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翠出言道:“大王,司马所言极是,唐昧乃是天下名将,有司败坐镇广陵,虽可保证我楚国的东面无忧,但也会让越王寝食难安,日夜警惕我楚国,所以臣也以为应该将司败调回。”
昭雎景翠这两个军方最高层出口,熊槐仔细思索一番,也认为此时应该是将唐昧调回的时候了。
“可。”熊槐随后咨询道:“不知诸卿以为谁可接替司败坐镇广陵,谨防越国的偷袭呢?”
景翠率先开口道:“大王,臣推荐方城守将景缺,将军景缺驻守方城多年,面对秦国与三晋能力保方城不失,想必也一定可以力保广陵不失。”
昭雎抬了抬眼皮道:“将军景缺驻守方城多年,名镇天下,威望不在司败之下,用景缺与用唐昧有什么区别。”
说完,昭雎行礼道:“大王,臣举荐将军昭应,昭应熟知兵事,久经战阵,名望不传,必定能让越国放松警惕。”
昭鱼闻言道:“大王,将军昭应虽然才干过人,但是毕竟才升任将军之位不久,恐怕难以服众,老臣以为将军昭滑出使越国成功,与越王有过交情,可以坐镇广陵城。”
熊槐看了一眼昭滑,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但是身为令尹的景鲤还没有开口,此时也不能立即下决定,否则致令尹于何地。
熊槐闻言不置可否,三个重臣全都举荐人选了,不知百官之首的令尹会选择谁呢?
景鲤:“···”
关键时刻竟然无人可用,昨天是这样,今天又是这样。
见楚王好奇的看着自己,景鲤心中大急,只是以前景氏之中景翠负责军方,自己负责外交,现在一时间真的拿不出什么好人选。
有能力有资格的,不是景氏的人,就是昭氏的人,全都不是自己的人,而屈氏这几年被打压的厉害,屈匄的部属几乎全军覆没,也找不出好的人选。
熊槐见景鲤半响无言,不由叹了口气,收回目光。
景鲤能坐上令尹的位置,不过是昭景屈三族妥协的结果,若是春秋之时,倒是完全可以胜任,但是现在这战国嘛,就有些差强人意了!
景鲤似乎察觉到楚王的失望,突然福临心至,脑海中冒出一个人选,于是赶紧开口道:“大王,广陵城至关重要,是我楚国攻击齐越的重地,不容有失,但是坐镇广陵的人选却又不能让越王感到威胁,相反还要让越王放心,所以臣以为不能选军中之人。”
熊槐一怔,景鲤竟然不打算用军中之人,那他会举荐何人!
“不知令尹有何人选?”熊槐好奇的问道。
景鲤开口道:“大王,臣举荐鄂君启。”
“鄂君?!”
景鲤疯了···
但如果抛开鄂君的身份···
熊槐脑海中浮现鄂君的身影。
鄂君算军中之人吗?
应该不算吧,鄂君从来都没有担任军职,但是鄂君打的战也不少了。
尤其是当年随昭阳攻打魏国的时候,更是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而且之前的那一战,表明鄂君的除了会做生意,同样也会打战。
熊槐心中将昭滑和鄂君比较一番,在军事上,二者现在表现出来的水准相差不多,或者有过独自统兵经验的昭滑还要强一点,但仅仅只是防守的话,鄂君表现出来的水平倒也足够了。
至于能不能让越王放心,问题都不大,一个越王的老相识,一个大商人,做买卖的时间远远超过了打战的时间,越王应该会放心的。
至于应对齐越的外交方面,昭滑上一次的任务完成的不错,而鄂君这个大商人更是交友广阔,各国都有他的好友。
熊槐不自觉的将手抚摸起自己的胡子来,昭滑和鄂君两人坐镇广陵都是合适得。
不同的是,两人的身份有极大的不同,一个是封君,一个朝中将军,正常来说自己应该选择昭滑。
楚国的封君实力强大,尤其刚刚还发生了王室与封君的不痛快这种事,任用鄂君或许也可以拉拢一部分封君,缓和两者关系,更重要的是可以通过这件事告诉所有的封君,只要跟着楚王干,即便你是封君,也可以受到楚王的重用,前有叶公官职令尹,现在还有鄂君是榜样。
而且鄂君还有一个优势,那就是鄂君大商人的身份,对于楚国渗透越国,有着极大的便利。
只是鄂君身为封君,本身已经够富有了,若是现在再增加鄂君的势力,将重镇广陵交给鄂君,那么鄂君将会立即成为楚国最强大的封君。
现在的鄂君是很忠心,但是以后呢,或者说下一任鄂君呢···
至于昭滑,身为在朝的公室之人,本身没有封地作为根基,可以说天然就和楚王绑在一起的。
而且昭滑与昭雎矛盾重重,昭氏一族在楚国的势力太过强大,若是昭鱼昭鼠故去,而昭滑还没有得到重用,那么很显然昭氏一族就将为昭雎所用,这样的昭雎也很可怕,而且昭雎年龄比自己年轻不少,一旦自己死在昭雎前面,昭雎就是楚国一霸啊。
熊槐突然想到,昔日昭阳扶持昭滑会不会也有这种考虑呢?
昭雎见楚王迟疑,而昭应胜任的机会又太低,至于其他的三人,鄂君身为封君,肯定不会成为伐越的主将,想到这,便出言道:“大王,令尹之言甚是,鄂君启正是坐镇广陵的上上之选,臣请大王任用鄂君启。”
熊槐闻言不置可否,昭雎这是在打压昭滑。
见楚王依旧没有下定决心,斗由看了一眼昭滑,出言道:“大王,依臣之见,我楚国目前这一阶段还是以麦米为重。”
麦米!
熊槐看了斗由一眼,麦米就是做买卖,斗由同样也倾向于鄂君!
在鄂君合适的情况,令尹司马太府尹同时举荐鄂君,熊槐想了想,自己也没有反对的必要了。
熊槐将手从胡子上放下,点头道:“好,就依令尹司马所言,以鄂君启为将镇守广陵城。”
“大王英明!”群臣拜道。
“将军昭滑。”熊槐看向脸色沉重的昭滑。
“臣在。”
熊槐笑道:“将军熟于兵事,久经战阵,乃是国之良将,从明天开始,将军就去寡人亲卫军中担任统领吧。”
亲卫军!
昭滑自然也知道这一支军队,不同于宫中禁卫,这是楚王不久前从军中抽调精锐组建的军队,一共三千人,以公孙衍为将军,正在用武卒的训练办法训练。
这支亲卫军可是花费了楚王许多心血。
“臣领命。”
见昭滑领命,熊槐嘱咐道:“犀首乃是天下国士,精通秦魏韩三国兵事,将军此去亲卫营,应当多多向犀首讨教才是。”
昭滑瞬间意会,拜道:“臣明白,臣此去亲卫营必定以犀首马首是瞻,向犀首请教用兵之道。”
安排好昭滑后,熊槐开口询问道:“如今鄂君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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