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开。”他一把挥开她,像是一只被惊醒的睡狮,勃然大怒。
猝不及防的,徐芊芊跌倒在地,双手撑着地面,咬了咬唇。
他眼底的狼狈和隐忍的痛苦被她尽收眼底,她心漏跳了一拍,勉强站起身,拉住他欲图离开的他,“我……我只是无意识的关心你,不要逞强了,你好像受了什么重伤,……”受伤?
徐芊芊如梦初醒,一个小时下来,她只顾着担心安景的安危,完全忘了这个曾经在树林里救过她的陌生男子。
是不是在当时,他身上受了什么伤?好像比较严重。
“我…我带你去看医生。”
“关心?你知不知道我是什么人?我们不是陌生人么?谈何而来关心。是不是任何一个男人对你勾勾手指头,你就投怀送抱。你说!”他连珠带炮的逼问,急骤地将她逼向墙角。
她对安景如此,对北洛也是如此!
徐芊芊慌张地摇头,被他逼得逃无可逃,被他审视的目光逼得无处遁性。
为什么他总要话中带刺,曲解她的意思?
她不是……她不是这样……
“不要逼我杀你!”徐芊芊惊愣,他的手闪电一般地袭上她颈项,苍劲有力的指节将她纤细的粉颈捏在掌中,五指一点一点的收拢。
徐芊芊脸上顿时皱成一团,只觉浑身的血液一股脑地沸腾,涌上头顶,翻涌着,胸口陡然一窒,她能感觉死亡的气息在一步一步地像她逼近。
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只能虚弱的抬起手敲打他坚硬的胸膛。
渐渐双眼泛起血丝,她泪水朦胧了视野,浑浊的目光中…她依稀瞧见他怒炙的双眼透着涔涔冰寒,带着穿透力一般,直袭她心口,冷彻心骨。
他颈上青筋暴跳,他眼中却又似乎隐忍的着什么痛苦,徐芊芊脑海里窜出一个想法:他是不是此刻和她一样难受着?
目光越来越模糊,泪如泉涌,她双眼渐渐快要看不清楚东西,他的唇,他的脸、他身上所有的轮廓逐渐变得模糊……
那么的相似,几乎完全和风不羁完全重合。
他是风不羁?
他们都一样那么的狠,绝情。可是他却比风不羁更加暴躁!是因为什么?她隐约能感觉他在隐忍着什么,是……痛苦。
可是下一刻,徐芊芊心中又否决了这个愚蠢想法想法。
他们的声音是不一样的,这个x-man的声音沙哑而低沉。
她一定是脑袋缺氧了,才会把他们认同为同一个人。
她以为她会死,却在刹那间,她浑身上下的束缚一扫而空,虚脱感油然而生,身体犹如断了线的风筝滑落在地。
只见他颓然倒地,炙烈的眸光无声地咆哮、嘶吼,让人触目惊心。
冰魄一般的眸子里全是慌张和狼狈以及痛苦。他浑身却逐渐颤栗得爬不起来。
那一瞬,她的心撼动了。
徐芊芊猛咳,喘息着,忍住头脑上的晕眩,使劲的朝着他爬过去,却怎么也使不上力气,脸上涨得通红,却仍是强硬的说道:“必须去看医生。我带你去,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
她的手手刚碰到他衣角,被他拂开。
可就在突然间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一把扑到他身上,紧紧的搂着他遒劲的腰,身上传来他身体的颤栗和不
安,她心口莫名的会疼,眼底蓄满了泪,“让我帮你吧…我只知道你很痛苦…硬撑着更痛苦。我是真心想帮你,不要再拒绝我了…”
有一瞬,她错觉的把他当成风不羁,一股噬心的痛涌上心口。
抱着属于他的气息,她什么都忘了,忘了对他的讨厌,对他的害怕,忘了对他的恨,对他的一切……只有一股深深的痛,全是他身上带来的,随着他一起坠落,坠落无边的黑暗。
他很痛苦!
他身上到底有着多大的疼痛?
他的眼神骗不了她,他刚刚那么有力的要掐死他,此刻却颤栗得浑身站立不稳,爬不起来。
他寒冷渗人的目光一瞪,眼底一闪而逝过幽柔,微微张唇,齿间全是血丝,“带我离开这里,取药。”
倏地,寂静的楼梯下由近及远,回荡阵阵急乱踏步声,听脚步声可见人数不少。混乱脚步声夹杂着几声抱怨,“必须得快点,挤不上电梯已经比别人晚了一步,再不努力,就赶不上明天头条了!”
是一群记者!
一道光影掠过徐芊芊眼际,黑影扑面而来,她被他压在墙角,只见他双手撑着墙壁,她身前的三面瞬间被他包围,她惊愕的眼睛里倒影着他神色复杂的眼眸,四目相望,她唇边飘来冷冷的气息,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他低哑着声音,道:“别出声。”
记者们匆匆忙忙经过,赶着抢头条新闻,直接将墙角上对‘偷情’男女忽略,冲向安全门口。
※
休息室门口被众多记者围得水泄不通,记者们高举相机,冲着北洛狂追猛问,提出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犀利,无非鸡蛋里挑骨头。
“北总,大赛突然发生一场爆炸,不少人伤亡,有人目睹您带着一批人重型枪械和那些恐怖份子持枪对抗,您是正当商人,请问那些枪械那哪里来的?”
“北总,今晚这场恐怖袭击听说是您在外面惹了一些黑帮份子,对方来寻仇的是吗?请问您怎么解释呢?”
“据可靠消息,今晚圣西学院上空后来出现了另外一批人是第一黑道主暗门派来的。您怎么看待这个问题的呢?”
“……”“……”“……”
一瞬间,这次暴动的矛头全部指向了北洛和整个C-JS,西蒙派来几个保镖挡驾,挡也挡不住记者们朝海汹涌般的追问。
这时候,记者群里走出来三个警察,神色肃穆,“北总,圣西学院的暴动事件有证据显示和您有关,请跟我们走一趟。”说着,一名警察已经拿出了手铐。
西蒙迟疑着,北洛冷笑一声,“无妨,去杨局长那喝喝咖啡。”
※
待记者们消失后。徐芊芊目光盈盈,闪烁泪光,心口舒了一把气,缩了缩脖子躲他目光追逐,小声道:“去哪?”
她吃力的把他扶起来,缓缓走下楼梯口,紧咬着牙,她心中只有一股执念,唇中虚弱的溢出声,“我不准你有事。”
坚定的声音却传入他耳中,他身体一僵,下一瞬,冷冷道:“快走!”
路很漫长,他给她指引的路全是黑暗的小道,徐芊芊额上溢出冰冷的汗珠,不时的不经意的望一望身边的他,她搂着他,却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的温度,只有一股沁心的凉意传入她肌肤,刺入骨髓。
如果不是他还能勉强行走,如果不
是听见他微弱的呼吸,她会以为他死了。
是不是他整日带着一张面具过生活?
是不是他经常游走在这黑暗的道路上?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不已真面目示人?
是不是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然后,路太黑,她看不清前方的路,找不到答案!
直到进入一片公寓区,才渐渐见到光明。夜里很宁静,门外处的保安人员在打盹,她搀扶着他穿过花园,走进一栋公寓楼房。
上了楼,她从他口袋里掏出钥匙,打开公寓门。徐芊芊环视四周,房间整洁,家具一应俱全,她将他轻轻放到沙发上,擦了一把冷汗,道:“我先去给你弄点热水。药在哪里?告诉我。”
他闭眸,挪着手指,指向其中一间卧室,“我房间。”
徐芊芊目光所及,室内一共两间卧房,另一间卧房是谁的?无暇思索,她急冲冲的走进房间,几秒后,她又折了回来,举着一脸的挫败感,抿了抿唇,“抱歉,我忘了问你,药放在哪里?”
“扶我进去。”他躺在沙发上,声音带着几分虚弱,气息不稳。
徐芊芊慌得连连点头,又连忙摇头,“你告诉在哪里,我帮你去取好了。”
他冷眸睁开,睇着她,“带我进去。”
徐芊芊焦心的皱眉,扶起他,用自己的身体撑着他沉重的体重,小心翼翼的迈着步伐,“小心点……”
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身体全靠在她身上,睇着她一脸焦慌的样子,鼻息里静静飘逸着一股洗发液的清香,心里的焦灼感渐渐压下了几分。
卧房里。
“在哪里啊?好像没有?抽屉里都找过了,好像都没有。”徐芊芊皱了皱眉,打开一个个抽屉,细心的翻找的抽屉,按照他说的,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似乎这间房很久都没人住过,书桌上扑了一层淡淡的灰,她每打开一格抽屉,桌上会灰尘飞扬,窜入鼻息里,有一点点的难受。
奇怪~
他既然知道自己有病,为什么连自己的药放在哪里都不知道呢?
“书柜下面还有一个暗格,再找找。”他冷冷看着她忙碌的样子,薄唇渐渐抿出一抹愉悦的弧度,似乎还有些得意。
“还是没有……到底在哪里啊……”徐芊芊认真找过,还是没有找到,抱着挫败感,摇着头回头看着他。
只听见他清了清嗓子,唇形冰冷,“过来,扶我。”
他声音不容忤逆,徐芊芊垂着头,揽起他的手臂架在她肩上,自责地皱起眉头,“你让我带你去你哪里……药我真的找不到……你再想想放哪里了?”
“废话真多。”他冷睇了她一眼,全身都靠在她身上,“扶我去书架那边。”
他沉甸甸的体重压了过来,他浑身冰凉的体温隔着衣物传递过来。徐芊芊无意识的挑眉,不禁望了他一眼,似乎他的唇比之前更加惨白了,慌道:“我去给你冲一杯热开水吧……”
“先找药。”
好不容易把他扶到书架边,徐芊芊怔怔的看着他按动书架边的一个机关,原来书架最高处的几本书是假的,随着‘嘭’的一声,弹出一个小抽屉,瞬间,还有呛鼻的灰尘飞落,只见他指了指抽屉。
徐芊芊顿时恼了。是不是他早就知道药在哪里了?刚才存心捉弄着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