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值得,为他做什么都值得

顶级vip包厢门口。

司琪站在那里调整了下心情,攸关生死她真的有些紧张。

事先她也与夏寒谈论过到底以怎样的身份出现在白霖面前比较好。

后来还是决定坦然用真实的身份,如若骗他,到时看到苏炎澈时他依旧不会救。

这时,穿着红色制服的服务员走了过来,她手中端着酒水。

司琪抬手。指间夹着小费拦住了她。吗尽妖巴。

服务员看到钱两眼放光,脸上的笑更是灿烂,她接过钱。讨好的问。

“小姐,我有什么可以帮您吗?”

“把酒水给我,我端进去。”

“这……”服务员有些为难。

“里面的人我认识,放心。”

司琪说完直接拿过服务员的酒水托盘,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包厢内。

很干净,也较安静。

三个男人各坐沙发一侧,身边没打扮暴露行为大胆的小姐,他们都坐姿优雅,唇间挂笑,相谈甚欢。

那好听清风般舒适悦耳的声音传来。一时间让司琪想起了与死神斗争的苏炎澈,他的声音也好听。

走近,她弯着腰把托盘中的酒水放在了向个男人面前的沙发上。

耳边传来他们的谈话。

“这次打算在国内呆多久。”

说话的是穿白色衣服的方辰,他说话时与司琪的视线擦过。眸底含笑,很快的又朝白霖看去。

“下周回去,还要给世辰做检查。”

白霖轻雅而回,他身子有些慵懒的靠在沙发靠背上,翘起一个二郎腿,右手搭在沙发上,好一副帅气养眼的美男图。

这话一出,包厢里气氛僵硬了几秒,方辰眸底滑过一抹复杂的涩然,声音掺杂了几丝苦涩。

“他什么时候能醒,小漫和念晨一直在等他。”

白霖脸色比对先前严肃了几分。

“两年前他伤的太重,本来早该去了,现在能这样睡着算是万幸,什么时候能醒那要看他的毅力与运气。我才不知道。”

能让有着医学界鬼才称号的白霖说不知道,可想而知,伤的到底有多重。

司琪能感觉到包厢里的气压再次降低。而她只是默默的开着酒,然后再醒酒,最后把酒杯推到每个人的面前。

这其间,羽墨寒一句话没说,从司琪进来的那一刻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那审视探究的目光太过于明显。

当然,羽墨寒是故意了,他想要知道,被苏炎澈爱上并愿意为她付出生命的女人到底与其它女人有什么不同。

为了她,苏炎澈竟然不惜与苏老爷对抗。

细细打量着她,长发束成一个简单的马尾,身穿一件白色女款衬衫,一条浅蓝修身牛仔裤,脚上同样一双白色帆布鞋。

眼前的她看起来最多只有16岁,清纯的让人觉得咬一口都嫌酸。

单看外表,羽墨寒心下隐隐担忧了起来,这样的小丫头,怎么想也不可能说服白霖帮苏炎澈手术,更别提应对白霖的刁难,想必她看到那些可怕的场面不吓昏也会哭倒。

然而,当司琪转过头与羽墨寒四目相对时,她微微朝他点了下头,唇间勾起的浅笑,与眸底里那份自信与倔强,硬是让他一愣。

要知道能让羽墨寒这般失神的没有几个。

司琪是第二个让他失神觉得自己看走眼的女人,而第一是……好多年了,他故意淡忘自己的记忆,不让自己想起过往,可此刻那张脸依旧清晰印在他的脑海。

司琪眸底的倔强,让他毫无防备的又想起了她。

他执起面前的红酒,猛然喝了一口,没再看司琪。

羽墨寒异样引起了方辰与白霖的注意。

方辰看向羽墨塞时,视线再一次在司琪身上滑过,不过这次,方辰也愰神了,这样的打扮,这样的年纪,这样的场景,让他想起九年前第一次与萧漫的相遇。

命运的齿轮曾经把萧漫送到过他的面前,可送来的是人,却不是心,所以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与世辰相识、相知、相爱、最后差点相杀,而到现在人各一方,一个无休止的沉睡,一个几乎痴傻的傻等。

那是很沉痛沉痛的记忆,方辰隐眸底的痛,突然明白羽墨寒为什么会借酒消愁了,看来是她的眼神让他想起了顾影。一样的倔强。

同样执起杯中的红酒,与羽墨寒一个轻砰,俩人纷纷苦笑,不言而喻,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说你们俩刚才都好好的,这是演的哪出?”

白霖顺势也拿起酒杯小啜了口,不明的问着。

视线递过来之后,这才发现站在一旁许久的司琪。

他眸光一亮,上下打亮起司琪来,随后又看着他俩道。

“后宫的服务员都换上这种清纯款了?”接着他又自顾自道“早该换成这样的,那些浓装艳抹的女人每每被她们熏到头痛。”

方辰与羽墨寒自顾喝着酒,没有答话,此时他们也不该说话,一切只能看司琪自己的。

先前一直没开口的司琪没找到机会,贸然开口的话怕白霖反感,这下机会来了。

“白先生您好。”

司琪站在白霖面前,真诚的给白霖鞠了一躬。

白霖是什么人,在司琪精准喊出了他的姓氏,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来意不简单。

“有备而来?”

他优雅的晃着手中的酒杯,声色听似风轻云淡,可眸底那抹凌厉却让人无法忽视。

“是”司琪直接了然的回道。

“呵。”白霖微微一笑,那凌厉的眼神渐渐消退“你到是坦诚,调查我的行踪费了不少事吧?”

“确实花了很长时间。”

至少在夏寒那里是,平时他只要想调查一个人,十分钟不到就可以把对方的祖宗十八代查个明明白白,可光光调查他的下落就花了好几个小时,最后要不是方辰与羽墨寒帮忙恐怕到现在还找不到他,能少费事吗?这时间还不算长?

“找我想救人?”

白霖也直接了当,闲散的又啜了小口红酒。

“是的,司琪是来求白先生救命。”

没错,司琪用的是求,而不是请,足够显示她的诚意。

这话一出,白霖忍不住多看了司琪几眼,好奇的问道。

“你为什么不和我谈钱?”

以前每个找到他的人,开口第一句话就是:只要你把人给治好,金山银山随便你挑。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有人直接用求的,而且对方好像还是个未成年的小丫头。

司琪不傻,不是不知道白霖在试探她。

“我想白先生今时今日的地位该不缺钱才是。”

这是实话,司琪并不是在拍马屁,先撇开白霖在全球开办的医院不说,就单单他鬼才身份也足够让他一辈子吃喝不愁。

“有意思。”白霖显然心情不错,他手支着下巴,玩味的说“你该知道我不轻易救人。”

“我知道。”她也没想到就这么简单他会答应救。

白霖思忖了几秒,指着茶几上的那瓶没有开封的苏格兰迪瓦伏特加。

“你把这瓶酒喝了,我就救。”

他一辈子只救该救的,和愿意有人为救对方而付出生命或代价的人,虽然一瓶酒不算什么代价,可对一个女人来说,算是重的。

白霖这话一出,一直执杯浅啜的方辰与羽墨寒脸色稍变,不过他们并未说话,这种时刻他们真的帮不上忙。

司琪顺着白霖的手指看了去,茶几上是一瓶包装非常华美的苏格兰迪瓦伏特加,透过包装看向瓶身,上面还镶着不少璀璨亮眼的细钻。

这酒她以前在一个酒类网址上看过,度数高,后劲足,市价每瓶100万美元,合折人民币700多万。

心里不禁在想,他到底是多有钱,又有多无聊?

不过他竟然她开出了条件,她绝对会应战。

“只要我喝了这瓶酒,你就答应救人?”

“是。”

“好,我喝。”

司琪拿过酒、拆开了包装,拧开瓶盖正准备对嘴喝时,有人出声了。

“等等。”

方辰的温雅好听的声音传来。

司琪与白霖纷纷看着他,他则像无事的人一般,从茶几下拿出一打小酒杯。

把司琪手里的酒拿了去,倒了二十四小杯,这才道。

“这样喝、比灌会好一些。”

“谢谢”

司琪浅浅一笑,拿起小酒杯看了几眼,最后闭上眼仰头灌进嘴里。

那种辛辣刺激的感觉冲的她头像是要爆炸,酒顺着口腔进入咽喉,再由咽喉流进食道,最后蹿进胃里,那火辣辣的灼伤感太过难受。

这一杯下肚,司琪的脸色变了,那爆红的脸色给她的清纯形像染上几丝醉意,原就五官精致的她更添有几丝妩媚。

几个男人眼看着她一杯杯不断的把烈酒灌下肚。

尤其是方辰与羽墨寒,平静淡然的脸上染上了一抹担忧,这瓶伏特加度数太高,就是他们俩个大老爷们喝一整瓶都受不了,何况她一个女人。

十二小杯己经下肚,司琪觉得自己已经是天旋地转,胃里翻江倒海,彷佛随时要倒下不省人事。

几个男人都看清她已经不行,就在暗暗为她捏一把汗时,出乎他们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嘭”的一声,酒瓶敲裂的声音。

司琪仍下手中的瓶嘴,在茶几上挑了块较大的玻璃碎片,在所有人都来不急反应之时,快狠的在自己手臂上深深的划开一道口子。

鲜血顺着她雪白的肌肤滴到了地上,伤口的鲜血流的有些急,很快染红了她的手,看上去触目惊心。

那种剧痛清晰的传来,不得不说这种方法很好,至少刺激到她的痛觉神经。

痛与恶心、眩晕不断冲击着,司琪知道,她暂时还不会醉死,至少会坚持把这瓶酒喝完才会倒下。

很快,她又自残的猛灌了自己好几杯。

正当又拿起杯子送到嘴边时,被一只有力的手紧紧的按住。

也就在这时,方辰与羽墨寒这才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万分羡慕苏炎澈,有女人如此,足矣。

“你不要命了?”

耳边传白霖微沉的声音。

“不是你要我喝掉才救人的吗?”

司琪反问,醉意迷离的她此刻极美。

白霖有那么一刻愰神,很快他又恢复如常。

“为救那个人,你喝死自己值得?”

“……”司琪低头沉默了好久,久到几个男人都快误以为她睡着了。

她这才缓缓抬头回。

“值得,为他做什么都值得。”

她声音很轻,却异常的坚定。

白霖再一次被这个女人的坚韧所折服,看着司琪的眸光多了一抹欣赏。

继而又问。

“对方是一个男人?”

“是。”

“你爱他?”

“……”又一次良久,才听到她的声音“不知道。”

“不知道还愿意为他做这么多?”

白霖笑问,觉得这个女人有些傻?这么明显的爱,她却说不知道。

“我所做的,比不上他为我做了万分之一。”

苏炎澈为她做的太多了,而她,除了感情,除了婚姻,只要是她有的,都愿意给他。

“坐下来吧。”

白霖扶她坐下,没有再多说话,而是按铃让她服务员送了个急救箱来。

……

“你一向对自己这么狠?”

为司琪处理伤口的白霖问,这伤口深的,不缝针怕是不行。

“偶尔。”

司琪难受的靠在沙发上,脸色剧红,额间流着豆大的汗珠,神智也有些恍惚。

她左手暗暗死掐着自己的大腿,不允许自己就这样昏死过去。

“别掐了,再掐下去腿就废了。”

白霖语气很是无奈,边给也她包扎着手臂,边摇头。

他从来还没见过这么倔强的女人。

而坐在一旁,帮不上忙只能干瞪眼的方辰与羽墨寒心里有同样的想法,这女人倔强的惹人怜爱,突然能理解苏炎澈为什么那般死心踏地的爱着她。

这样的女人,确实该爱。

“暂时先这样吧,等会儿你自己去医院缝几针。”

白霖包扎好,放下她的手道。

“谢谢。”司琪浅应着,强撑坐直的身了,眸底满是期望的看着白霖问“你是答应帮我救人了吗?”

“你说呢?”白霖有些服了她“不救再让你在我面前自残,到时我还要落一个杀人凶手的罪名。”

“呵。”强打着精神的司琪被他的话逗笑,双手有些激动的抓着白霖的手臂“那我们走吧。”

司琪猛然起身,本就头重脚轻眩晕厉害的她身子失控往地上栽了下去。

“小心。”

随着白霖一声惊叫,另外两个男人也憋着一口气,如果摔下去茶几角会袭击她的头,好在,虚惊一场,白霖扶住了她。

“就你这样能走?”

“能的,您能不能快点跟我去。”

其实司琪是想告诉白霖那个等着他救的人是苏炎澈,可是又怕告诉了他,他会不去,现在也只能先瞒着他,带他去了再说。

她那双真诚的眸让白霖不忍拒绝,同时真的不忍再拒绝她。

这个女人,做什么事都这么拼吗?

“你们是和我一起去还是自行安排。”白霖单手扶着司琪,回头问着跟着站起来的两个男人。

“反正也没事,一起去吧。”方辰温声回着。

羽墨寒也附和“一起吧。”

……

几人一起走出后宫大门,一直在车里等的夏寒看到他们出来,又看到司琪右手缠着纱布,脸色红的吓人整个人都靠着白霖时,心间一紧,便冲了过去。

那速度,快到连这边的人都来不急阻止。

“少奶奶,您没事吧?”

本就天旋地转的司琪听到夏寒话时,真想咬死他,不是说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出现吗?

至少要把白霖带到澈园啊,可现在,人还没有去就已经穿帮了。

司琪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眼白霖,果然,见他刚才还展颜轻笑的脸此时正寒意满布。

冰冷的视线在夏寒与她之间来回看了一次,最后与她对视。

“你是苏家的少奶奶?”

他的眸光很冷,暗掀着让人无法理解的恨意。

“不是。”

司琪快速回着,她并没有说谎,虽然澈园里的人都称呼她为少奶奶,可她并没有与苏炎澈结婚,也没有和他结婚的打算,所以,自然不是苏家少奶奶。

白霖唇角划过一丝冷笑,扶着她的手抽离,要不是夏寒及时扶住了,已经跌倒在地上。

“那他叫的是谁?”

他的食指指着夏寒。

“……”司琪噤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耳边又传来他狂怒的声音,不过不是对她说的,而是对方辰与羽墨寒说。

“你们帮着她算计我?要救的人是苏炎澈对不对?早在两年前他就该死了,现在你们还要想让我去救他,做梦。”

白霖怒到甩手就走,方辰一个健步追了上去,紧紧抓住他的手。

“白霖,十几年的兄弟,你真的忍心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呵呵。”白霖一脸鄙夷,更像是听到天大的笑话“我有什么不忍心,我还天天盼着他早死呢,否则我死去的妹妹该有多孤单。”

至始至终都没说话的羽墨寒终于开口了。

“白霖,嫣儿的死我们都很难过,但那不是炎澈的错。”

“不是他是谁?”白霖双眸通红的疯吼“要不是他冷血无情,迟迟不肯回应她,我妹妹怎么可能会傻到为了证明爱他去做傻事,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离开?两年前她才二十一岁,二十一岁。”

多么如花似玉的年纪就长埋黄土之下。

要他怎么不恨,怎么不怨。

“对于嫣儿,我们几个都是真心疼她,可那疼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炎澈也是这样,都是男人,你也该懂,有些爱是无法回应,也回应不了的。”

方辰的声音染上几丝伤感,就像他爱惨了萧漫一样,他的爱绝对不会比秦世辰对她的爱少,可是,他却得不到她一星半点的亲睐。

以至于这么多年,他依旧记得她说过的一句话,她说:方大哥,不爱就是不爱,无论你多好,多完美,都不属于我,你懂吗?

白霖脸色阴森的可怕,他激动的甩开方辰的手。

“我没有让他回应,既然不爱,就拒绝,他拒绝都不会吗?”

“你要他怎么拒绝,一边是和你的兄弟情谊,一边是对妹妹的疼爱,炎澈他从来都是外冷心热,内心更是细腻体贴,他怕伤到嫣儿,这才选择漠视。”

“所以呢?我该谢谢他的体贴,还是谢谢他的漠视?漠视到我妹妹连命都没有了?”白霖两手死握着拳,还隐隐有些颤抖。

他有本事救任何一个人,只要那个人还留有一口气,可是到最后,他却救不了至亲的妹妹。

那到底是怎样的痛,白霖这辈子都忘不了。

“……”方辰一时也语噎,白嫣的死是他们的痛,也像一把无情的刀,劈断了他和炎澈的兄弟情,就连他们也比之前要生疏了。

“白霖。”

“不要再说了,我发过誓这辈子不救苏家人,苏炎澈首当其冲。”

白霖丢下这句话,大步流星往前走。

“如果嫣儿知道一定会很伤心。”

羽墨寒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听到。

也成功的让白霖停住了脚步,就当所有人都以为有转圜的余地时,接下来的话击碎了所有的可能。

“除非嫣儿死而复生亲自跟我说。”

方辰与羽墨寒都没再说话,两个都是兄弟,帮谁太过都不好,他们不约而同把视线转到了司琪身上。

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个倔强的女人有本事说服白霖。

司琪醉的太厉害,她任由夏寒扶着,眼前天旋地转、雨里雾里的世界让她有些反应慢了好几拍,好半天她才在几个男人的对话中明白了点。

好像是苏炎澈欠的情债。

具体白霖为何那般勃然大怒她没听清楚,她只知道不能让白霖走了,不然苏炎澈就没救了。

推开夏寒,司琪踉跄的朝白霖走去,由于步子失衡,一个前扑,扑到白霖怀里。

她死死的拽着白霖胸前的衣服,双颊酡红,醉意娇憨的在白霖怀里抬头,诱红的小嘴微嘟,可爱迷离的看着他。

“白先生,你答应过我救人的,不准走,说话算话。”

白霖下意识要推开她,与苏炎澈有关的人和事他都不想接触,更何况是苏炎澈喜欢的女人,他就更是讨厌,可是手上的力都攒足,在推开她的那一秒时,看到她娇态憨憨的笑容时,终是没下的去手。

把她扶正,白霖退离了几步。

“我是答应过,可你没说那个人是苏炎澈。”

司琪皱着眉,眉心紧紧的拧在一起,喝劲上来的司琪智商开始退化,此刻的她就像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单纯、懵懂、不经世事。

“苏炎澈不好吗?你为什么不救他?”

“你先放开我。”白霖不耐,有些懊恼,早知道她酒品这么差就不让她喝了。

“不放。”司琪晃着身子靠近他,紧紧的把他的手抱着,那模样大有打死都不放的架式。

白霖隐怒着,又不好对一个醉鬼发脾气,况且这个醉鬼还是他灌的,凌厉的视线射后夏寒。

“还不快把你家少奶奶带走,丢人现眼。”

夏寒低着头,当没看到,他本来就懊恼死自己了,现在看到司琪拽着他不放,也索性当没看见。

心里默默感叹到,醉了好啊,要是没醉司琪做不出这么死皮赖脸的事来。

至少面对醉糊涂了的司琪,高修养的白霖不会真一把推开她。

见夏寒装死,白霖又看向方辰与羽墨寒,可俩人却看着天空数星星。

这边气还没处发呢,死抱着他手不放的司琪不干了,她瞪着他。

“谁丢人现眼了?你一个大男人答应女人的事出耳反耳,我都没说你丢人现眼,你反道说起我来了。”

“咳……”几声轻咳声传来,方辰等人隐着笑,没想到刚才那么紧绷的气氛,被喝醉了的司琪这么一调节反到有些活跃了起来。

白霖没好气瞟了眼俩个忍着笑的好友,真想一掌掐死这个女人,咬牙道。

“醉成这样了,嘴还这么毒。”

“那是。”司琪怂拉着头,声音里有些小小的骄傲“苏炎澈说我有张毒嘴,被毒到的人不死也半残。”

“咳咳……”身边几个男人的清咳声又传了来。

白霖也懒的再理会,耐着性子又道。

“先放开我,你醉了,有什么事明天你酒醒再说。”

白霖这点好,那就是恩怨分明,不会迁怒别人,所以他对司琪还算客气。

“我放开可以,但你确定明天我酒醒你还在?”

司琪是喝醉了,也变成了小女孩心性,可智商还是在的。

“……”白霖默了几秒,和一个醉鬼说的话可以不当真,于是点头。

“在”

司琪闭了闭醉意朦胧的眼睛,似是在思索白霖话里的真实性。

可把旁边几个男人担心坏了,现在也只有司琪能缠住他,如果让他走了,纵使是他们在短时间内也找不到他的行踪。

“好吧。”司琪应着,趁着所有人都没发觉之际,掏出了包里的手烤。

“啪”的一声清脆的锁扣声传来,司琪看了眼俩只被烤住的手,说完最后一句话,身体倒在白霖身上醉死了过去。

“你话里的可信度不高,这样更保险一些。”

白霖看着手腕银亮的手烤,我看了眼倒在他身上的女人,太阳穴突突直跳,人生第一次戴手烤,还是被一个女人戴上的。

“夏寒,把你家少奶奶给我扶开,把钥匙拿来。”

白霖几乎是怒吼。

几个男人方才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方辰与羽墨寒仍是低头隐笑,夏寒则在心里为司琪点了360个赞。

走过去扶着司琪,回。

“这是密码手烤,密码只有少奶奶知道。”

言下之意,除非少奶奶醒来,否则这手烤打不开。

白霖心里憋了一股子怒意,他就不信了,一个破密码手烤,还能锁住他。

于是,大部队又回到了包厢里。

……

“先生,我真的打不开。”被叫来破密专家擦着冷汗无奈道。

“你不是号称没有你解不开的密码?”

白霖声音清冷,那眼神像要直接用手术刀了结了对方。

“可这个密码不一样,它采用的是三重密码,不能有一次错误,只要一错三重密码会自动锁死,除非知道密码,否则打不开。”

破密专家战战兢兢的解释着,鲜少有这样的挫败感。

“解不了就撬开。”

“先生,也撬不开,这是用特殊材料做的。”

“……”白霖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怒吼“那你还不滚,等着我给我剥皮?”

破密专家快速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也没敢谈钱的事,灰溜溜的走了。

包厢里突然寂静了,白霖看着醉死过去睡在身边的司琪,接着再次看了眼手烤,烦躁头痛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这次出门没有查黄历,下次一定要看好。

他伸手去拿酒杯,却被方辰先一步挪开。

“暂时不能喝。”顶着白霖吃人的怒意,方辰风轻云淡的说了句。

白霖怎会不知方辰在想什么,也没强求,话中的意思却非常的强硬。

“就算我滴酒不沾,你们也别想让我去给苏炎澈做手术。”

“……”

三个男人没一个回答。

他们动作统一的向睡过去的司琪看去,那眼神似乎都在说,还是先过她那关吧。

白霖再次气闷想要强行把司琪弄醒,可当看到她睡着,秀眉仍蹙起时,一时又有些心软,于是好心的让她再多睡一会儿。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白霖抬起手腕看表,正是午夜十二点。

他们兄弟几个出来从来没这么安静过,今晚的他们个个都像哑巴。

静默无声的几人,视线时刻都关注着他们。

这时见白霖从之前送来的药箱里拿了个小瓶出来,拧开瓶口在司琪鼻间晃了晃,很快司琪便有了反应,悠悠的转醒了过来。

渐渐苏醒的司琪都能闻到自己满身的酒气,头痛的像要炸裂,胃里灼痛的厉害,还伴随着翻江倒海的恶心感。

她靠躺在沙发上,醉酒的她尚未完全清醒,迷离的双眸睁开,就在这时,她猛然的起身,手死死的捂着嘴,想要跑去洗手间吐。

“先把手铐打开。”白霖好心的提醒。

司琪一时脑子没有反应过来,想要输密码时,脑子猛然清醒,但身体还处于醉酒的痛苦中。

她收回手,看向夏寒,而夏寒早已经默默的拿过了垃圾埇放在了她面前。

司琪无力的跌在地上,趴在垃圾埇上狂吐,吐到胆汁都出来了。

此刻她早已经不顾形象,管不上那满屋子充斥着难闻的酒馊味,她只想把胃里吐空,让自己好受一些。

她纤细单薄的身子就那样跌趴在垃圾埇上,包厢也确实难闻了起来,可四个男人没一个露出嫌弃的目光。

就连白霖也不由多看了司琪几眼,心里想着,如果嫣儿有她一半坚强倔强,最后也不可能落到那个地步。

总算把胃里吐空了,司琪这也觉的自己稍稍舒服了些,接过夏寒递过来的水,她漱了下口,这才有些尴尬的道。

“不好意思,我们换个包厢吧。”

于是大批人马又换到了另一个包厢。

“你打算这样和我一直铐下去。”白霖先发制人。

司琪强忍住又想吐的冲动,灌了一口水。

“我只是想留住你,如果你不走,我可以打开。”

白霖沉看着她。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是在祈求。”

仍处于醉酒状态的司琪神色还有些恍惚,看白霖还是有五六个脑袋,但她的神智是清醒的,无比清醒,她知道,苏炎澈还等着她把白霖带回去。

“我说过,苏家的人一个不救。”白霖强势拒绝,不留一丝余地。

司琪也没想过白霖会这么容易松口,竟然谈不拢,那就不要再谈,直接动真格的。

“我听说想请你救人,还有其它方法,只要完成你所出的三个挑战,你可以无条件的救人?”

她脸色严肃坚韧,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固执让白霖有些失神。

不过,也只有那么几秒。

很快,他就嗤笑。

“就凭你?”

“凭我足够。”

好一个霸气漂亮的回答,那眸底隐隐闪现的智慧与自信,不禁让人想起苏炎澈,难道,气场也是会传染的?

他们有种看到苏炎澈的错觉。

“希望你的闯关成绩与你的回答一样漂亮。”

白霖话里依旧不客气,但不可否认,司琪给了他很大的震撼,甚至有一刻也想着,她确实比嫣儿更有资格待在苏炎澈的身边。

“你答应了?”

“当然,但必须先试题,否则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资格闯我的三关。”

“好,一言为定。”

司琪爽快的答应了,只要他答应让她闯,她就一定会想方设法过关。

她抬起手要与他击掌,白霖对这个女人甚是无奈,也抬起手与她相击。

“先把手铐打开。”

这次,司琪没有意义,之前夏寒说过,白霖守诚信,只要他答应的事就会做到,怕的就是他不答应。

很快手铐解开,司琪与白霖一同站起来时,身子借着醉酒故意往白霖身上靠去。

白霖扶住她时,众人皆看见她神不知、鬼不觉的在白霖裤子口袋塞了一个极小极小的东西。

“谢谢。”

得逞的司琪站稳道谢,并不是她不相信白霖的为人,只是这么多年小心翼翼的生活教会了她凡事都要留一手。

……

“你要她追车?”

说话的是羽墨寒,他拧眉,语气有着不苟言同。

白霖挑眉“游戏规则我定,参不参加在于她,再说这只是试题而己,三道挑战题还在后面。”

方辰亦觉不妥,温润的他难得沉脸。

“就是一个正常男人也追不过车,况且她是一个女人,还是醉酒。”

“那她可以放弃。”白霖又道“如果每个人找我救人都那么容易,那我岂不是要累死。”

“霖少爷,我……”

夏寒试图求情,却被司琪拉住,她笑靥如花,当着所有人的面说。

“我接受挑战。”

“……”众人默,一时不知该说司琪是自信好呢?还是自大过头了。

不过,在看到司琪眸底快速闪过的那抹狡黠精光后,方辰与羽墨寒很快反应了过来,双双闭嘴不再多言。

“你是说,你坐车,而我追着跑,只要追上了你坐的那辆车就算我赢?”

“是。”白霖点头,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话有些绕,但一时又找不出哪里绕。

“那好,请白先生上车。”

司琪做了个请的手势。

坐上车的白霖仍在想那句话哪出问题了,可脑子这一刻就像被浆糊糊住了一样,怎么也就想不透。

“白先生,抱歉,我先去躺洗手间,你稍等一下。”

没等白霖回答,司琪便先一步往后宫走去,转身之前,给夏寒使了个眼色,很快夏寒也跟了去。

洗手间外,司琪轻声向夏寒交代了什么。

只见一脸愁云的夏寒,立马眸光一亮,喜笑颜开,声音也哄亮了几分。

“是少奶奶,我马上安排。”

……

凌晨一点,就算是闹市也慢慢的也安静了下来,马路上,车辆很少,偶尔也只有那么一两辆。

马路上,一人一车并排着。

司琪看着车里的白霖再次确认。

“5公里内我要追上了车就是我赢?”

“是。”

白霖心情显然比之前要好,他唇角勾起,像是在笑司琪的天真。

五公里,世界记录12秒37,就算他跑至少也要18分钟,而车速,快的话只要几分钟,她怎么可能赢的了。

“让你十分钟。”

白霖的大方司琪没有拒绝,她果真先跑了起来。

只是身体处于醉酒难受状态的她跟本跑不快,每跑一步那不稳的颠簸就像也一波浪打来般,恶心头痛的厉害。

可她仍旧要拼命的跑,不能让白霖看出一点端倪,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好在她并不孤单,白霖不但安排了一个人监督她,就连夏寒,方辰、羽墨寒都无声的在她后面跟着。

不同的是,她努力向前跑的速度,他们只需要大步快走就能跟上。

那种挫败感真不是一般的小。

渐渐的她快体力不支,腿脚发软,恶心头痛,那难受的想要死掉的感觉太过痛苦。

她不知道自己已经跑了多远,她只知道,双脚像踩在了棉花上一样,软弱无力。

她的速度越发的慢了,最后慢到几个男人可以定步之后再移动几步。

他们都能看到司琪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果然,下一秒,她脚一软往地上摔了下去。

那头朝地的摔姿可把一众人给吓坏了,好在夏寒动作快,司琪摔到地上的前一秒扑在地,垫住了她的身子。

“唔……”

司琪本能的痛哼了一声,虽然夏寒垫在底下,可也只能垫到一部份,她的膝盖还是擦伤了。

“少奶奶,你还好吗?”

司琪压在夏寒身上半天起不来,最后还是方辰上前扶起了她。

浑浑噩噩间,虚脱无力的司琪又要跌下去。

此时方辰也管不了那么多,手用力固定住她的腰,不让她又掉下去。

“还行吗?”

他的声音很暖,有着浓浓的关切。

司琪虚弱一笑,软软的回了两个字。

“还行。”

突然,脸色一变,捂着唇,想推开方辰。

却没想,方辰还是紧扶着她,耳边再次传来他的声音。

“没事,你吐吧,我扶着。”

话落,司琪已然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呕……”

她大吐狂吐,可这次吐出来的都是酸水,最后还有胆汁。

“谢谢你,我好多了。”

吐过之后的司琪舒服了些,她泪眼迷离的道谢,稍稍恢复了一些体力的她又回到了马路上,继续她的长跑。

没几秒后,突然“嗖”的一声,一辆车子快速的从她身边飞过。

她知道那是白霖的车。

脚下的步子不知觉的又加快了一些。

只不过5公里对一个长年不锻炼外加醉酒的女人来说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接下来,司琪那单薄背影在黑夜里,被橙黄的路灯越拉越长。

她一路跌倒、爬起,爬起又跌到无数次。

手肘与膝盖早已经被擦出了血,而原本被白霖包扎过的伤口也次渗出鲜血,双膝被鲜血裹着,手肘亦是。

可这么狼狈的她,这么孱弱的她,让人心疼,却不会有人觉得她可怜。

因为她那双坚决的清眸,就像是大海中迷失方向救命的指南针,让人有了期望,有了信念。

再一次倒下时,夏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钢硬的他泪水滑下。

他蹲身扶起司琪,然后背对着她,半蹲下。

“少奶奶,我背你去。”

“不用,我可以。”

司琪拒绝,已经这样了,还能再糟糕到哪去?她可不想给白霖任何一个推脱的借口。

此刻她一脸惨白,头乱凌乱,雪白的衬衫也脏着,额间冷汗不断顺着脸流到脖子,最后被衣服吸干。

“可你这样……”夏寒说不下去,这么多年他唯一一次被感动是因为少爷,而这一次,却是为司琪。

“没关系,很快就到了。”

司琪倔强轻推开他,继续她前行的路。

而这一路,走出了她自己的尊严,走出了几个男人对她的欣赏敬佩。

一个小时过去了,白霖的车子终于出现在前不远处。

所有人都为之松了口气。

她这一路太过艰难,多少次跌到爬起,又混合了多少血与汗水。

他们一直担心她会受不了昏死过去。

可直到现在,她仍倔强的前行着。

白霖沉着脸从车里出来,可当他看到司琪四肢满是鲜血,憔悴不堪的惨状时,心里有被感动到。

这个女人,真的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她的倔强与执着。

司琪又一次失控向前扑去,这一次白霖比夏寒的速度快。

他稳稳的接住了她,被鲜血浸湿的衣服印到他黄色上衣上,眸底闪过复杂。

“为了救他,你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他刚才趁机给她把过脉,气息紊乱,气血不畅、意识涣散,要这样下去没救到人还先搭上自己的命。

司琪不语,她无力的推开白霖,双眸像被人施了法一样,死死的盯着车头。

白霖步子微移,给她让出了道。

所有人都屏着气,看着她艰难的一步步朝车头走去。

直到她超过车头,这才转过身来。

惨白的像白纸一样脸,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她声音小而沙哑,明显气力不足。

“我追上车了,我赢了。”

短短的一句话,把几个男人的眼逼红。

而她说完后,整个人跌趴在车盖上,嘴里喷出了一口鲜血,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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