了她身边的容天音。
明惜云还没有来得及阻止,慕容霄就使毒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