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早朝,太子不知犯了什么错被北周帝好一顿训斥,北周帝还下旨等他生辰一过就派太子去戍守边关。
赫连祁虽然恨的牙痒痒,不过也猜到大概是自己的人走漏了什么消息,这笔账自然而然的被算到了赫连放的头上。
顾雪里从北周帝的御书房出来后直接去长寿宫陪冯太后用了早膳才回来,赫连放早就到了云仙台惹的洛宫羽一次又一次的炸毛。
“三皇子虽是天潢贵胄可以不学无术,可也得知道厚颜无耻是怎么回事吧?”
“你这丫头骂人骂的挺厉害的。”赫连放嘴边还是那抹一层不变的温润的笑,道:“不过多叫你倒了几次水罢了,你现在可是宫女的身份。”
洛宫羽没有理他,赫连放继续道:“若你真是个宫女,本皇子还能找雪里要,可惜啊!”
顾雪里进来正好听到这句话,她一向护短便回嘴道:“就算她真的是个宫女,你找我要我也不给。”
赫连放见是她来,起身对她道:“表妹果然厉害,今早太子被父皇训斥了一顿,还被派去戍守边关!”
“别高兴的太早,太子终究是舅父的亲儿子,没准改天立个功就万事如意了。”
赫连放眯着眼睛道:“哪里有那么多功劳给他立?”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洛宫羽道:“三日后的猎场谁能保证不出事?”
洛宫羽幽幽来了一句,赫连放顿时想起北周帝三日后要在猎场狩猎的事,连忙道:“多谢姑娘提醒,我先走了。”
“宫羽你确定赫连祁会在猎场动手脚吗?”
洛宫羽摇头道:“我也没几分把握。不过按宋大人今天送来的消息来看,赫连祁动手的可能性很大。”
“真是不知深浅,连这点气量都没有,北周帝位落到这种人手上估计也长久不了。”顾雪里眼中的蔑视清晰可见:“舅父对我不错,我一定不能让他有事,得找个机会提醒他。”
三日的时间一眨眼便过去了,顾雪里当天在猎场换了一身红如烈火的骑装,惹人眼球。冯太后笑着拉着她问道:“哀家的雪里这是要做女英雄不成?”
“做女英雄多辛苦,雪里还是乖乖的当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公主不好吗?”
赫连祁骑了匹马来,闻言大笑道:“雪里就是这般坦诚,一会儿我去打猎给你带只小兔子玩儿啊!”
“玩什么小兔子啊!”顾雪里玩着头发道:“我想要只小狼崽!”
赫连钰追上赫连祁道:“雪里和其他女子不同,本皇子到时候给你带只小狼崽回来!”
“那就先谢谢七皇子了!”
赫连祁冲着洛宫羽喊道:“小丫头你要什么?”
众人视线齐齐汇聚在洛宫羽身上,洛宫羽感到锋芒在背,“谢太子,奴婢不敢。”
赫连钰用马鞭指着洛宫羽道:“你这宫女不识好歹,太子的好意你也敢拒绝!”
赫连祁拦着赫连钰道:“行了行了,咱们走吧!”
赫连钰瞪了洛宫羽一眼打马扬长而去,冯太后眼神复杂的看着洛宫羽,心道太子已经到了婚配年纪一直没娶,有个他自己看上的人放在枕边也不错。
洛宫羽不知道冯太后的心思,只以为她是因为赫连祁所以有些留意她。
北周帝没有女儿但是宗室有几个粉嫩嫩的小郡主,最大的不过十岁,顾雪里俨然成了孩子王,带着几个小郡主到处收罗别人猎回来的猎物。
洛宫羽跟在顾雪里身后,趁人不注意时偷偷进入了众人打猎的树林。高大的树林在地上投下一大片阴影,洛宫羽在树林中穿梭着,赫连放远远的便看见她,吩咐随从牵着马,自己徒步去找她。
洛宫羽正是精神高度紧张的时候,赫连放突然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吓得洛宫羽接连后退好几步。
赫连放伸手揽着她的腰,眉眼含笑道:“你偷偷摸摸的在干什么?”
“你,你放开!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洛宫羽挣扎着从赫连放怀里出来,赫连放放开她道:“你还没说呢,在这里干嘛?”
“我自然是有事才到这儿来,不然是过来捡猎物的吗?”
赫连放道:“你小心点,太子今天会动手,已经布下了许多陷阱。”
洛宫羽瞪大眼睛道:“他要干什么?”
赫连祁冷笑一声:“你说的不错,他不过是想制造点意外,好立个功。”
“那三皇子怎么打算?”
“自然不能让他得逞。——我自有打算,你不必担心。”
洛宫羽道:“我不会担心你,我只担心我们的计划。”
赫连放看着洛宫羽眉眼温柔:“你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洛宫羽一怔,随后摇摇头,她的身份只要有心在大齐很容易就查的到,而且他们的交集仅仅只限于这次的北周之行。
“算了,你不愿说就罢了。这里危险,我带你出去。”
洛宫羽想了想没有拒绝和他走了。
此时的顾雪里正带着三个小郡主指挥宫人们烤鹿肉吃,北周帝过来笑道:“你们倒是先吃上了,好香啊!”
“皇伯伯好!”
“舅父可是馋了?一起吃呗!”
顾雪里用长长的银箸夹起一大块烤好的鹿肉切好放在盘子里,北周帝尝了一块道:“嗯,不错,火侯很足。”
“舅父是专门来找雪里的?”
“鬼精灵。”北周帝放下筷子道:“你跟朕来,朕有样东西给你。”
顾雪里放下手里的鹿肉,叫几个小郡主给她留着便起身跟着北周帝进了营帐。
北周帝取出一个锦盒推到顾雪里面前道:“你打开看看。”
顾雪里打开,信封的颜色陈旧像是放了很多年一样,有的上面写着一个“瑜”字,有的上面留了一个“四”字,顾雪里抬头看着北周帝,北周帝示意她看看信。顾雪里只看了一封便放下道:“舅父说的我都知道。”
“你知道?”看着顾雪里平静的表情不似作假,就轮到北周帝吃惊了:“既然知道你为何还帮着顾离和。”
“舅父,我不是帮他,我是为大齐的百姓着想。”顾雪里道:“雪里是大齐的公主,从小到大的锦衣玉食都是从百姓身上得来的,我不能因为一个人背弃一个国家。”
“那你的意思是,就当这事没发生?”
“自然不是,我顾雪里向来恩仇必报,怎么会便宜了他去。”
北周帝叹了口气:“若朕的儿子们也能有你这般豁达清明的思想,朕也不会发愁咯。”
顾雪里抬头对上北周帝的视线道:“只是舅父也没别我身上打主意了,哪怕舅父对我再好,我也不愿意和亲。”
“朕是觉得愧对你母妃,所以这些年一直想弥补你。想想还是觉得让你嫁来北周在朕的眼皮底下也没人能欺负你。”
“舅父。”顾雪里起身上前一步道:“舅父可知道,母妃弥留前最想念的是谁吗?是舅父和外祖母。”
“舅父对雪里再好,这北周于我来说也是异乡,只有母妃和我一起生活过的大齐才是家。”
顾雪里这一席话是想叫北周帝打消让她和亲的念头,北周帝听完后又想起当初妹妹一身嫁衣泪眼盈盈的模样,心里的念头消散了许多。
顾雪里突然笑道:“舅父若是无事,雪里就要出去了,小七郡主肯定不会给我留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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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去吧,朕一个人坐会儿!”
“舅父什么时候去打猎?”顾雪里走到门口回过身来道:“雪里听闻猎场猛兽特别多,虽然舅父宝刀未老,但还是得小心,没准这兽就通了人性呢。”
北周帝听这话不对,正要在问顾雪里已经退出去了,北周帝也不是寻常人,略微一想便知顾雪里指的什么,看来父辈经历过的事,自己很快也要经历一遍了。
完颜牵着马背对着赫连祁道:“太子这一招可是有些惊险啊!”
赫连祁满不在乎道:“现在动手可是最好时机,难道要等本太子去了边关在来后悔吗!”
完颜面上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这赫连祁说聪明聪明,说蠢也蠢,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想不开找了他合作!现在两个人绑到了一块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完颜道:“还请太子小心为上,毕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赌注太大,我们输不得。”
“本太子知道了。”赫连祁道:“那个小丫头,本太子要留着。”
完颜面色一变道:“太子既知她为大齐皇妃,就不该存这样的心思。”
“哼,即便是我把她留下又如何,大齐皇帝还能明着找我要回来?只怕只能打落牙往肚子里咽了吧,哈哈!”
完颜顿时感到头疼,当时怎么没发现这太子如此愚笨,赫连祁到底是靠什么一直坐稳的太子之位。
赫连祁踌躇满志的吩咐侍卫去查看情形,成败在此一举万万马虎不得。那侍卫领命去了,却在赫连祁看不到的地方转了个弯,往北周帝的营账去了。
完颜摸了摸油亮的马鬃,心道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是应该给自己留好后路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