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是用来“损”的,这一句话用在林明杰和郑旭年身上是再合适不过的,唯一不同的是,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是越损越好,越损越深了。
因为郑旭年的回国,三人喝得有点多,尤其盛航,仿佛拼了命要把自己灌醉似的,也许只有醉了,心里头丛丛的愧疚才能稍许的安分点,不再恣意妄为。
“拜拜,明天见。”
盛航挥手跟林明杰他们道别,举手投足间显得无力,胃里一阵阵酸涩不适翻滚出来,瞬间阵阵作呕声划破夜的寂静。
傲雄门口仍旧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的灯光耸入天际,彻夜不休业的供富家子弟吃喝玩乐,逍遥快活。
一阵呕吐后,盛航跌跌撞撞入了车内,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低咒出声,林明杰这家伙到底给他找得什么代驾,居然比老板还大牌,竟到这个点了还不出现。
盛航绵若无力的摸索着自己的手机,想给助理打个电话尽快安排个代驾过来,可一时的头昏脑胀竟找不到自己的手机,此刻,车窗外有“咚咚”的声音飘来,随即是谦逊的语声,“您好,请问是2580车牌号的车主吗?不好意思,路上塞车,来晚了。”
庄宁恩原本下定决心不会再来傲雄,可在金钱面前,她还是经不住诱惑了,她正是缺钱的时候,没理由不做这趟生意,更何况代驾中介公司这一次给的价钱又高。
难怪给得高呢,奢华豪气的法拉利发出亮堂堂炫耀的光芒在她面前招摇显摆,一看就知道是有钱的主,看来黎真真说得没错,遇上一个有钱的车主,说不定今晚能收到比较丰厚的小费。
盛航头深深的匍匐在双臂间,臂弯则是无力的倚靠在车前,头部犹如灌了铅似的沉,沉得好像下一秒快要丧命似的,可意识却又是那么的清楚,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和郑旭年三年前发生的一幕,是他的年少轻狂险些害了郑旭年丧命……
他心里头积郁的烦闷和痛苦,再加上不喜欢别人迟到的习惯,这些一股脑儿转换成了对庄宁恩的凶悍,“既然知道不好意思,为什么还要迟到?嫌钱给少了么?”
言语里充斥着火气和蔑视,口气十分不佳,尤其是携带了醉意的口吻,令人听来格外的不舒畅。
庄宁恩不是第一次遇到过喝醉了酒发酒疯的雇主,也见惯不惯了,顾客至上,她没得选,就冲着今天给的代驾费不错,她忍了。
隐忍是她的专长,别人对她呵斥几句算不了什么,她耐着性子道,“先生,对不起,让您久等了,麻烦您开一下门,我马上送您回去。”
车内的光线暗淡,庄宁恩还没意识眼前喝得烂醉的人就是盛航,似乎这一刻将盛航这个名字,这个人彻彻底底抛在了脑后……
然而,当车门打开,盛航泛红的双瞳撞上庄宁恩的视线时,她顷刻怔在了原处,从头至脚变得沁冷不已。
是他。
居然会是他!
为什么天底下总是有那么巧合的遇见,巧合的事情……
“还磨蹭什么,快点上来开车。”仅仅是一瞥,盛航的头再度埋入了双臂间,醉意连连的言语里好像没有认出她来。
庄宁恩心跳如雷,“怦怦”加快狂跳,站在车外不知如何是好,直觉告诉她,她不应该上去的。
可是,若是被投诉,她想在这家中介公司继续兼职代驾工作的机会几乎是零,而且还会连累到真真。
他刚才的语气……似乎没有认出她来。
庄宁恩犹豫了片刻,还是决定硬着头皮干,只是盛航坐在旁边的话,她根本开不了车,“先生,我看您醉得不轻,我扶您到后车座休息吧。”
话音刚落,庄宁恩便开始行动了,可盛航极度不合作,死死黏在副驾驶上不动,“开车。”
似乎不太乐意别人碰触他的身体,大力的甩开了庄宁恩的臂弯,命令式的口吻即使在醉酒的情况下,丝毫不输威严。
无奈之下,庄宁恩只能任由他坐上副驾驶,横眉睥睨了他一眼,一脸不快的表情。
他真是无处不在啊!仿佛到哪儿,都会像瘟疫似的紧跟她不放……
庄宁恩更从没想到过有一天,她居然会成为盛航的代驾,简直是不可思议。
只是,从他们相识那一刻开始,不可思议的事情频频的发生在他们当中。
除却刚开始的咒骂,上车后的盛航明显安分了不少,一动不动的倚靠着前方,只有浓郁刺鼻的酒味盈满了狭窄的空间里。
庄宁恩始终眉梢紧皱,意识清楚的时候,她是格外痛恨酒精味道的,尤其是酒精差点坏了她的事,让她很不幸的认识了盛航后,庄宁恩开始对酒精敬谢不敏。
庄宁恩看了看事先真真写给她的地址,启动路径导航后,车开始平稳的行驶,心下却一点儿也不平静,双眸不经意间触及到盛航的后背,修长挺拔的躯干,这是多少女人所向往的……
但她绝对不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至少目前为止,她不是。
见盛航没了动静,估计是昏睡过去了,通常醉酒得人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庄宁恩即是在如此的想法下,情不自禁的道,“也不知道庄念薇看中了你哪一点,长得和路人甲没什么区别,却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
像盛航那天毫不给颜面的对她下评论,她现在,同样是很不客气的批判他,原本望向前方的目光,不屑的瞄了一眼安静的盛航,似乎用再恶毒的话语堆积给他,也不足以解恨。
没想到的是,他忽然出声,“拽得跟二五八万一样,那也得有资本拽才行吧。”
轻悠悠的开口,冷淡又狂傲的语声里给深夜里增添了一道十足的凉意,也因为他突如其来的发话,着实吓到了庄宁恩,她一个不稳,来了个紧急刹车,她和盛航身体剧烈的前倾,幸好晚了公路上的车不多,否则有极可能来一个追尾事件。
庄宁恩难以置信的看向盛航,他正以没事人一样,头从双臂间抬起,神色镇定,只有殷红的双瞳里表明了他究竟喝了多少酒……
“你没醉?”
庄宁恩如受到了欺骗似的,声音扬高了分贝,暗夜里,尤其是密闭的空间显得格外突兀。
盛航极为淡漠的眼神落在她的脸上,满是嫌弃,满是轻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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