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的残局,由袁鸢和田倩二人主动要求承包了。王佳佳看着吃的心花怒放的肖尧,虽说不想打击他的好心情,但她还是把那几件血衣拿了起来,对着肖尧说道:
“肖尧,这几件衣服,我要带回去,让你妈妈看看,不然,你在外面出了这么大的事,我都不告诉她,那你妈让我多管管你,就白说了。”
“王佳佳,你至于这么做吗?你这不是让我妈伤心吗?再说了,要是让我爸知道了,就不是罚跪那么简单了,揭了我的皮都是轻的。”
被王佳佳如此一弄,肖尧的心情,当真是从云端跌落到地狱,他冷冷的反驳着王佳佳,但又不敢发火,真要把王佳佳若毛了,她认真要去做,肖尧也不敢阻拦。
“你还说我不至于?你还知道怕你妈伤心?那我呢?我们呢?你整天在外惹事,只要你不在学校,只要看不到你,我就没有省心的时候。不让你爸狠狠的揍你一顿,你就不会消停。”
王佳佳虽是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但她还是忍不住斥责肖尧,她在说话的同时,眼圈红了,热泪盈眶。
“我没惹事,这次只是意外,小雅可以作证,我要真是惹事,也不会被砸成这样。”
见到王佳佳如此情景,肖尧的心也很难受。他知道王佳佳这是在关心他,爱惜他。他又满脸堆笑的耍起赖皮来。
“你别嬉皮笑脸的,今天这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你说今天这是意外,难道就没有原因吗?你打了多少人,你记得住吗?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你知道有多少人,在处心积虑的要报复你?”
“你放心,下次我小心点。你就饶了我这回吧。”
肖尧见嬉皮赖脸过不了关,就改为求饶,但王佳佳根本就不吃他这一套。
“小心点?饶了你?你说的到轻松,自从你转学到这里,你说你惹了多少事?不说多严重的后果,只要你这次被打的住院,你让我对你妈怎么交代?我怎么过得去这道坎?”
“不会的,不会的,我这么壮实,咋能随便就会被打倒住院呢?你心里也不必有坎,这是我自己闯的祸,就该我自己承担,我下次不会再闯祸了。”
王佳佳发火,等得就是肖尧的这句话,她根本就不会把血衣带回去,给他母亲看,那是在拿刀挖她母亲的心啊。自己看了都难受的受不了,她怎么敢真的这么去做?
“你说你下次不会再闯祸了,谁信?你们信吗?”
王佳佳看了一样大伙,就连没有洗涮完餐具的袁鸢和田倩,都站在边上,一起摇头。
肖尧一看,没有一个人帮自己说话,这下他有点急眼了,王佳佳才刚刚改变了一点态度,你们大家给点面子,这是不就结了吗?干嘛都一起摇头呢?
“你们不要都不信啊,我说了不闯祸,就保证做到,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如白染皂,吐口唾沫定个钉,你们不会逼我发誓吧?”
“佳佳姐,你这次就不要轻饶了他。”
“就是,叫他跟我们一起坐车回来,就不干,惹下这么大的事,随便饶了他,他一点记性都不长。”
“小弟,你也是,我们认识才多久,我知道你惹得事,比别人一辈子的都多,是要好好改改了。”
“不说远的,就看眼前。我们八个人,恐怕只有我和王佳佳,没让你为我俩打过人,就这还不包括,你差点和我哥打起来呢。”
“谁说他没有为我打过架?在他还小的时候,就为了我,和我爸打了一架,我就没见过有这样的人,我看就是一个都不纳。”
“你们...我...我有那么坏吗?”
面对八女齐轰,肖尧招架不住,想狡辩又找不到借口,只得自我安慰。同时把求救的目光,看向黄莉和小爱,对周敏,他是不敢奢望了。
见到肖尧如此可怜的被大家针对,周薇爱于心不忍,但她明白,王佳佳这是在为他好,而不是真的要刁难他,所以,她这次才不愿意帮着肖尧出头辩护。
“肖尧,我们不是逼你发誓,谁敢逼你发誓?你就是自己愿意发誓,我们也不要你发誓,你自己的性格,你不知道吗?你发了誓,就能做到吗?”
“那你们说,要我怎么做,才不把这件事告诉我妈。”
肖尧被黄莉的话,说的走投无路,只好来个死猪不怕开水烫,任由她们摆布。只要能把眼前这件事的危机解除,他也豁出去了。
肖尧此话一出口,大家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可以抑制肖尧今后的行为,她们一齐把目光,看向王佳佳。
“你当着我们大家的面,只要答应以后不再和别人打架,我就不把这件事说出去,衣服也给你洗了。”
这个要求很简单,可是肖尧却真的做不到,但他不敢违抗,只得说道:
“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今后不打人,不骂人。但我自卫的权利,可以保留吧?不能人家打我,我还抱头挨打不还手吧?国家法律,还有正当防卫呢。”
这些话,没有人反对,也没有人开口表示认可,但她们都点头了。这就是肖尧耍滑头的地方,他本来就不会和人对骂,也不会先动手打人,这保证,讲跟没讲一样。
王佳佳虽说感觉不对,但又找不出毛病,自己也舍不得让肖尧,光挨打不还手吧?
“你要记住的对我们的承诺,这里都是现场见证人,不管是在哪里,我们谁都可以阻止你打架,不准你驴脾气一上来,谁的话也听不进去,记住了吗?”
“一定,一定,记住了,我记住了。”
危机化解,肖尧心情大好,本以为这次难以解决的事情,就这样被自己给糊弄过去了,她能不高兴吗?他不断的点头,额头上打着巴子的脑袋,看起来是特别的滑稽。
看到肖尧点头哈腰的奴才相,其他人倒还习以为常。可是,田倩和袁鸢却是惊掉了一地眼球。田倩多少还稍微好点,毕竟在她家的时候,她有过一些见识。
而袁鸢却完全把肖尧,与在她家初见时的映象完全翻了个个,现在肖尧给她的感觉,比她哥哥还要软弱无能。
“肖尧,你知道吗?你的每一件琐事,对我们来说,都是大事,都很重要。我们这么唠叨说你,那是因为,你在我们心中的份量很重,你要明白。”
“是啊,小弟,王佳佳说的,就是我们的心里话,在这里,我们要是不在意你,重视你,干嘛对说这么多?”
王佳佳和何碧香说这些话,主要还是担心肖尧心烦,怕他难理解。可肖尧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他随手摸了一下跳疼的伤口,哈哈一乐:
“我又不是傻子,这要你们点明?我头还有点晕,先去睡觉了。”
肖尧一说要睡觉,小爱就急忙过来搀他,却被肖尧举手挡住了。
“黄莉,你明天帮我请假,我这烂头,可不想去学校丢人现眼。用什么理由请假,你自己看着办吧。”
黄莉点点头,她知道,肖尧为什么特意点明自己为他请假。
当晚,何碧香用大家明天都要上学为由,拒绝了小爱她们要陪伴肖尧的要求,要独自照看肖尧。并说自己晚上不睡,明天白天再睡觉。
如此一来,周敏也要陪她,这一夜,两人一起,衣不解带,悉心看护肖尧,困极了,就坐在床头打瞌睡。就连肖尧说不用如此,让她俩到床上和自己一起睡觉,也被拒绝。
第二天下午,到了医生规定的换药时间,肖尧在何碧香和周敏的陪同下,一起前往镇医院换药。
“肖尧,你冷吗?”
在家猫了一天的肖尧,刚一出门,就打了和寒颤,周敏有点不担心,赶紧把他拉回了家,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一件毛衣,让肖尧穿在外套里面的毛衣上。
“这不行,穿着太多太紧,难受。”
“周敏,你这毛衣和他穿的一样大,还是给他加个毛裤吧,我这有。”
肖尧看到何碧香也拿出一件毛衣和毛裤,他摇头笑道:
“其实没多冷,就是出门不适应,你们这样,赶明我都能开个卖毛衣的店了。加上小爱和黄莉的,我都好几件了。”
何碧香也笑了,她在肖尧穿上毛裤后,前后拉扯打量了许久,才说道:
“有点紧,等开春了,我就把它拆了重新打。”
周敏这时很憋屈,自己上心上意的,为肖尧打了件毛线衣,到头来还多余穿不上,你叫她怎么心甘?
“你把里面的毛衣脱了,穿我这件,我看看大小。”
肖尧急着要去医院换药,不过就是打个冷颤,被她俩折腾了半天,他哪里还有心情再换?
“算了,还是下次再换吧,我们先去把药换了。”
周敏没有再强求肖尧换上,但在心里老大不高兴,他一面生着闷气,一面跟着肖尧再次出门。
就在他们走到码头,准备转往去医院的岔道时,肖尧看到一帮搬运工,在从船上往岸上挑水泥。
水泥净重是一百斤一包,其中一个人,一条扁担两头,各挑着四包水泥,从河坎下往河埂上面走,脸色涨得通红,眼珠都快突出来。
粗壮的扁担,向下弯曲到极限,都快断了,那人也显得步履艰难。肖尧忍不住大声说道:
“加油,加油,别熄火了。”
那人以为肖尧是在嘲笑他快挑不动了,吭哧吭哧的爬上岸后,抽出扁担,就对着肖尧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