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回京后,不出众人所料,他用自己在北境抵御匈奴的战功换回宣平侯的爵位。
众人原本以为宣平侯恢复爵位后,荣贵妃的“病”应该好了,没想到她还继续“病”着。后宫的妃嫔很是不屑,她们没想到荣贵妃装病装过瘾了,竟然恬不知耻地继续博取皇上的心疼。
过了几日后,大家发现荣贵妃是真的病了,并不是装病,这让所有人都非常吃惊。他们没想到荣贵妃为了让宣平侯恢复爵位,竟然真的把自己弄病了。荣贵妃对自己还真是狠啊。
所有人都认为荣贵妃是故意把自己弄病,可事实并不是如此。刚开始,被所有人误认为是装病博取皇帝同情时,荣贵妃并没有让人出面解释,她知道不管她怎么解释,大家还是不会相信她是真病。
如今又被世人认为她是故意把自己弄病,她更不会出面辩解。其实,解不解释她是不是真病并不重要。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她,只要皇上相信她就行了。
荣贵妃自病倒后,从未向皇帝开口,求皇帝下旨让代王回京,更没有求皇上让他恢复宣平侯的爵位。她从头至尾,一句话都没有说。
皇帝让代王回京的时候,她还让皇帝不要为了她,特意把代王叫回来,毕竟代王在北境是为了抵御匈奴。皇帝告诉她说北境已经平安无事,代王是时候回来了。
得知皇帝真的同意让代王用战功换恢复宣平侯爵位,荣贵妃是反对的。她不是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而是不想浪费儿子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战功。
此时,永信宫里,荣贵妃恨铁不成钢地瞪着儿子:“我不是写信告诉你,让你不要拿在北境的战功换回你舅舅的爵位,你怎么不听……”一句话还未说完,她剧烈地咳了起来,“咳咳咳咳咳……”
“母妃,我总不能对舅舅见死不救吧。”那可是他舅舅啊。
荣贵妃气得满脸通红,怒指着代王说道:“你舅舅好好地活着,你救什么救。”
“舅舅没有了爵位啊。”在代王看来,舅舅失去宣平侯爵位是一件非常严重的事情。
“你舅舅虽失去了爵位,但是没人敢欺他。”这些时日,荣贵妃的病好了些,但是现在被代王气得又加重了。“还有,你舅舅早晚会恢复爵位。就算皇上真的不让你舅舅恢复爵位,日后你坐上那个位子,可以恢复你舅舅的爵位,你又何必急在这个时候恢复你舅舅的爵位。”
代王有些委屈地说道:“舅舅没了爵位,怎么帮我?”
荣贵妃被大儿子这句话气得眼前发黑,“你……你……真是气死我了。”
金梅见荣贵妃一副快要气昏过去的模样,连忙伸手给她顺气。
代王被吓到了,满脸担忧地问道:“母妃,你没事吧?”
如果不是病重,荣贵妃恨不得给代王几个巴掌。
在金梅的安抚下,荣贵妃这才好了些。
代王讨好地给荣贵妃端来一盏参茶,荣贵妃真想把手中的茶水泼在代王的面前,但是想到代王是她亲生儿子,她只能忍下去。
喝完参茶,荣贵妃感觉头晕好了不少。她伸手狠狠地戳了戳代王的额头,气骂道:“你这个蠢货,你把你到手的太子之位丢了。”
“什么?”代王被荣贵妃这句话吓到了,“什么叫我把到手的太子之位弄丢了?”
见代王还不明白,荣贵妃又气得胸口疼。她怎么会生出这么蠢的儿子?
“母妃,你倒是说话啊。”见荣贵妃迟迟不说,代王焦急地催促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贵妃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说道:“你这次在北境抵御匈奴是不是大功一件?”
代王不明白荣贵妃为何问这个问题,他点了点头说:“自然是大功一件。”
“那你告诉我,你这次立的战功,跟你以往的战功相比如何?”荣贵妃继续问道,“是大,还是小?”
对于战功一事,代王心里门清,毫不迟疑地答道:“比以往的战功大。”以前他平定了不少乱军,立下不少战功,但是匈奴不一样,他们是外族,并且想要南下入侵大周,如果论战功,自然是抵御匈奴的战功大。
“现在明白了吗?”
代王一脸茫然:“明白什么?”
荣贵妃气笑了:“你自己方才也说了,这次立的战功比以往的都大,那你是不是把到手的储君之位弄丢了?”
听到这里,代王终于听白了,旋即脸色变得苍白,一脸难以接受的表情。
“你现在应该明白为何我不让你用战功换你舅舅的爵位。”
“母妃,父皇跟你说的?”代王红了双眼,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父皇跟你说,我要是在北境立功,就让我做太子?”
“皇上没说,但是你就不能动脑子想想么,你这次立了大功,再加上以前的战功,这太子之位除了你坐,还有谁配坐。”
代王闻言,方才惊惶失措的心稍微好受了些。
“母妃,这次在北境立功可不只有我一个。如果非要论战功大小,我比不上楚将军。”这次在北境抵御匈奴,代王并不是主将,主将是楚英。
“不提楚将军,你是不是众皇子中立功最多的一个,你是不是长子?”前太子没了,代王就成为了皇帝的长子。“你要是不换你舅舅爵位,大臣们会利用你在北境立功一事为你造势,届时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你是储君的最佳人选,可你呢,把北境的战功用来换你舅舅的爵位。” 荣贵妃之前怕代王真的会拿战功换宣平侯的爵位,再三叮嘱代王不要这么做,结果他还是愚蠢地做了。
代王听后,心里又变得慌乱起来。
“母妃,我……这……现在要怎么办?”
“你现在知道慌了,之前为何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荣贵妃病重,一直没有求皇帝让代王回京,更没有求皇帝恢复宣平侯爵位,为的就是让代王在北境能多立功,届时再回来,就能让代王直接坐上储君之位。
“母妃,我错了,我不该不听你的话。”代王跪在荣贵妃的床边,满脸后悔的神色。“母妃,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你觉得还能怎么办。”荣贵妃之前被代王气的不轻,现在已经恢复冷静。“错过了这次机会,只能等下次了。”
“母妃,还有下次吗?”如今楚英是北境军营的主帅,代王觉得他不可能有机会再去北境抵御匈奴。
荣贵妃斜了一眼代王,语气淡淡道:“你说呢。”
代王瘫坐在地上,满脸懊悔:“是我蠢。”
“现在说这些晚了,虽然你拿战功换回你舅舅的爵位,但是并不代表你在北境立下战功一事被抹去,大臣们和百姓们都还会记得你在北境立了功。”事情已经发生,再责怪代王也不能解决。“你这么做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代王一听这话,眼前顿时一亮,满含期待地问道:“什么好处?”
“天下人都知道你是个感恩的。”
代王听后,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说:“这算什么好处。”
“这让你有了个好名声。”荣贵妃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不然她真的会被气死。
代王没有说话。
“行了,你回去吧。”荣贵妃跟代王说了这么一会儿话,有些累了。
“母妃,你的身子没事吧?”代王从未见荣贵妃这么虚弱的模样。
“你如果不气我,我的身子早就好了。”荣贵妃嫌弃地朝代王挥了挥手,“滚滚滚,赶紧滚,一看到你,我就来气。”
“母妃,我马上滚,你不要气坏了身子。”代王临走前,再三叮嘱金梅好好伺候荣贵妃。
等代王离开后,荣贵妃长长地叹了口气:“唉……”
“娘娘,您还好吧?”
“算了,本宫累了,伺候本宫歇下吧。”
“是,娘娘。”
代王回到王府,宣平侯父子已等候多时了。他并没有把荣贵妃那番话告诉他们。
宣平侯父子来找代王,是为了除夕祭祀一事。虽说离除夕还有一段时日,但是得提前商议好。
以前太子在的时候,每年除夕祭拜一事都是由他负责。太子被废后,祭祖一事就让代王他们几个在京的皇子轮流主持。
今年除夕祭拜轮到代王主持。
等商论好祭祀一事,宣平侯父子便离开了,代王迫不及待地去找他的美人。他原本打算纳美人为侧妃,但是由于荣贵妃病了,他没敢提这件事情,怕惹怒荣贵妃,让他母妃的病情加重。
刚跟云姬胡闹一阵子,富忠就过来找代王,说有人找他。这人是韩王的人。
韩王派人提前回京来找代王,是为了之前他们在北境商议的事情。
今年年底回京的不止有赵曜,还有韩王和越王。
前两日,皇帝下旨把远在京城外的儿子都叫回来,一起过年。
韩王要在回京之前,提前在京城安排好一切。
远在沼泽府的赵曜,得知韩王和越王今年也要回京过年,心里很是疑惑。他回京是因为明年他要成婚,那把韩王和越王叫回去是为了什么?
父皇说想他们这些在外的儿子,鬼才相信这个理由。
赵曜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父皇把所有儿子都叫回去,不会是要搞什么大事情吧?
如果是这样,那他更不想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