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么关心她,为什么不去见一面呢?”沈军桥看得出他很痛苦,听他这么说,跟着又问了一遍。
他眉头紧凑,一脸的为难,虽然心里很想去见她一面,哪怕是站在一角偷偷地看她一眼,可这种想法还是被强制打消了,既然选择了要洒脱,思念的苦痛也要一并承受。
他摇摇头,故作寻常,“见不见面都一样。”
他们之间,连纠缠的理由都没有了。
“那好吧,我会尽可能的帮你打听宛星的情况。”沈军桥见林以南一脸的痛苦,明白他有难言之处,顺着他的心意道。
“谢谢。”他语声诚恳,眼眸里是一团温热的感激。
沈军桥有些怔愣,很快即回过神,笑着摇头,“小意思。”
宛星到了约定的地点,点了一杯白开水,等了约莫半个小时才等到沈军桥出现,西装革履的沈军桥一眼便瞧见了坐在靠窗位置的宛星,脸上带着嬉皮的笑意,与他那一身正装的气质截然相反,不过那副调皮的模样,倒显得他十分平易近人。
“宛星,等很久了吧?”沈军桥抬手看了眼时间,发现自己迟到,不好意思的笑笑,“出发时耽搁了一会,望你见谅。”
宛星恬静的笑笑,摇头说没事。
“宛星很会挑位置啊,不过这位置通常给情侣坐,咱俩像不像情侣?”沈军桥瞅了一眼四周,调笑间,把沁着笑意的目光转向宛星淡淡心事且局促的面容上,觉得一段时间不见,她瘦了不少,跟着一脸正经的问:“宛星,你在饿饭吗?”
面对忽然而来的打趣和问候,宛星一阵惊茫,不明白沈军桥的话是什么意思,傻愣愣的摇头,“没有啊,怎么了?”
见她整个人不在状态,沈军桥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唉,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这句话如同锥子正一下一下的往宛星心头钻。
是啊,明明相爱,却不能在一起。
她也不止一次问过自己,可这种没答案的问题,只会扪心问一次难受一次。
咖啡厅里一片静谧,透明的桌玻璃倒映着宛星的脸,隐隐中,宛星感觉到了自己的脸色不太好,倒不是心情不愉,而是整个人打不起精神来,加之有心事,她整个人显得有些烦躁。
宛星抬起眼帘,从脸上挤出一抹笑意来,客气地说:“忘了恭祝你新婚快乐。”
上一次参加婚礼太过匆忙,加之她那时候装失忆,没能亲口道贺一声,宛星现在补上。
“谢谢。”略微尴尬的气氛和缓,沈军桥脸上的笑容比之前还要热情,主动说起有关自己的近况,“你和以南能亲自来见证我和妮妮的婚礼,是我和妮妮莫大的福气,她现在怀孕了,我那颗花天酒地的心才收敛了些。”
沈军桥试图用这样的方式让宛星打开心扉,可以交换她目前的状况,他好回去向林以南汇报。
沈军桥的话让宛星忽然难过起来,她本来心情低落,一句话就出现了两个让她忧伤的关键词。
一个是林以南的名字,另一个则是怀孕。
她此来的目的就是为聂凤婷怀孕一事而来,虽然已经在极力安抚自己哀落的情绪,不过经沈军桥这么一说,她一颗心又好端端被擭紧。
“宛星,你……找我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见她眉眼间似带着心事,禁不住关心问道。
“呃……”宛星端坐身子,把身上的风衣紧了紧,几分紧张将她的从容淡定挤没了,她一脸焦急的打探,“我来是想问问你,知道以南现在在哪里吗?”
她约见他,竟然是为了打听林以南的下落。
出乎意料间,沈军桥又禁不住一阵欢悦。
刚刚到来之前,林以南一脸的挂牵,沈军桥便知道林以南至始至终就没有放下过这段感情,在国外短促的呆了两周,现在火急火燎的回来,在听到温宛星的名字后,整个人便显得心神不宁。
“当然知道啊。”沈军桥一点隐
藏都没有,反而很热切的说:“你要见他吗?”
听到沈军桥的回答,宛星眼里闪跳着喜悦,但听到沈军桥问她是否要见林以南时,她竟不自觉的沉下脸,一时之间心情繁复不定。
她当然想,可是见了又能怎样,只会给彼此增添伤痛罢了。
“不了。”她摇了摇头,把文件袋放桌上推向沈军桥,“如果可以,请帮我把这份资料寄给他。”
“这是?”沈军桥把疑惑的目光落在文件袋上,不明白宛星是什么意思,“怎么不亲自交给他呢?”
“他现在在国外,再说了,我们之间能不见最好不见。”她语气很轻,心里的烦闷很浓。
沈军桥忽然一愣,暗自思量,要不要把以南回过的消息告诉她呢?但转念一想,林以南不愿来见宛星一面,倘若他告诉她,以南会不会生气?
一通复杂的思绪过后,沈军桥恢复刚才的笑容,拍拍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亲自把资料送到以南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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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宛星一点也不怀疑沈军桥的能力,他和林以南同为商人,两人工作上有合作,到时候帮忙捎带过去,是轻而易举的事。
“宛星,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沈军桥保持着笑容,父爱泛滥在脸上,禁不住分享准父亲的喜悦,“其实我很看好你和以南,我和妮妮其实一直都是我一厢情愿,可现在我们有了孩子,妮妮竟很难离开我了。”
沈军桥以为用自己的幸福实例去渲染幸福是可以相互包容的,却没想到让宛星内心生出悲凉。不过倒是坚定了她内心的想法,并觉得自己把聂凤婷的产检报告拿给林以南的做法是对的。
既然感情可以培养,林以南也可以爱上聂凤婷,有了那个孩子,他们便是一家人了。
她眼角一酸,竟有些想哭。
为了不失态,她抿了抿唇,笑着对沈军桥说:“恭喜你和妮妮,祝你们幸福美满,也祝福……以南。”
“谢谢……”沈军桥总觉得宛星脸色很苍白,想到林以南想知道宛星的近况,跟着试探性的问:“宛星,你最近还好吗?”
“我很好。”她笑容恬静,即使脸色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她还是佯装自己一切都好的样子。
“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在乎你的人担心。”沈军桥怕把话说穿,只好含糊不清的说。
“谢谢。”她礼貌的点头,目光停留在文件袋上,脑中竟然闪现林以南和聂凤婷紧紧相拥的画面。
想到此,她的内心就一阵疼痛驶过。
与沈军桥告别,从咖啡厅出来,宛星整个人像是散了架一般,每走一步,她的头便一阵猛烈的晕眩感。
大抵是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宛星一只手抚着额头,一路走一路按压,试图缓解猛然袭来的头晕感。
正准备去车站坐公车回去,千洛寒熬的车子停到了她面前。
“宛星,快上车。”千洛寒坐在后座,笑着招呼她。
宛星头痛得厉害,没说什么就上了车。
“你没事吧?”千洛寒看她一直扶着额头,担心她病了,随即关心道。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她的确很疲惫,说话的力气都快没了,加之睡意很浓,她说完这句话,竟躺在后座上睡着了。
千洛寒看着她好看的脸蛋,默默的注视了许久后,一只手揽过她,将她的头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试图让她睡得舒服些。
“千先生,要我帮您把温小姐扶上去吗?”司机知道千洛寒的腿脚不利索,好心的问道。
千洛寒摇头,从车上下来,然后钻进车里把熟睡的宛星抱在怀里,向着司机摆了下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司机会意过来,立马点头说好,紧接着驱车离去。
好在宛星新租住的房子楼层不算高,千洛寒将宛星抱到床上,额头有密密麻麻的汗液生出,他擦拭了下,接着放轻动作为宛星脱掉了鞋子,又帮她盖好了被子。
宛星好像有了反应,一把抓住千洛寒为她盖被子的手,嘴里含糊的呢喃着林以南的名字,一声一声牵痛千洛寒的心。
可床上正恬然入睡的女人就好比秀色可餐的佳肴,惹得千洛寒生出垂涎之心。
他情动之下,禁不住咽了口口水,然后试图将宛星的手搁置到被窝里,没想到宛星一个翻身,将千洛寒的手重重的压在了她的身下。
千洛寒面色一红,羞涩和激动在心里激起层层浪花,他想要叫醒她,又不舍得破灭这一刻暧昧带给他心间的美好。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宛星背脊散发的温热气息,虽然没有肌肤之亲,可这种接触,竟然让他一颗心感到不安,一种恶魔般的因子在心头明显。
他知道这样做不好,可是还是管不住自己的手,竟像游蛇,在她背脊浮游开来。
宛星樱唇动了动,继续睡着,像树袋熊一般,紧紧地搂住千洛寒的手臂。
很快,千洛寒放在宛星背部的手像是被汗蒸一般,竟让他手心里生出了汗水。
张清扬离开的这三年,他几乎不近女色,虽然对宛星爱慕在心,可起码的尊重他有,所以在意识到自己丑陋的心态后,他立马打住自己往下思考的想法,把手抽回来,用十分抱歉的眼神看着宛星,心里的爱意如陈酿越酿越有味道。
“这份文件,是温宛星亲手交给你的?”林以南一把将文件扔在桌子上,深邃的眼眸里擦枪走火般地植入了愤怒,语气更是森冷的可怕。
沈军桥不知道文件袋里是什么东西,不过在接过手时,感觉到里面装的东西很轻,用手指感受了下,像是一张纸,至于里面的内容,沈军桥根本不知道是什么,见林以南那么生气,将好奇的目光落在林以南愤怒扔在办公桌上的纸张。
“产检报告!”沈军桥的反应很大,嘴形变成了大大的O型,不可思议的看向林以南,“你让宛星怀孕了?”
沈军桥的话刺得林以南浑身一阵痛。
证明他所看见的一切都是真实的,那真是一份产检报告……
“我天呐,不是宛星,是聂凤婷!”沈军桥见林以南没说话,又仔仔细细的看了遍产检报告,才发现姓名处备注的是聂凤婷的名字。
他震惊,又疑问重重。
“以南,你说宛星让我把这报告转交给你是什么意思?”一向精明的沈军桥脑袋忽然短路,一时竟摸不着头脑。
林以南一双唇死死的抿住,脸上的阴郁气息异常浓厚。
“以南,难道聂凤婷怀的孩子是你的?”沈军桥大胆猜测,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完啦完啦,我刚刚还特别幸福的向宛星分享初为人父的喜悦,这会儿又看到这报告,一下子便明白宛星当时为什么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林以南的脸色越发黑沉,愤怒在脸上蔓延,痛楚在心底正如凌迟般一点一点的扼杀自己刚刚还残留的激动。
当沈军桥回来,告诉宛星的近况时,他的心虽然揪心,但不像此时此刻那么痛苦。他满是期待的打开那个文件袋,本以为是宛星写给自己的信件,没想到竟是聂凤婷的产检报告。
他当然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只是这份产检报告为什么会在宛星手上。
他想不通,从沈军桥手里拿过聂凤婷的产检报告,愤怒得撕了个粉碎。
“生气归生气,不过这责任还是要负。”沈军桥没有阻拦他撕掉那份报告,而是等他撕完,才用安抚的语气点醒他。
虽然他什么也没说,不过看他如此痛苦的表情,沈军桥大概是猜上了,一语残忍的点醒林以南。
林以南像是疯了一般的擒住沈军桥的领口,语气冰冷的质问:“宛星现在在哪里?”
他要亲自问她,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军桥被他突然而来的火气惊吓住,吞吐了半天才说清楚:“她……她把文件袋给了我,然后客套寒暄了几句就走了,我要送她,可她不愿意,所以我就回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