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司马翦带着主力杀到秦营之外。
此时,唐冀远远的看见大量军队靠近,便已经心生不安,待大军杀到营外,一看这只大军是由楚人与巴人组成的,心中立知阳关失守了。
接着,又见看巴王的旗帜也在楚军之中,而且楚军中还有大量的巴人在,前后两批巴人总数已经超过一万。
见此,唐冀脸色一白,心中一慌。如此多的巴人出现营外,极易动摇军中巴人的意志。
想着,唐冀转头看了看周围的巴人,这一看之下,顿时心就凉了。
此刻,不少巴人见巴王的旗帜再次出现在巴国,已经对着巴王的旗帜流泪;也有不少人察觉到他的目光,然后回避了他的目光,眼神飘向别处;更有不少人看到他的目光后,直接对着他咧嘴一笑,那笑容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
见此,唐冀咽了咽口水。
大事不妙!
巴王到来,秦军的那些巴人士卒稍后是听巴王的还是听他这个秦将的?若是稍后打起来,会不会有巴人在背后放冷箭?若是今天守住了,今晚会不会有巴人偷偷摸到他的军帐里去?
一时间,唐冀心中大恐。
此时,楚军中,司马翦冲巴璞道:“巴侯,秦人不善水,秦军水师大都是巴人,此刻还需巴侯出面,乱起军心。只要营中大军一乱,我楚军两面夹击秦营,则秦营一战可下。如此,巴侯便可返回垫江,下次再见,在下就要称巴侯为巴王了!”
“请将军放心!”巴璞哈哈一笑:“我巴人素来团结,只要本侯在营外一吼,营中巴人必然有响应者。”
“好!”司马翦同样大笑道:“如此就有劳巴侯了。”
“不敢。”巴璞说着一拱手,然后便带着两百巴人亲卫往秦营而去。
来到营外,巴璞正欲大喊,突然,秦营大门洞开,接着,一个穿着白衣,已经被绳子捆缚好的人走出大营,走了百步之后,来到巴璞前方不远处跪下,大呼道:“我乃秦军主将唐冀,为避免两军交战,血流成河,某特来请降。”
巴璞:“···”
司马翦:“···”
不多时,秦营中。
司马翦坐在主位上,看着巴璞道:“巴侯,如今秦军水师已降,江水之南的秦军只剩下江州城中的八千秦军。只是秦军死守江州,轻易之间难以攻取,而秦国援军旦夕且至。故,本将的意思是,请巴侯率领巴军与庄蹻将军率领的五千楚军先行北上,以应对秦国的援军。
至于江州城,就交给本将便是。”
巴璞心中一喜。
楚王早就在郢都封他做巴王了,只是因为实力不足,面对楚国的一郡之守,他这个堂堂的巴王竟然也要屈尊做小。
说实话,这段时间在司马翦手下做羽翼,他心里也是觉得十分憋屈,只是实力不足,巴国不仅是现在,还是未来,都需要借助楚国的力量,故而只能忍下,而且还得冲锋陷阵向楚王表忠心。
现在阳关已克,秦国水师毁于一旦,古都垫江已经巴犊夺回,回国的道路也已经打通,他的心思早就飞到垫江去了,根本无意于江州。
更何况,江州早就被许诺给楚国了,攻打阳关之时,他手中的巴人便损失过半,江州乃是巴国古都,城墙高不说,还有江水作为依靠,强攻江州,损失必然不轻。
用巴人的命去替楚国攻打城池,他心中是极其不情愿的。
只是,巴璞一想起营外那些秦国训练多年的水师士卒,心中顿时一阵火热,这些人巴军,可是眼下巴国最精锐的军队了。
斟酌了一下,巴璞开口道:“将军所言正是,我等在阳光外耽搁二十日,算算时间,秦国援军若是走米仓古道,想来也快抵达巴地了。只是···”
巴璞有些为难的道:“只是我巴国勇士虽然人多,但是都是仓促起事的百姓,那边充国的情况也一样。本侯担心,我巴充两国的乌合之众,面对秦国强军,恐怕难以守住米仓道口。”
司马翦一听,心中便就明白巴璞在打什么注意。
于是,不等巴璞开口,就主动开口道:“巴侯放心,这次庄蹻将军带去的楚军全都是我楚国郢都最精锐的军队,以一当十不在话下。再说,米仓古道狭隘,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只要我等提前阻塞古道,秦军纵有百万之众,也只能望路兴叹。”
巴璞一怔,虽然他自己没有直言,司马翦同样没有明说,但是司马翦口中的拒绝之意明显。
只是,营中的那两万多巴人水师,已经被秦国训练数年,可谓精锐之师,这些人,他可不愿就白白的全都让给楚国。
更何况,那些人可全都是巴人。
想着,巴璞便直言道:“司马将军,话虽如此,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万一秦军先到巴地,若是我巴充两国只有楚军五千精锐,恐怕力有不逮。故,本侯打算从巴人中挑选一万大军前去救援。”
“这···”司马翦一听巴璞直接开口,顿时看着巴璞沉默不语。
另一边,巴璞同样看着司马翦,寸步不让。
顿了顿,司马翦笑了笑,虽然心中不愿,营中巴人可全都是精锐之师,不比那些仓促成军的乌合之众,他也不想让出,既增强了巴国的力量,有削弱了自己的实力。但是,那些士卒终究还是巴人,此时楚国还不宜与巴国交恶。
而且,若是这次不满足巴侯,要是巴侯怀恨在心,日后在江州巴人中挑弄,那他这个巫郡守就难办了。
想着,司马翦沉吟道:“巴侯,一万士卒太多了。江州城中秦军依然还有八千之中,我楚军强攻阳关近一月,损失不轻,伤亡近半,已是疲惫之师。这样的军队围攻江州实在力有不逮。
但是,既然巴侯开口,本将虽然拮据,还是要给巴侯这个面子的,营中两万余巴人,巴侯可从中选出万人带走。”
巴璞一听司马翦同意,顿时大喜道:“多谢司马将军,本侯感激不尽。”