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这句话的抛出,现场的气氛几乎就是在同时变得紧张起来,每个人的眼神都带着警示和提防,他们尽量想自己看起来平静点,可越是这样,越让我看出了他们内心的不安和恐惧。我不知道那是这样一种怎样的心情,但是我想如果我是混杂在他们其中一个嫌疑人,我的内心或许会和他们一样。
不过严冬似乎没有要揭穿凶手的意图,她眼神敷衍似的扫视了全场,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到底是谁啊?你们知道了吧,为什么不说出来。”麻子脸有些渐渐的按耐不住了,作为这起案子的负责人竟然被弄得手足无措,晕头转向,他开始有点小小的不满和愤怒。
“是谁并不重要,因为那个人不是凶手,只是因为我错误的判断而做了错误的庇护罢了。”龙月淡淡的回了句。
果然还是吧,龙月能这么说就承认了当初的偷袭事件确实是假的,是龙月和那个所保护的人自导自演的,关键就是为了不在场证明?我仔细的回想当晚,多数老师都没有不在场证明,唯一有的那几个,跟龙月关系又很好,还比她高的。那么那个人还是?我偷偷的看了眼甄丽颖,她的脸色比刚才稍稍有所缓和,手看似自然的背在后面。我猛地想起了昨天她监考的时候,膀子上有明显的胶布,我开始还以为是不小心弄破的,现在看来……果然是她。
“没错,我说这个的目的是为了排除一个案子,这样就更容易看清凶手了。”严冬点了一下头。
“哎,我还以为你们已经发现凶手了。”麻子脸擦了一下头上的汗,如果僵持那么久的案子,就突然的被严冬给破了,那么他一定会是相当的没面子,我这样想着。
“根据我的猜测,这个案子的凶手并不止一个人。”严冬接着说了下去。
在听到这句话后,办公室里的气氛顿时又变得沉默了起来,才放下的对峙又不自然的开始了。
“其实学校前不久发生了一家绑架案,而在钟艳老师死亡的前一天,有个神秘人假冒邵俊的名字委托本案曾经的第一嫌疑人金沃龙调查一起案子,不过我在最近发现,这两个人并非一人。”严冬像是没有感觉气氛的再次变味,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你该不会说这人是凶手之一吧。”严晶插了一句嘴。
“不,前几天有一起烧尸案,死者面目不清,几乎无法辨认,只能从死者身上的物品中证明死者很有可能是邵俊。”
“哎?”僵持的气氛开始小小的骚动起来。
“这名死者的身份也有可能是冒牌邵俊。不管那人是谁,那个真假邵俊非常有可能就是凶手。”看来在场的人,只知道绑架案,并不知道烧尸案。
“那又怎么样,说不定那个委托的事情是金沃龙编造出来。”不知道是谁含糊的嘟囔了一句。
将近两个小时的解说加问询弄得我几近虚脱,不过幸亏还算是有点进展。只不过,我心理面仍然有着莫名其妙的不舒服,那种感觉不光光是因为周围人的不信任,还是因为龙月的自作主张。竟然没有同我商量,难道担心我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去举报甄丽颖,这个女人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在我看来,龙月是那种很仗义但是却很爱护自己的人,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伤害自己,我到现在还摸不着头脑,也许有些人的真正内心是通过各种各样的事件而不断改变的吧,我这样安慰着自己,但是离开的学校时候,我仍然没有理睬龙月对我的解释,而是径直的就走开了。
“今天好像不对啊,没有约龙月出来讨论案情?”常晓雨坐在我对面说。
“跟她讨论也是白讨论,根本就是敷衍我。”说句话后我才我意识我似乎把愤怒表现的太明显了。
“还是因为刚才那件事情啊,不过,她不也是在保护你吗?你忘了她之前不是在努力的帮你洗脱嫌疑。” 常晓雨跟之前的态度根本就是大相径庭,我以为她如果得知了龙月的被袭案是假的,一定又会对龙月是不是凶手的问题而质疑。
“虽然她擅自做出一起案子的确有错,但是能想到牺牲自己来保护身边的人的确不简单。”大概是为了回应我,常晓雨说道。
“可是那是因为她判断错误,如果甄丽颖真的是凶手呢?那她不是在保护凶手了。”
“那如果换做是你呢?你自己还不是担心身边的某个人就是凶手吗。”
“那倒是,不过不和我商量还是有点离谱。没她我们就不能破案啦!”我自知理亏声音降低了点。
“会解决的,这起案子。首先要解开那个远距离杀人。”常晓雨又将话题转回到案子。
“钟艳的那起案子的确有些复杂,凶手能在不离开报告厅的情况下置钟艳于死地,我实在是弄不明白。”想到这里我又开始头痛了,这可不像说的那么简单,凶手又不会魔法,而根据后面的种种情况,凶手绝对不可能是学生。
“其实是你想的太复杂了,所谓的远距离杀人也可以通过被害人生前的习惯来完成。就像一些推理小说当中,凶手得知被害人数钱的时候为了让钱更容易捻开所以喜欢让手指沾上点口水,于是就在钱上涂毒,这样哪怕凶手不在现场,也一样能置对方于死地。也就是说能做到这点的,一定要了解对方的习惯,是对方的熟人。”常晓雨总结道。
“对啊,习惯。”我不禁案子感到吃惊,“百科女”竟然对推理诡计也这么了解,我突然感觉我这个作家当得有点太名不符其实了,连个普通人都说不过,以至于只有附和的份。
“你怎么说也是尸体的第一发现人,你能回忆起来吗?钟艳死得时候她的姿势是怎么样的,仔细想想说不定会有头绪。”
听常晓雨这么一说,我开始努力的回想,当时钟艳是坐在位子上的,刀是插在胸口上的,桌面上放的卷子。而之前龙月的说法是卷子上的血迹不是喷溅状的而是点滴状的,所以是有人伪造的。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现场没有太明显的机关,而第一发现人又是我,没人能作假。
对了,龙月说所谓的远距离杀人很有可能是凶手拿走了钟艳的某样东西,而使她不得不回去寻找,所以没有开空调而是想迅速的出来吧,但是为什么她是坐着的?竟然都没有准备开空调,那为什么要坐下来?
“想到了什么?”看我入神的想着,常晓雨凑近试探着问道。
“钟艳不该是坐着的吧,不过如果是坐着的话,那她要找的东西有可能在下面的抽屉里,站着不方便,而在这个时候她被匕首刺中,就顺势靠在了椅子上。”我说道。
“那照你这么说,抽屉应该有机关了?”
“不,好像没有,也不一定是抽屉啊。说不定她看到了什么,想要凑近的时候,匕首插入了她的胸口。”
“但是,匕首是从哪里来的呢?总不能凭空出现。”常晓雨耐心的看着我。
“我也不知道,但是就是觉得哪里不合理。”
“钟艳的位子是正对着窗户的吧,那么你进去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吗?”
“哎?匕首是从窗外飞进来的?那不是就更不好掌握了吗?凶手可是在1楼,但是办公室的所在位置不是在3楼吗?”我实在想不到窗户开不开和匕首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当时进去的时候直接就直接吓得愣在原地,谁还管窗户有没有开。
“那如果凶手在那个时候根本就没有去开会呢?”
“啊?没有去?那么在哪里,不是所有人都在的吗,连离开几分钟的那几个人都被注意到了。你该不是说凶手有个替身吧。如果凶手是中途出去过的人,那这起案子就顶多算是时刻表诡计而不是远距离杀人了。”
“的确离开一分钟的确做不到杀人,但是如果凶手是借助着1分钟去启动机关或是去收回机关就有可能了。”常晓雨比划着。“现场没有其他的东西吗?”
“有是有,校服,带血的校服。”我仔细回忆道。
“带血,校服上的血是喷溅的?”
“不知道,后来被血染住了,看不出来。”
“怪不得严冬说那个邵俊跟这件案子会有关系,那个校服是陷害你的一种方式,扰乱视线,让大家以为凶手是学生,除此之外,还是为了防止血沾到什么东西身上。”
“什么东西啊?”我愣了一下。
“不知道,也有可能是人,现在我们想的就是现场到底有没有人,还有的就是钟艳为什么是以坐姿死在现场的。”
我正待回答,突然手机铃声急促的响了起来,是龙月,我皱了一下眉头,该怎么说好呢?我看了眼常晓雨,她鼓励的看了我一眼,但是对龙月这女人说什么道歉的话我还真是无法开口,我硬着头皮按下了接听键。
“小龙你有没有良心啊,竟然无视我就离开了,我还有话没说呢!自己被洗清了嫌疑就忘记我拉!太不像话了,你这孩子……”
我苦笑的摸了一下几近被震聋的耳朵,看来道歉什么的都用不着了,这种生龙活虎状态的龙月说明她的情绪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