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仿佛能吞噬掉人的灵魂,今日特别的压抑,黑得有些诡异,虽说平时就已经失去了古时代所谓的月引路,城市的污染早已令人们无法得到夜如白昼,可此刻,别说繁星点点,纵使一丝月光也消失无踪。
仿佛世界末日就在今夜降临,宇宙中的一切都随即消灭。
‘砰!’
随着一声大力的关门声,警局内再无一人,就连四婶都早就带着她的小伙伴离开了,砚青夹着装满资料的公文包站在大门外,利落的收好钥匙,已是夜间一点,大地万物陷入沉睡,南门区域因为下午一场高楼爆炸事件,损坏了不少电源线,路边的灯都由发电机辅助。
此刻也全部熄末,仿佛回到了六十年代,需要靠手电才可勉强照明,没有开车来,似乎打车也有点难度,就在走了几步准备到前方亮堂堂的地方打车回家,却下意识的站住了脚。
入眼的地方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仅仅只有她一个生物一样,突来的两声车鸣到底打破了沉浸,一辆安静停靠在马路边的黑色轿车蓦然亮起了强大灯光,周围的景物这才若影若现,即便是三更半夜,男人依旧那么衣冠楚楚,精神奕奕。
下车将副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无表情的冲傻站着的女人命令:“这都几点了?有什么工作不能带回家吗?”似乎很是不满,口气冰冷至极。
砚青没有立刻过去,加班,她不是第一次,但这种结婚后,确实没有过,从前吧,一个人,也无所谓,虽说曾经没办个什么大案子,可那一份努力是有目共睹的,不管是什么事,都会再三思考,所以总是最晚一个下班,搞的局长直接给她配了把大门的钥匙。
有时候到三四点才回家,那时候路边很敞亮,但心里也会时常觉得孤独,从来不会想会有个人正在外面一直等着她,所以这一刻,看到这所谓的枭雄正在大门外不知道等了多久的男人,心中暖流是层出不穷,一波接一波。
不管他对她的感情是什么,最起码这一刻她明白到,有人惦记的感觉真的很不错,怪不得以前人们老跟她说,结婚不一定是坟墓,结婚了就等于有两个你,所有人的灵魂都是缺了一块的,而那个人就是补全你那不完整的一部分。
他甚至会做到你父母都做不到的事,连孩子都给不了你的东西,也是,父母嘛,从小就在一起,觉得大半夜来等没必要,至于孩子,除了会要你照顾就是伸手问你要东西,仿佛欠他们的一样,只有丈夫这个东西,会时时刻刻想着你,担忧着你。
“柳老大今天这么空?”每天不都是忙得要死吗?现在还不睡觉,明天不用上班?一家人还靠他来养呢。
边调侃边大步上前,将包包扔到了车子内,后斜倚在车旁注视着面色发黑的男人,第一次不反感这冰冷的表情,其实有时候想想,这男人也不是那么难以消受,除了无趣加以自我为中心,和不会笑,总是阴风阵阵外,还是瞒可爱的。
柳啸龙白了一眼,坐回驾驶座,关好车门开始发动引擎,见女人不上车便拧眉道:“还嫌不够晚?”
“切,我有说要你来接吗?”来都来了,还一副死样子,这就是标准吃力不讨好的种类,在外人面前,也没见他这样,怎么到她这里,就变了味道?说几句好听的,她肯定感激涕淋,居然摆出一副不情愿。
果然,某男狠狠拍了一下方向盘,怒吼道:“上车!”
某女心里惊了一下,垂眸看看,妈的,好汉不吃眼前亏,现在叫他走了,她也打不到车,虽说表现得令人吐血,可行动还是值得表扬的,思即此,快速闪身进车,可不想这个时候吵架,显得过河拆桥了。
望着车子行驶进市中心,道路越来越明快,轻叹道:“你得改改你的脾气了,要不是我这人宰相肚里能撑船,肯定见一次吵一次!”这就是大肚量,突然觉得也就她受得了他吧?
谁像他这样?傻帽一样,明明做的事那么的触动人心,结果说出的话又气死人不偿命,做了好事也没人赞同。
“哼!”柳啸龙冷笑一声,继续转动方向盘,懒得理会。
砚青倾身以最近的距离打量自家丈夫,光洁的下颚有着短小胡渣,但明天一早就会被他刮得一干二净,整体看,真的很清爽干净,微凹的眼型至今看都会被迷住,为何这家伙是越看越好看?认识的人也不少,基本看个几月也就不存在任何欣赏了,除了这个,百看不厌,其实不是很喜欢过于阴冷的种类,现在却开始有点喜欢了。
不是所有女人都喜欢沉默寡言型,她就是,比较钟爱陆天豪那种,世事无常,如今变了口味,开始喜欢这死样子了。
柳啸龙抿抿唇,仿佛很是不自在,因为女人就这么挡住了他一半的视线,斜睨过去,见对方瞬也不瞬就蹙眉问:“看什么?”
对于妻子过晚不归,可谓是气不打一处来一样,到现在也没好脸色。
“突然发现你不笑的时候也很好看!”
男人愣住,喉结滚动了一下,瞪了一眼:“贫嘴!”
“得了便宜还卖乖,脸都红了!”非要逗死人不偿命,不给其台阶下,或许这样对她说,真的很好玩,算是生活中的调剂品。
柳啸龙老脸确实有些微红,这种现象可能任何人也给不了,唯独一人,握着方向盘的大手开始加重,脸色更加暗沉,转移话题:“全都下班了,你看看谁像你这么愚蠢?”
砚青终于坐正,也不打趣了,苦恼的揉着额头:“明知对方有罪,却不能抓捕,你知道吗?董倩儿把一个我都佩服的女人搞出了精神病,却依旧可以逍遥快活,而我却不能还受害者一个公道,再说了,于公于私我都不会放过她,于公,她犯事了,改受到法律的制裁,于私,她会对付我身边的人!”
“你在害怕?”看出这件事的严重性,某男的声音开始软下,不再盛气凌人。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回你,我砚青最不怕的就是掉脑袋,可现在,我真怕!”指指脑袋,是的,她现在开始怕死了。
柳啸龙伸手掏出一根香烟,边吸食边解说:“以前我也不怕,其实不怕死的人是最悲哀的,因为在他心中,无牵无挂!”
某女嗤笑着继续打趣:“也就是说你现在有牵挂了?”也对,四个孩子就是他最大的牵挂,他对他们的好,她都知道,自认为爱他们不比他少,可要算为孩子们付出的,他明显比她多,估计为了孩子去死,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有时候都要觉得他对她好,就是因为孩子们了。
如果没有这四个,他或许早就把她给休了吧?
许多男人不都是因为女人不能生育,而抛弃的吗?如果她也不能生育,现在都不知到处在何等位置了。
“嗯!”
许久后,男人点点头。
“柳啸龙!”
“说!”眸子一直盯着前方,没有起看妻子为何突然叫他。
“做你的孩子,很幸福!”
以前老说他不是个好爸爸,久而久之,才发现他确实是个好父亲,如果可以,她情愿做他的孩子而不是妻子,那种发自内心的疼爱,可以对他为所欲为也不会被训斥,老三,一直就是她最不喜欢的孩子,他也也很头疼吧?却依旧没有说不满过。
柳啸龙扬唇淡笑道:“不说我不是个好爸爸了?”
“做你孩子很幸福!”重复了一遍。
男人闻言转头看去,无奈道:“做我的妻子,却是很痛苦,对吗?”
砚青吸吸鼻子,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跷起二郎腿,认真的考虑了一会,将这两年想了想,后点点头:“你不是个好丈夫!”不知道在别人眼里是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这两年过得很无奈,有时候总在想,如果他不爱她,为何不洒脱一点离婚呢?如果爱的话,为何又让她过得这么苦涩?
如此这般,谁都不再说话,以沉默来告终,男人也没有发怒,或许他也觉得他不是个好丈夫吧……
“赶快洗澡睡觉!”
回到家里,男人理所当然的开口。
这让砚青都要怀疑是不是就算离婚后,他也会用这种口吻来跟她讲话,好奇的趴在车窗上鄙夷:“麻烦以后不要这样跟我讲话,还有你是不是忘了是你自己说,孩子大了我们就离婚的?现在我们就等于是分居状态,不是正常夫妻,以后要说一个‘请’字!”
这家伙一点要离婚的态度也没有,该死的,不会骗她吧?到时候再来句离婚后不许接触孩子……那她就宰了他。
这事可大可小,越想越不对劲,一般谈到离婚后,都不会多好受,可这人完全像个没事人一样,还来接她下班……哪里像个要离婚的人?
“你他妈的不会骗我吧?”箭步冲上,挡在前方咄咄逼人的质问,双目圆瞪,这事对她来说相当重要,反正她是无法跟他一辈子就对了。
柳啸龙颔首淡淡的问道:“你看我的样子像在骗你吗?”
砚青狠狠点头,惊愕道:“像!”这可是她的希望,不能骗人啊。
某男暗骂了一句,直接越过进屋。
“喂喂喂,你别走啊……”
“我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某男再次被挡住去路,阴冷的问。
砚青看不出对方在耍花样,可见是真的不会骗人,立刻讨好道:“没有,您请!”吓死她了,也许这就是这个男人的性格吧,怪癖,绝对的怪癖。
------题外话------
月票啊月票,给几章撒。 ¸ ⓣⓣⓚⓐⓝ¸ 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